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坏心眼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厨房门悄悄关上了,徒留下来的场面有些尴尬。

    凌松步到餐桌旁,居高临下看看凌霈泽,以及他怀里那个不知是睡是醒的新晋保姆。

    霈泽放下小勺,卖个乖:“爸。”

    凌松面无表情,瞧一眼就知道这混账儿子刚做过什么好事,简直没法形容:“真有脸。”

    霈泽抿唇,没吭声,随后肩膀一松,破罐破摔似的,重新拿起小勺舀粥吹凉,边喂小祖宗边轻声道:“这两天我先不去公司了,等我把他安顿好了再说。”

    伊晓又睡着了,粥含在唇齿间咽不下去,如果不是亲爹在这,霈泽直接吻上去就行。

    他拿过纸巾擦擦,没话找话一般:“回来取东西么?”

    凌松默认。

    空气里没了声,父子俩互相瞧瞧,说不上僵持,但也不尴不尬的。

    凌松提起公文包朝门口走。

    霈泽追问到:“晚上在不在家吃饭?”

    “不在。”换完鞋又站定,凌松握住门把补充到,“有饭局,估计半夜回来。”

    大门关上,霈泽彻底放松地一撇嘴。

    老头子老头子,端着个什么劲儿。

    但不管好歹,霈泽的确能感受到的,他爹也在为缓和他们冰冻三尺的父子关系做出努力,就像昨天的短信叮嘱他注意安全,又像今天的这句补充解释。

    陈婶儿从厨房里出来,端来一盘刚浇完汁的牛排放到霈泽桌前。

    “刚要告诉你,老爷就下来了。”

    “没事。”霈泽对陈婶笑笑,“晚上就我们仨,我爸有应酬。”

    “行,那我看着准备。”陈婶终于不再装瞎,问,“这发型,少爷看着还满意吗?”

    霈泽扑扑伊晓的刘海儿,没吹干,还潮着,乖巧地搭在眉毛上方。

    他“嗯”到:“挺好。”

    吃完牛排,胃里满当当地饱了,霈泽又把晓晓唤醒,半哄半强迫地喂了些粥给他,见差不多了,便抱着他回到二楼卧室,比客房更大更亮堂,床铺柔软,躺上去犹如陷进云团里。

    再找找医药箱。

    以前去开房,都是霈泽负责带药膏,他操得尽兴,他得善后管涂药,所以家里常备这种消肿止痛的药膏,好用,一抹就见效。

    霈泽小心翼翼,里里外外可谓熟门熟路地涂了好几遍,终于也能放下心。

    古人云饭饱思淫欲,现在是淫欲饭饱思瞌睡。

    霈泽爬上床亲亲伊晓,感觉好踏实。

    鲨鱼在客房里,不想拿,手机也在客房里,不想管。他埋头抱满怀,再拱一拱,嘴唇吻在晓晓的头发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缕缕阳光透过窗帘,从明媚的金色渐变成橘红,最后暮色四起,天光变灰蓝。

    伊晓悠悠转醒,懵懂地望着床头柜上的复古台灯,记忆没法收拢,脑袋里一片空白。

    慢慢的,目光飘动,挨在台灯一旁的相框映入眼帘,框中不是照片,而是一片金灿灿的银杏叶标本。

    伊晓记得它,它是他捡来的那一大捧叶子里,最完美的那一片。

    他用书把它妥帖地夹住,然后就忙起来了:按照网上的教学视频,买鸡蛋买牛奶,买来电饭煲做蛋糕需要的所有食材,势必要在十月三十一号取得成功。

    那半个月,宿舍里天天飘着奶香味,连同隔壁和对门都能尝到口感越来越美妙的小蛋糕。

    伊晓耐不住得意,握着奶油裱花时,本想裱个大力水手波派的拳头来暗喻“哥,你好猛”的,无奈蛋糕太小裱不下,光数字“23”就占满所有位置。

    被夸了好吃,不仅吃光了蛋糕,还把他这个蛋糕师傅也吃干抹净了。

    在生日这天,没回家,没见别人,就抱着他一直一直腻歪在酒店里,对他又好做爱又狠的,只有那一个人。

    伊晓默念着“哥哥”,伸手想去摸相框。

    霈泽半小时前就醒了,晓晓刚一动他就睁开眼抱紧他,鼻子拱到那只睡得暖烘烘的耳朵上蹭来蹭去:“睡醒了?”

    伊晓“唔”一声,被勒得要散架,身体各处都传来浸入骨髓的酸楚感,叫他刚伸出去的胳膊软在了枕头上。

    那句低哑的声音那么好听,伊晓大气不敢喘地回过头,落进一双浅浅带笑的眼睛里,随后就被抚着脸颊吻住了,姿势别扭,脖子快要扭断,让他认清这不是一场会消失的美梦。

    霈泽吻得温柔,又揽着晓晓的腰将他翻了个身:“小傻子。”

    饱含宠爱的呢喃没能把伊晓从迷茫中唤醒,他手指小心地摸在霈泽的锁骨上,愣了半晌才开口:“你不是...在飞机上...吗?”

    “回来了。”霈泽像在讲悄悄话,“想你了,就回来了。”

    伊晓仰起脸看他,两肿眼泡还没消下去,惨兮兮的:“...我也,想你。”

    “嗯,我更想你。”

    伊晓喜欢这样的温存,怀抱和情话幸福得他飘飘欲仙,他兀自美了半晌,渴极了也忍着,小声道:“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霈泽轻笑了下,“还记得么?我回来就抱你了。”

    不太记得了呀,睡得迷迷糊糊的呢。

    伊晓正努力回想,就感觉呼噜在后背上的手心往下摸去,握住了一团赤溜儿的屁股肉充满暗示性地揉了揉。

    霈泽诱惑:“忘光了?”

    伊晓:“... ...”

    伊晓脑中顿时一激灵,全身的酸楚都昭示着这是快感的后遗症,他虽久违却无比熟悉,一时间就连哭喊求饶都回响在耳畔,甚至闭上眼都能回放起洗脸镜被自己淋湿的场景。

    纵、欲。

    而且还是,纵欲过度!

    断片的画面七零八碎地复活在脑海里,伊晓奋力地瞪大眼睛,求证到:“我、我做梦,了吗?”

    霈泽装无辜:“我哪知道?”

    伊晓拧起眉心:“我、我...可我...”

    干渴的嘴里没有口水让他吞咽,晓晓咬着唇,任由他如何努力都想不起纵欲的开端,他只记得自己在不断哭求,可惜哭求没用,他还是没能得到垂怜,失禁和晕厥好像都真实地发生过... ...

    肿眼泡里目光怨愤,渐渐从迷惑变作讨伐,伊晓脸颊红热,睡的、思考的、也是气的,他一把伸直了胳膊怼在霈泽的胸口,卯足了劲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凶道:“你!你趁我、睡着!”

    霈泽笑而不答,地痞流氓样儿。

    伊晓呼吸急促,眼睛不停眨巴,这是在犹豫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的表现,就嘴上还凶,催他:“你是不是!趁我、睡着!”

    霈泽欣赏他气鼓鼓的模样,可爱得要命:“嗯,趁你睡着干什么了?”

    屁股被揉完,连大腿也被摸了,伊晓顾不上那只色情的手掌,嚷,声儿不大倒是很委屈:“干我!”

    太暴击了这也。

    霈泽实在忍不住,翻个身把人压覆在怀里,朝那气到嘟起来的唇上重重一吻,问:“不干你,那你想让我干谁?”

    伊晓被问傻了,惨遭蹂躏的气焰顿时灰飞烟灭,啜喏道:“...我、我...”

    霈泽心情愉悦,听磕巴当回答,又俯身吻他,表扬道:“听你的,就只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