2.奶牛场-接收（上）
判决生效后，泽被送去了基因重组双性人的养殖场。 十八岁以前的基因双性人都被圈养在这种研究院管理的特殊养殖场中。 泽的双手被手铐拷在背后，被两个法警推搡着下了平时只用于运送犯人的警车。 一个法警跟接待的工作人员进行着交接的手续，另一个法警则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双性人就是好，就是因为会产奶，终生都不用工作，还能被饲养员尽心尽力照顾着，吃香的喝辣的，我说你也别愁眉苦脸得了，要是能换，我真想跟你换换呢！” 泽愤恨地等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知道他的人生从此以后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绝不是往好的方向变。 这个法警虽然口头上羡慕什么的，其实，基因双性人在他们这些普通人类眼中，与地球时代的奶牛奶羊等家畜没有两样。 他们，只是给人类提供奶制品的工具。 法警见他不说话，也不再嘲讽他，而是无聊地吹起了口哨。 办手续的法警招了招手，泽被推搡着朝着研究员走了过去，脚上的脚镣哗啦啦刺耳地响——这是前几天泽试图袭击法警逃跑后，被特意追戴的刑具。 研究员是个戴眼镜的清瘦男子，他礼貌地问道：“可以将他的手铐脚镣取下吗？我需要给他测一下体重。” “这……他的攻击性很强，会有危险……”办手续的法警为难地说道，交接手续还没有正式完成，万一出了岔子，责任还在他们。 研究员没法，说道：“那至少将脚镣取下吧，这个太重了。” 双方达成妥协，咬合在泽脚上几日的金属终于被取了下来。 “好了，站上去。”研究员示意。 经过这近一年的诉讼折腾，泽已经筋疲力竭，越来越绝望，因此并没有做无谓的反抗。 “一米七八，六十公斤。”研究人员报着数据，摇头评价到：“作为奶牛，太瘦了些，以后要加强营养摄取及肌肉锻炼，否则到时送去奶场的时候评级会很差。” 泽苍白的脸一下子涨红，又一下子惨白了起来。 人形奶牛司空见惯的S星球，泽因为自己双性人的体质，并不是特别愿意去关注相关的事情。但基本常识他却还是知道的。 奶牛会根据体格及产出奶水的品质划分为SSS，SS，S，A~D的七级，其中A~D级最为常见，而SSS级则是传说级的存在，近二十年来，也不过只有区区七个天生双性人被评定为该级别。 与奶牛登记对应，其产出的奶乳也分为六级（SSS级不在售卖范围），售价也有所不同，以满足社会不同富裕阶级的消费。 而根据奶牛的等级划分，奶牛们所能得到的照料也有所不同。 SS级及S级手腕奶牛，甚至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情进行产奶，而不会被强制取奶。 而为了使他们保持心情愉快，以产出更美味的奶，饲养员们甚至会为他们购置花园洋房豪车，出入高级餐厅等等，相应的，他们产出的奶也是众多富豪权贵抢夺的奢侈品。 至于顶级的SSS级奶牛，一经出现，会被首相将军等最高层级的权贵包养起来，专门为他们提供奶乳。 这些奶牛的生活可以说比大多数的人类的生活都还要幸福。 相对的，C，D两级的奶牛，因为奶乳售卖价格低廉，面向的顾客群体也是下层贫穷阶级，所需的奶量便大得多。 因此，评级低的奶牛就会每日被强迫取奶，直到乳房中最后一滴奶乳被榨取殆尽才会罢休。这样高强度的工作频率，这些评级的奶牛大多活不过十年。 倘若被评为低等级的奶牛，那么他也许连三十岁都活不到！ 意识到这个事实，泽眼底闪过几分恐惧与不甘。 虽然知晓这一生恐怕都只能在泥潭中苟延残喘，无法为父母报仇，无法夺回被夺走的人生了，但在泽的内心深处，却还保留着一点幻想，希望有一日，能够熬到三十五岁，从人形奶牛的生活中解脱出来——虽然对于基因双性人来说，即便到了三十五岁退休，也没有权限回归人类社会生活，但，至少是一次机会，他可以策划逃走，然后去报复那些伤害了他的人！ 泽浑身都因为愤怒与绝望恐惧而战栗了起来。 研究员却只以为他在担忧评级低的事情，笑着安慰他道：“不用担心，我看你距离十八岁生日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们会尽量帮你提高评级的。” 说着，他的手探向泽的胸前。 泽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向后躲，但却被研究员适时地抓住了手臂阻止住：“别动！奶牛以后可是要被天天吸奶的，现在单纯碰一下乳房就这么害怕，以后天天被饲养员摸几十上百次可要怎么过呢？” 泽惊恐地望着研究员，发现他并非是在开玩笑后，屈辱地闭上了眼睛。 是啊，自己现在已经被判定为基因双性人，以后会变成奶牛，接下来的十几年，每日都将被强制取奶了。这从未被别人碰过的乳房，从今以后，可不就是要被抚上几百万次么？ “嗯……乳房发育有些不良，只有A罩杯，这可麻烦了，这样的乳房，百分之百会被平定为D级呢。”研究员凝重地说道。 泽的脸色更加没了血色。进入青春期之后，他的乳房就开始发育了，但因为羞耻，他偷偷购买了雄性激素注射调节，来抑制乳房的发育。没想到，最终报应竟在这里。 D级，最低等级的奶牛。 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还未报仇之前，就被每日榨干乳汁的折磨中死去么？ 基因培育的双性人，是如同家畜一般的动物商品，无论死多少，都不会让人类物伤其类的存在了。 自己……真的会悲惨到这样的地步么？ 研究员温热修长的手指依然不紧不缓地抚摸着他的乳房，从未被触碰过的小馒头条件反射地变得硬挺，樱桃般大小的乳头更是挺立着，隔着薄薄的衣衫，摩擦着研究员的手心。 “呵呵……”研究员恶作剧地用大拇指和食指狠狠捏了他的左乳头一把，满意地看到一直悲伤无表情的泽脸上现出痛苦来，才罢手，笑道：“敏感倒是挺敏感的，你是吃了什么药物抑制乳房发育吧？” 泽惊疑地望着他，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秘密会被研究员知晓。 “果然……”研究员叹气道：“不用惊讶，这是在研究所的养殖场之外长大的双性人的通病，受普通人类意识影响太深，以为即便是双性人，也是男性，对乳房天生排斥。却不知道，要成为奶牛，两只漂亮硕大的乳房可是基本！” “不过，既然是药物造成的乳房发育不良，那就还有得救。这一个月，用增乳剂调节一下试试，虽然没办法立刻升到A级，B、C级还是有可能的。要知道，出了D级的奶牛的话，我们研究院的研发经费和奖金工资都会被扣的呢！” 研究院解释着，又大致检查了下泽身体的其他部分，然后才回头对法警说道：“好了，初步检查OK了，我们先接收。不过，后续还要进行深入的健康检验检疫检查，结果也要等些时日，如果最终结果显示有传染病或者其他疾病的隐患的话，我们会判定为不达标。那时，还要麻烦你们重新来将他接走，送去农场。” 泽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清丽绝美的脸上显现出深重的痛苦与绝望来。 自己是真的被当做基因双性人看待着的这个事实，他再一次深切地感知到了。 农场，是专门回收因为病痛等原因引起的身体不达标的奶牛们的处所。天生的双性人在自愿成为奶牛后，倘若身体不再适合产奶后，还可以获得大笔的抚慰金并回到人类世界继续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基因奶牛，因为培育数量繁多，且为了收回培育养殖成本，不达标的奶牛会被送去农场进行体力劳作。 科学发达的S星球，其实农业已经全面自动化，但依然有很多宣扬全天然无公害的农场存在，在这些农场中，一律不使用机械，全部由人工劳作产出，而充当牛马之类的牲畜的，便是这些无法产出健康奶水的基因奶牛们，这类奶牛，统称为E级。 泽觉得自己也许下一秒就会痛苦地晕倒。但事实证明，他的身体已经先于心适应了这样连日的打击与屈辱。 研究员和法警又说了什么他已没有认真去听。过了一会儿，法警将他手上的手铐去除，将他交给了研究员。 研究员吩咐两个同事接收了他，朝着未知的养殖场内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