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空云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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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虽威力巨大,却并非无招可解,若论破解之术,其中玄机还是在这花瓣中。 飞花的“花瓣”就像是连环锁,片片相连,一个“花瓣”路径的更改便会引起连锁反应,所以只要找到那一片改变后可以让所有“花瓣”不再相互碰,撞持续腾空的点,飞花的持续性伤害就会被化解为单次伤害。 被飞花的花瓣攻击一次可能会受伤,但至少不会因此丢掉性命。 当然,此破解之术也只是看起来简单,若真的实质性地操作起来,不但需要极强的眼力和非凡的身手,还需日复一日重复练习的耐心。 许汪清心想:“师尊武功盖世,又是飞花的创始人,然而就是他,十次之中也只有七八次能成功破解飞花,更别提你这个浪得虚名什么都不懂的废物了。今天就偏要让你吃点苦头不可!” 然而让许汪清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当飞花在空中炸开时,薛不忘非但不躲,反而迅速向前几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起,伸手一把抓住了空中飞舞的一片“花瓣”,丝毫不畏惧被其刺穿手心。 飞花也因薛不忘的这一动作而改变,不过瞬间,空中的“花瓣”就被化解了,一些钉在了大殿的柱子和门上,另一些则在飞舞一段时间后毫无危险地追落。 在成功抓住那一片至关重要的“花瓣”后,薛不忘拼命地扑向地上正昏迷的解玲珑,将她紧紧抱住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了她。 解玲珑被薛不忘这一连串的动作晃了几下,她顿时清醒不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解玲珑惶恐地想。她只记得自己正在和住持讲话,之后的事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好在一股让她朝思暮想的冷香冲进她的鼻腔,安抚了她紧张的情绪,待意识到这股冷香出自谁身后,解玲珑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在看清了薛不忘的侧脸后,解玲珑的那颗少女心便再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不忘哥哥!”解玲珑伸出手也紧紧回抱住薛不忘,她激动道:“你来找我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薛不忘听见解玲珑的声音后一愣,他没想到解玲珑居然这么快就醒了。“珑儿!你没事吧?”薛不忘着急地确认解玲珑是否有受伤。 “没事!不忘哥哥在珑儿旁边,珑儿怎么会受伤呢?”解玲珑“咯咯”笑起来,心里乐开了花。她想:“虽然晕倒不是什么好事,但只要每次醒来都能看见不忘哥哥,就是晕过去五次十次我都愿意。” 薛不忘微微笑了笑,问解玲珑道:“站得起来吗?” “嗯!”解玲珑用力点点头,然后在薛不忘的搀扶下,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迷香的药力还没有完全褪去,头依昏昏沉沉的,为了以防自己摔倒,解玲珑抓住了薛不忘的袖子。她看见周围昏倒的尼姑们,疑惑地小声询问薛不忘:“不忘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言难尽,等一会我再跟你解释。”薛不忘松了口气,将解玲珑护在身后。他想:“珑儿现在看起来并无大碍,如此就说明拆招成功,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 他这时才觉得右手手心疼痛难忍,有粘稠的液体正通过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解玲珑也察觉到薛不忘右手上的伤口,她惊呼道:“不忘哥哥你的手!” “没事,小伤而已。”分明痛的要死,但薛不忘仍安慰解玲珑道。 他背对着解玲珑,小心地伸开右手的拳头,只见一片铁制的花瓣深深地嵌入了薛不忘的手心中,血液从伤口中缓缓渗出。薛不忘没让解玲珑看见自己的伤口,他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将“花瓣”从肉中拔了出来,强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栗,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他拼尽全力才重新站稳。伤口深可见骨,“花瓣”被拔出后,猩红色的血液更是争先恐后地从伤口中涌了出来。 从薛不忘手心中取下的这片“花瓣”是与众不同的,它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并不是跟其他花瓣一样的椭圆。 而这,便是破解飞花的玄机。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飞花的破解之法……”许汪清奇怪地瞪着薛不忘,无法置信地喃喃:“师尊明明连飞花都没有教过你,你又为什么会懂得破解之法!?而且还真将我的飞花破解了……”许汪清说到一半忽然癫狂起来,向薛不忘歇斯底里地大吼:“小偷!一定是你在师尊教我的时候偷学了!无耻!” 许汪清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飞花居然会就这样被薛不忘,这个他从没看起过的软蛋,所破解。 被许汪清冤枉,薛不忘反驳道:“师兄你与其他师兄弟无论是练习还是交谈时从未避讳过我,我不过是你们口中听得了几句罢了。” “不可能!飞花这种复杂的暗器,岂是被你偷听个一两句就能掌握的?你这骗子,怎么到现在敢做不敢当了?” 解玲珑躲在薛不忘的背后,她听见薛不忘被许汪清指责,生气地从薛不忘身后探出一个头,为薛不忘帮腔道:“不忘哥哥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不信的话那就不要问!” 解玲珑帮薛不忘的辩护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听见解玲珑的声音,许汪清是把最后一丝理智都舍去了,嫉妒和愤怒彻底占领了他的心智。许汪清不明白,才学疏浅的是薛不忘,背叛山庄的是薛不忘,偷学武功的也是薛不忘,可为什么薛不忘非但没有在江湖上为人所不齿,反而成了江湖上名扬四海的‘少麒麟’,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主动巴结,亦会有漂亮的女人为其投怀送抱。 不忘哥哥?看着解玲珑与薛不忘亲密的模样,许汪清咬牙切齿,亏得他曾经还对解玲珑颇有好感,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肤浅庸俗的寻常女人。 忽然,许汪清的脸上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他弯腰狠狠揪住脚边终离雪的头发,将终离雪的头强行从地上抬起一段距离,拖着终离雪走向大殿门口的小桌。 终离雪虽然还清醒着,但他早已没有力气再反抗许汪清。 “狗娘养的,放开我……”终离雪虚弱地骂道。 “师兄!你做什么!”薛不忘紧张道。 许汪清不屑地看了眼薛不忘,只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大殿门口的小桌是用来记录香客姓名的,上面摆着本已写了半册的纸本和笔墨。 走到桌边,许汪清松开了终离雪的头发,他对薛不忘道:“不想让这小子现在就死的话,就一个人过来。” 薛不忘听闻回头,看了身后的解玲珑一眼。 解玲珑担心地阻拦道:“不要!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的。” “可我不能见死不救。”薛不忘太了解许汪清这个人了,他既然这样说了,假如自己不过去,许汪清一定会立马杀掉终离雪。 “……”解玲珑无言垂下头,抓着薛不忘袖子的手更紧了。 薛不忘温柔地安慰她道:“那人是我的师兄,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用担心。”说着轻轻地将解玲珑的手从自己袖子上移开,又微微用力地握了一下。 就在薛不忘准备离开解玲珑,走到许汪清站着的小桌旁时,许汪清却蓦然开口,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谁让你走过来了?我是让你爬过来!” 薛不忘:“什么!?” “我让你爬过来。”许汪清狂妄地大笑起来,他紧紧盯着薛不忘和解玲珑,一刻都不想错过两人脸上的表情。你不是很喜欢在女人面耍威风吗?今日就叫你尝尝颜面扫地是何滋味,许汪清得意地心想。他见薛不忘一脸不屈地站着没动,又言语相逼道:“怎么?你是想和我比速度?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地上这小子的命只有一条。” 薛不忘攥紧了拳头,他看着仰躺在地,呼吸低微,脸血肉模糊的终离雪,犹豫再三后,他终于还是顺从地跪了下来,双手撑地,开始缓慢地爬行,在大殿的地板上留下一串血手印。 “不忘哥哥!”心上人被这般羞辱,解玲珑涨红了脸,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恨恨地盯着许汪清,她还从不知到原来这世间会有人如此可恶。 薛不忘低声下气地爬到桌旁,他本以为许汪清对自己的折磨会就此打住,可许汪清又哪里会这样轻易放过他。 看着自己脚边跪着的薛不忘,许汪清拿起桌上的砚台,端到了薛不忘面前:“你把这墨喝了我就放过这小子。” 薛不忘猛然抬头,声音颤抖着:“……师兄,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这是在替师尊管教你呢。”许汪清用砚台怼着薛不忘的脸,在薛不忘的脸上留下一道黑印。“喝啊。”许汪清戏虐地催促。 “……”薛不忘抬起手,沉默地接过了砚台。 许汪清在心中嘲笑道:“果然是个逆来顺受的怂包,只要一直威胁,他什么都会做。”许汪清这样想着,欲看向远处的解玲珑,好好品味一番她如今的神情,谁知却突然头重脚轻,一下被薛不忘掀翻在地。 许汪清倒地的瞬间,同样在地上躺着的终离雪立即发疯了似地扑了过去,他对着许汪清的脸就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奋力掰开许汪清地嘴,把手伸进许汪清的嘴中,似乎要把许汪清的嘴巴给撕烂。 薛不忘急忙把扔掉手中的砚台,上前把终离雪和许汪清分开,他对终离雪交代道:“你受了重伤,不要随便乱动!” “呸!”终离雪还觉得不够解气,又朝着许汪清啐了一口,咒骂道:“去死!!” 许汪清竟是被磕晕了,过了好一阵他才恢复神智。然而他刚用手撑着坐起,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就感到一阵心悸,接着耳鸣和眼花接踵而至,片刻之后他便突然看不见了。 失去了视力,许汪清惊恐地大喊起来:“怎么回事!?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只听终离雪的声音从他头顶悠悠传来:“你中了我的七窍穿心毒,马上就会死了!” 薛不忘惊愕道:“七窍穿心毒?你什么时候下的?” 听闻自己中了毒,许汪清浑身一僵,他顿时换了副嘴脸,谄媚地爬到薛不亡身边哀求道:“少庄主!少庄主你救救我!我不要死,我还不能死!” 许汪清的凄惨模样,终离雪看在眼里,内心不由舒爽极了,身上的伤也不痛了,他笑着对薛不忘道:“毒就在我指甲盖中,方才我将手指放进他嘴里,喂他吃下去的量已经够他死两次了!” “少庄主!少庄主我可是你的师兄,我要是死了,师尊会不高兴的,你——你救救我!”许汪清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大量的血从他的七窍中流出汪汪在地上汇一滩,七窍穿心毒已经迅速地进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若没有解药,不久后他就会魂归西天。 许汪清怎么说也是父亲栽培过的弟子,要是他就这么死了,父亲岂不是会不高兴……薛不忘纠结地想,外加许汪清一口一个少庄主地叫,薛不忘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终离雪察觉到薛不忘竟真有替许汪清求情之意,他当即向薛不忘泼了盆冷水:“我是不会给他解药的,你别白费口舌了!他是你的好师兄,又不是我的,他之前那样对我,我今日就是要他死。” 话音刚落,许汪清的求饶声便戛然而止,待薛不忘伸手去探,他早已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