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洞冥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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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中依然焚着香,只不过换了种味道,青烟袅袅盘旋着香炉而上。 薛不忘穿过空无一人的庭院,没有碰见擎澜,他觉得有些奇怪,待走到主屋门前听见里面交谈声,他悄悄推门进去,绕过屏风,发现是擎澜,左彟和朱子遥正坐在屋内同另一人说着些什么。 这个人薛不忘并不陌生,他是薛重全的三弟子,名叫许汪清。 许汪清看见薛不忘后向薛不忘问好道:“忘生见过少庄主”却并没有从椅子上起身行礼。 倒是左彟站了起来,走到薛不忘身旁道:“少庄主,我们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请落座。” 薛不忘侧脸看了左彟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薛不忘入座后,对许汪清道:“父亲大人派你来潭山城,想必是已经收到我的飞鸽传书了。” 许汪清点头道:“是的。师尊一知道青竹被杀,就立马派我来了。”他说到一半,转头看向朱子遥:“护法大人,我这次来是要把青竹老人的洞冥古剑带回惜秋山庄。” 朱子遥听闻晃了晃手中的茶盅,心道:“这个薛重全,真是得寸进尺,贪婪至极。杀掉青竹老人已是够给他这个惜秋山庄庄主面子,现如今居然还有脸让自己的弟子来要战利品。真当血刀门是病猫?” 朱子遥心中虽大骂薛重全,但碍于惜秋山庄和血刀门的合作关系,只得装傻道:“洞冥古剑?那是什么?”不与许汪清撕破脸。 左彟这时道:“我记得当时擎澜和少庄主从客栈回来时,只带着青竹老人的人头,并没拿什么洞冥古剑。是吧少庄主?” 薛不忘皱起眉毛,视线撞上许汪清的目光,他有些窘迫道:“……是。” 许汪清冷笑一声,起身道:“护法大人,左堂主,我想我们没必要装傻兜圈子了吧?洞冥古剑削铁如泥,是江湖上排名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器,难道你们魔教真的因为退隐中原多年,所以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不会吧?再说,若非有绝对的把握洞冥古剑在你们手中,我师尊是绝不会遣我来的。” 左彟笑道:“许兄,不是我们不想给你,而是洞冥古剑不在我们这里。没有东西,我们又怎么能给你。你要是还不信,不如问问你家少庄主,他方才不也说‘是’了么?” 许汪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玉瓶:“师尊果然神机妙算,就知道你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把洞冥古剑交给我。护法大人,我想,此时你心中一定是在想,若是把洞冥古剑给我,杀掉青竹老人这事,魔教便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对不对?”他轻哼一声,接着道:“人的目光是不能这么短浅的护法大人,万事应该朝远的地方看。如果你们助我师尊完成大业,武林中所有的绝世神兵,还不都是探囊取物,到那时,一把小小的洞冥古剑,护法大人又何须放在眼中呢?” 朱子遥盯着许汪清,眼眸深不见底,他问道:“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好钢用在刀刃上。在真正的硬仗到来之前,师尊认为魔教应当保存实力,不必为了几个无名小卒大费周章。”许汪清说罢举起手中的玉瓶:“按照计划,你们下一步会在潭山城中设伏,偷袭伏黎教的人马并冒充他们参加武林大会。伏黎教活动范围偏远,弟子皆神出鬼没,只有武林大会时才会在中原露面一显身手,所以假扮对于中原武林面生的他们是魔教的不二选择。不过……”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伏黎教不是什么软柿子。要知道上次武林大会,伏黎教的素水分兵剑法和黔花掌一出,可谓是到了无人争锋的地步,如今要同他们交手,不知贵门有多少胜算?” 许汪清的这番话,让薛不忘陷入了对伏黎教的回忆。素水分兵剑法和黔花掌都是至阴至柔的武功,招式变换莫测,仅素水分兵剑法的第一式,一场比试下来,薛不忘就看出来十几种不同的走势。而黔花掌更加巧妙,看似蜻蜓点水,点到为止,实则是化一掌为二十八掌,将一份力分为二十八份,再以极快的速度打入对手的二十八处不同穴位,让对手丧失行动能力,不得不头像。 薛不忘至今清晰地记得,当扒开被黔花掌打开的人的衣衫时,那人浑身上下有着大大小小二十八个有手掌大那么的梅花状红色掌印。 “不知道许兄有什么妙计对付伏黎教?”左彟问。 “就是我手上拿着的这瓶毒。” 薛不忘下意识地出口:“银蛇笑……” 许汪清的闻言立刻奇怪地看向薛不忘,蹊跷道:“少庄主……原来师尊已经预先告诉你了?”看薛不忘没有回答,许汪清就错以为薛不忘是默认了,没再追问,只在心中暗暗不忿。 许汪清道:“银蛇笑无色无味,饮下去不久便会毒发身亡。只要你们把要下到伏黎教的饭菜酒肉中,不用吹灰之力就可杀掉他们。” 朱子遥狐疑道:“银蛇笑?这毒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护法大人不信,不如找个人来,毒不毒一试便知。”许汪清提议。 左彟忽然笑了两声,他对朱子遥道:“大人,如今还碰巧有个人可以帮试药。” 一语惊醒梦中人,擎澜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笑道:“把那人抓来试药是最后好不过了。” 薛不忘不用想就知道左彟和擎澜是在说终离雪。他的眉头情不自禁地又皱了起来,低着头在心中担忧道:“世嵘兄和终离雪目前还在潭山城,潘前辈生死未卜,但愿他们不会再搜查潭山城。银蛇笑难以察觉,防不胜防,如果终离雪一直和世嵘兄他们待在一起,世嵘兄和潘前辈岂不是……” 左彟观察着薛不忘脸上细微的神情,眯起眼晴,笑着摇了摇手中折扇。 许汪清听左彟和擎澜的“哑谜”, 不解道:“什么人?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待他听完左彟讲完事情的原委,许汪清自告奋勇道:“原来如此,不如就让我帮你们一把,这样你们也可以尽早把洞冥古剑交给我。护法大人意下如何?” 朱子遥语气中带着些不屑地反问道:“不知你又有什么方法帮我们呢?” “看来护法大人对我相知甚少。”许汪清轻笑一声:“我有一个外号叫‘寻鬼’。我师尊当年收我为徒,也就是看上了我寻人的能力。” 见许汪清的目光望向自己,薛不忘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愈发难看,因为他知道许汪清并非夸大其词。 如果许汪清真的出手,等待终离雪,甚至整个长风镖局的只有死路一条。 “护法大人,反正现在我们也是一筹莫展,不如就让许兄试试,说不定还真能成。”左彟对朱子遥道。 见到杀害自己儿子凶手的人头和见到神兵洞冥古剑,教主会更心仪哪一个?朱子遥在心中几次权衡利弊,又看了看一直作为自己智囊的左彟,答应道:“好。倘若你真能把那厮活着带来见我,洞冥古剑我必双手奉上!” 离开小院,薛不忘步履匆匆,他赶着去给薛不忘报信。 天色灰蒙蒙的,不一会还飘起了小雨,把薛不忘的衣衫打的斑驳。 就在他路过一昏暗小巷时,一只手冷不丁地从巷中伸出,趁薛不忘不备,一把将他拉入了巷子中。 薛不忘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当即去探腰上挂着的暗器囊,抽出枫叶镖毫不留情地朝黑暗中扔出三镖。只听“叮叮叮”三声,三枚枫叶镖皆钉在了墙上。 “少庄主,一个小玩笑而已,没必要下死手吧?”左彟的声音懒散地从阴影处传来,他朝前走了几步,薛不忘才看清他的脸。 薛不忘冷着脸道:“左堂主,你想做什么?” “鄙人是想来给少庄主提个醒。”左彟手持折扇,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在帮终离雪,给他通风报信,所以我们才会一无所获。我不知道少庄主你帮终离雪的原因是什么,不过这可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当现在,许汪清要插手这件事。许汪清是你们惜秋山庄的人,你说,要是许汪清知道了你暗中帮助终离雪,和我们血刀门作对这事,再告诉薛庄主,让薛庄主知道,会怎么样?” 薛不忘脸色变了变,他盯着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左彟,脑海中浮现出薛重全那张总是不苟言笑的脸。想到薛重全,薛不忘身上的大大小小,盘虬卧龙的伤疤便开始发痒,痒的他心口发慌,出了一身冷汗。 绝不能让父亲大人知道,绝不能!薛不忘在心中道。他看着左彟,逐渐起了杀心。 左彟不可以活着,他会去向许汪清告密的,如果父亲大人知道这件事……生不如死的回忆让薛不忘的手腕隐隐作痛,双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薛不忘的反应让左彟不禁在心中感叹薛重全真是“育儿有方”,没想到薛重全竟能让他的儿子怕他怕到如此地步。左彟惋惜地摇摇头,正要再次开口,只见薛不忘陡然抬手,手中寒芒凌冽。左彟连忙向后闪躲,他虽没皮开肉绽,但手中的折扇却劈成了两半。 “少庄主!”左彟攥着坏掉的折扇,着急地大呼:“我若是有心害你,何苦又来单独来找你?” 薛不忘沉着脸,全然不顾左彟的话,又一枚铁镖出手,飞向左彟的脖子。 “啪”的一声,铁镖竟被左彟用折扇打进了巷子的墙壁中。 薛不忘见状一愣,他没有想到左彟居然接的下他全力射出去的镖。 左彟侥幸道:“哎呀哎呀,真是虚惊一场。要是我没接到这镖,只怕我的脖子就要被少庄主打开花了。”左彟说完装模做样地长舒一口气:“少庄主,咱们怎么说也是合作关系,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再说我已经交代了手下,如果我半个时辰内没回去,他们会把我写好的告密信交给许汪清。我看,你还是别想在这里杀我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薛不忘道。 左彟道:“来劝一劝少庄主,希望少庄主别再白费力气帮终离雪了。终离雪跑不掉的,就算少庄主护他出了潭山城又如何?只要他一天不死,血刀门就会追杀他到海崖海角。而少庄主又能护他多久呢?” 薛不忘:“……” 左彟笑道:“少庄主一定在想,我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这件事的?其实我一开始还真不知道,直到在茶楼外看到终离雪,而一直对我冷冷淡淡的少庄主又忽然请我饮茶。我这才突然想明白,原来少庄主是在刻意帮终离雪拖延住我,好让他趁机出城。” “你是故意放他走的。” “对,要是把我换成擎澜,只怕终离雪那日就没这么走运了。” “……为什么?”薛不忘望着左彟,越发觉得此人城府极深,老谋深算,须得自己小心提防。 左彟笑眯眯道:“为什么?我倒是还想问问少庄主为什么呢。少庄主,你知道血刀门和惜秋山庄现在正在做什么吗?是要掀起武林无数动荡和巨变,彻底颠覆几十年来中原武林的秩序。这么宏伟的计划,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小小的终离雪,就让它付之一炬。” 说到这里,左彟向来笑盈盈的眼眸中居然泛起涟漪,他对薛不忘道:“你难道不为我们即将所做的事业而感到热血沸腾吗?这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 “滴答滴答”,雨越下越大了。 “你……”看着左彟,薛不忘不由地后脊发凉。 从左彟眼中,他看到烽火四起,狼烟动地,无穷无尽的火焰恨不得将人间吞噬成无间炼狱。断壁残垣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白骨如山,血染千里,活着的士兵们还未来得及将死去的同伴埋葬,就马上要投入新一轮的厮杀中。因为战火,无数黎明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终日过着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日子。饿殍遍地,苍凉的大地满目疮痍,死亡竟是比活着还要容易。 薛不忘能感受到左彟对于这些画面的兴奋和期待,好像是在一场盛大的庆典。 一股巨大的恐惧感笼罩着薛不忘,神采奕奕的左彟此时此刻比起豺狼虎豹更能让薛不忘牙齿打颤。他腿软了,颇为狼狈地倒退几步靠在墙上,防备地看着左彟。 “少庄主,三思。”临走前,左彟对薛不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