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暖春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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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世嵘和终离雪还未走到潭山客栈,路边忽地窜出一人,朝潘世嵘喊道:“小潘!” 潘世嵘看见此人后眼睛一亮,迎上去道:“三财叔!是你!” 三财叔是跟随潘得胜的老人,潘得胜颇为信任此人,称他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潘世嵘同三财叔的关系也很是要好,在潘世嵘初入行时,三财叔花了不少功夫教导他,领他入门。 三财叔道:“可算等到你了,怎么这么迟?” “抱歉,路上出了点意外,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对了,我舅舅呢?还有其他兄弟?怎么不见他们?”潘世嵘瞧三财叔脸色蜡黄,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追问道 :“舅舅他们是不是正在潭山客栈等我?” 三财叔面露难色道:“小潘,出意外的不光是你,我们大部队也出了点意外,因而来见你的只有我一个人。” “……什么?”潘世嵘怔了怔。 不等三财叔回答,终离雪插嘴提醒道:“大哥,魔教的人还在后面呢。我看你们二位还是换个更隐秘的地方叙旧。” 潘世嵘撇了终离雪一眼,听三财叔大惊道:“魔教?你可是血刀门?” “是啊,这天下难不成还有第二个魔教?”终离雪反问。 潘世嵘安慰道:“没事的三财叔,他们一时应当还不回来。不过终离雪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在这里久留。离潭山客栈不远有一座暖春亭,我们不如先过去再说。” 暖春亭的位置偏僻,平常人烟稀少,亭周杂草长得郁郁葱葱,甚是茂盛,有些甚至没过了潘世嵘的小腿。刚到暖春亭,潘世嵘便迫不及待地问三财叔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舅舅他现在人在哪?” 三财叔低头叹道:“大当家目前还在潭山城。” 潘世嵘在三财叔身边蹲下,诚恳道:“三财叔,你就全告诉我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三财叔道:“小潘,你先别着急。大当家只是受了点风寒,目前在潭山城里养病,至于其他兄弟们,他们在潭山城里养精蓄锐,等大当家病好些就启程。” “风寒?”潘世嵘将信将疑:“舅舅怎么会突然染上风寒?难道是前几日下雨的缘由?” 三财叔点头道:“正是。” 潘世嵘担心道:“好吧。舅舅得风寒这事,你暂时不要告诉我姐姐。镖局离潭山甚远,她就算知道了此事也只能干着急,我怕到时候再急出病来。” 三财叔应下,问潘世嵘道:“小潘,刚才这位小兄弟说你们在被魔教得而人追踪?这是怎么回事?” 潘世嵘看着终离雪:“你要我帮你说吗?” 终离雪不耐烦地说道:“好好好,我说。因为我杀了魔教少主,所以魔教现在追杀我。”他看三财叔对自己的事迹目瞪口呆,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杀人狂魔,是那个他们那个少主欺人太甚,若非迫不得已,我才懒得下手杀他呢!”一个“杀”字说的轻飘飘的,十分轻松。 三财叔看着潘世嵘,想向他求证终离雪的话。潘世嵘道:“他是杀了魔教少主,但是不是迫不得已我并不清楚。” “大哥你!”终离雪撇起嘴:“你又不问我!你当然不清楚了。其实我这里两天一直想给你解释来着,但是没机会。好,今天我就把这一整件事全都告诉你!你看看我是不是迫不得已!”他说着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气鼓鼓地抱臂道:“这一切都要从七岁那年,一个名叫御风刀的男人把我娘从我和我爹身边拐走说起。” “等等!”潘世嵘打断了他:“你今年多大?” “十六。” “那就不要从七岁的事开始讲了。挑重点的。”潘世嵘扶额。 终离雪急道:“这些事都有关联的!如果不是那个御风刀下蛊迷惑我娘亲,让她神志不清,不认我和我爹,我怎么会为了救我娘拜灵苗女为师?如果我不拜灵苗女为师,我也就不会遇见那个周书虞。” 潘世嵘疑惑:“周书虞?” “就是魔教少主!”终离雪接着道:“今年元宵节,我辞别了我师父,本想着去找御风刀救我娘,谁知在凉州境内碰见了周书虞。”终离雪说到这愤慨道:“我俩初见,他便莫名对我百般挖苦,还扬言要把我打成废人。我自知以我的武功肯定打不过他,所以我没有理他,抬脚就走,可他竟然还不饶我,再次对我恶言相向,甚至开始侮辱我娘亲!我一开始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用的毒不致命,并没有下死手。可谁知这个周书虞看上去健健康康的,但其实是个病秧子,他吃的那副药里正好有一味和我的毒是十八反,竟然直接被药死了。遇见我,”终离雪说到这轻哼一声:“算他倒霉!” 正说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到近,终离雪立即紧张地起立,盯着前来的薛不忘。 看见潘世嵘和终离雪,薛不忘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他下马,唤潘世嵘道:“世嵘兄!” 见到薛不忘,潘世嵘走出暖春亭,关心道:“少庄主,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我是惜秋山庄的少庄主,就算是魔教,谅他们也不敢对我做什么。”薛不忘说着走到三财叔面前,行礼问好道:“这位前辈是?” “在下李三财,见过少庄主。”三财叔恭敬道。 终离雪斜眼看着薛不忘:“姓薛的,你不拴马,一会你的稀罕马可要跑了。” 薛不忘回头望向离自己远远地终离雪,笑道:“我的踏雪很有灵性。自打我驯养它以来,它从未乱跑过,这点你大可不必操心。” 终离雪不屑地冷笑一声,侧过头去,错开薛不忘的视线。 潘世嵘无视终离雪和薛不忘的小插曲,对薛不忘道:“少庄主,三财叔是代替我舅舅来和我汇合的。我舅舅染了风寒,现在还在潭山城内,只怕最近几日是不能按计划出发了。” 薛不忘沉思道:“可现如今如果你不能尽快把终离雪带离潭山附近,尽早把他送回瀚宇楼,只怕以后会更加困难。” “是。少庄主你说的不错。”潘世嵘说着看向三财叔:“我舅舅可有交代过接下来送镖的事要怎么办?” 三财叔支吾了一下,说道:“大当家没多说什么,让你自己做决定。” 自己做决定?潘世嵘思量片刻,问三财叔:“我舅舅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严重吗?” “差不多……”三财叔模糊地说。 闻言潘世嵘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差不多是什么样?三财叔你倒是说清楚一点。” 三财叔吞吞吐吐的态度让潘世嵘更加焦躁,他万分担心舅舅潘得胜的安危,恨不得马上飞回潭山城,赶回潘得胜的身边。虽然三财叔告诉他潘得胜只是得了风寒,但潘世嵘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思来想去怎么也放心不下潘得胜,便下定决心不管怎样都要先见潘得胜一面,然后再做打算。 只是他和薛不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终离雪送出城,是肯定不能让终离雪再跟着自己回去的,于是潘世嵘对薛不忘道:“少庄主,我想请你帮个忙。” “世嵘兄尽管说。”薛不忘道。 潘世嵘请求道:“我打算先和三财叔一起回潭山城看看我舅舅,但终离雪肯定不能跟我一起回城,所以我想请少庄主代我看住他。如果真的遇上了魔教,有少庄主你,终离雪也肯定不会被抓走。” 薛不忘还未说什么,终离雪倒不乐意了,他跑到潘世嵘身边道:“大哥!你可不能让我和这个姓薛的单独待在一起。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和他单独在一起会死的。” “你瞎说什么?如果不是少庄主,你早就在城里被魔教的人抓了,他怎么会害你?”潘世嵘觉得终离雪所言滑稽可笑,反驳道。 薛不忘见状微微笑了笑,低头默不作声。 终离雪不死心道:“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回潭山城吧!上刀山,下火海,去哪里都行!就是别让我和这个姓薛的在一起。我求求你了大哥!再说,我也会一点医术,你让我和你一起回去,指不定我还能让你舅舅的病好的快些呢!” 终离雪说完又朝薛不忘道:“姓薛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别想再抓住我了,你要是敢有什么小动作,你小心我……”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原道是潘世嵘嫌他聒噪,抬手点了终离雪的哑穴,又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终离雪对潘世嵘毫无防备,只能眼巴巴被定在原地。 潘世嵘对薛不忘道:“少庄主,终离雪就交给你了,如果你嫌他烦人,打晕他就是,不必手下留情。”潘世嵘根本没心情和终离雪口头纠缠,他只想快些见到潘得胜,所以就选了最便捷的法子——武力。 潘世嵘又对三财叔道:“三财叔,麻烦你赶快带我去见我舅舅。” 潘世嵘和李三财临走前,薛不忘向潘世嵘嘱托道:“你们一定要先朝北走,绕远过这附近再进城。” “放心吧少庄主,我和三财叔会见机行事的。就是麻烦你照顾终离雪了。”潘世嵘道。 薛不忘胸有成竹道:“我都已经抓了他一次了,也不怕抓他第二次。” 潘世嵘笑了笑:“不愧是少庄主。”他说着猛然想起了什么,问薛不忘道:“少庄主,你的右手受伤了吗?” 潘世嵘冷不丁这样问,薛不忘先是愣了几秒,方才懵懵地问道:“你何以见得我的右手受伤了?” “我看你刚才骑马来的时候是单手拉缰绳,还用的是左手。我知道你不是左撇子,所以便想你的右手是不是受了伤?”潘世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小瓶交给薛不忘:“这个给你。我先走一步了。少庄主,告辞。” 待潘世嵘和李三财二人走远,薛不忘才打开握在手中的小瓶,放在鼻尖闻了闻,原来是瓶三七药油。 三七药油常用于治疗各种皮外伤,价格极为便宜,一瓶不过五文钱,十分常见,从地摊到药铺随处都有,几乎是人手一瓶。潘世嵘常年出门在外,随身带着一瓶三七药油并不稀奇。 薛不忘卷起右手的袖管,露出在茶馆为保护解玲珑所受的伤,那时为了不让解玲珑的真面目被左彟发现,他想都想就扑上去替解玲珑挡下了所有滚水,手腕被烫伤了一大片。如今伤口红肿,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起了水泡,光是看着就已经够疼的了,很难想象薛不忘是怎么一声不吭地忍受下来。 薛不忘将潘世嵘给的药油倒在伤口处,随后面不改色地揉搓了伤口几把,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痛。上完药,他垂眼盯了手心里的小药瓶一会,然后将药收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