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兄妹车
安商乐面色平静地和跨坐在他身上的人对视,他把安尚乐手里已经握不太稳当的玻璃杯抽走,轻放在圆桌上,语调平静甚至有些冷淡地问她: 「安尚乐,我是谁?」 安尚乐的脸忽然凑近,眉头拧起一派迷茫的样子。她从喉咙中发出混杂迷惑的唔声,努力想要辨认出面前人的脸。然而安尚乐只觉得发出声音的男人像是在远处飘忽不定的东西,她又歪头眯着眼靠近,几乎要贴到安商乐的面上。 「嗯......」安尚乐两只手掰起男人的脸颊,左右扭动,见到的却仍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她的调子拔高了些,「......唔?」 男人没有像往常那般拍开她的手,而是放松着身体任由她摆弄自己的脸。女孩的手胡乱在他的眼唇上摸去,用指腹摩挲他半阖的眼睑,或擦过他的下唇。安尚乐忽然哼哼地笑出了声,手下玩具似的东西不见半点反抗,这让她的胆子大了起来。 一截瘦且滑的长物挤进男人的口腔,安商乐皱眉,却并未阻止。很快那东西从内壁触到舌面上无心地前后滑动起来,擦过舌前的尖部。他垂眼,挑逗般卷起软物,包裹住那只闯进来的指头,又抬起舌头把它抵到上臂,状似无意地轻舔过表面。 身上的人果然抖了一下。 安商乐适时停下动作,口气不耐让她下去。 「安尚乐,别趴着我,起来。」他抬手把安尚乐的脸推到一旁,悬挂在木椅两侧的手抬起扶住她的腰,接着他似乎准备要从那儿起身。他提醒安尚乐,「摔下去别怪我。」 手却没有挪开她的侧腰,起身的动作也被一下压回。 「......唔!」安尚乐不满的狠狠盯着他,片刻后又不适的微微扭动起来,颇委屈地哼哼,「唔......」 安商乐嫌弃地想要把她推离自己,不大不小的几次动作后男人似乎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无奈又烦躁地发出「啧」的一声。他侧脸看向别处,左手穿过两人胸膛前的空隙捻上衬衣最上的扣子。男人的拇指抵着衣口的缝隙,食指将扣子固定在原处,接着轻轻一推,白皙修长的脖颈便突然刺入醉酒者的眼中。 安商乐转头看她,「起来。」他又解开第二颗扣子,用两只拨了拨衣服后补充道,「你很热。」 一滴剔透的汗滑落到锁骨的中部。 安尚乐盯着那滴圆珠许久,忽然俯身吻上去。 扶着她腰部两侧的手摩挲起来,随后男人仰起头拉直了颈部,让安尚乐有了更多可供舔吻的地方。湿滑的舌头和嘴唇攀上他的喉口,安商乐的呼吸停滞一瞬,又忽然笑出声来。他的眼睛始终流转在跨坐着他的人身上,安商乐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商乐对上她望过来的眼睛,语气缓慢淡然地问。 ...... 想来没有人会为了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妹妹同人交好这件事而感到嫉妒的,或是说,应当是不舍与适度的嫉妒,而不是像他一样恨不得敲碎那人的头,要么打折安尚乐的腿好叫她安分些。 安商乐工作的地方有几个大舌头的八卦者,认识几年后他们总算察觉到安商乐私生活的不正常,后来发展到对他性取向的质疑。没人见过安商乐和谁交往,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最终他的同事得出安商乐对人没有兴趣的结论。 不知道公司里的人从哪里打听到安商乐有个小他十岁的妹妹,角落里的一人恍然大悟地猛一拍大腿,叫:「靠!我就说他手机屏保的人那么眼熟!」旋即又哀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还以为他终于看上谁了,操。」 这个话题随着当事人的到来而终止。 「你家里人不催你么?」 「你很闲吗?」安商乐侧脸看那人。 安商乐和安尚乐的父母在几年前因意外去世了,那时安尚乐在学校寄宿,她只在葬礼的前几天接到了安商乐打来的电话,请假后被安商乐接回了家。 但他们怎么死的,大概只有安商乐清楚。安尚乐倒没有多大的触动,也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去探究活人变成死人的过程。唯一变化的事是她由寄宿成了走读,午晚饭在学校解决,或是被安商乐带着出去吃。 安商乐知道安尚乐和人交往是因为一通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声告诉他安尚乐成绩有些波动,说直白点就是下滑。他便循着嗅到了某种不一般的味道,很快在一个周末发现了倪端,安商乐见到了比他矮了半个头的人。 他便再也没办法用些别的什么借口去掩饰自己了。 为梦中出现的充斥肉欲的景象洗脱、为某时某刻生出的雀跃洗脱、或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渴望洗脱。——安商乐再不能为已不仅限于常理的情感辩护,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然他又是那么清楚地闭眼想象一张脸,一具身体,那么清醒地用自己的手去抚平难耐的欲望。 安商乐得承认,他嫉妒了。 「......安尚乐,」他呼出一口气,眼睛牢牢盯着缓慢沉下的女人的下体,他的鼻息平缓而沉,性器被逐渐吞入的场面令他的神经跳动一下,「你在做什么?」男人拧眉,口气不善却又隐隐含着劝诱的味道说,「你在强迫我?」 男人的嘴贴靠在她耳边吐气,「起来......哈。」他顿了顿,接着又说,「安尚乐,别惹我生气。」 器物没入半截。 身上的人痛苦地哼吟,扶在安商乐肩上的手指蜷起,指甲透过衬衣压下他的肉里。她似乎想要起身了,半跪着的腿被直起的身体带着要抽离他体内。她啜泣几声,酒味被喷出的气带入他的鼻腔。安商乐仍扶着她的腰侧,两掌如嵌住不动的重石,将安尚乐固定在原地。 男人的手掌往上爬了些距离,停在她肋骨下处的地方。他忽然挪开停留在交合下体的视线,转而对向她几乎要合起的眼。男人的指腹带着层茧,摩擦时分让她莫名生出几缕奇怪的痒,她颤抖一下,接着从喉咙窜出的轻笑钻入她的耳里。 「安尚乐,是你强迫的我。」他说,十指力道渐收,「干脆你做到底?怎么样?」 她猛地被一股气力按压下坐。 「呃......!」 性器全数没入。 她蜷起脚趾,头靠在安商乐肩上大口喘气,眼泪和汗滑落汇聚,与被抚摸脊骨而长出的快意沿着她的皮肉一路滚下。安尚乐想要脱离他的桎梏,让体内疼痛的源头离开她的身体。她呜呜咽咽地低声抽泣,幸而酒精让她不是那样清醒,这阵痛苦便因又冲上头颅的昏晕而慢慢减少了些。 ...... 他们的父亲把女人溺死在浴室的瓷缸里,地上还有一滩冲淡了的血,三只断掉的指头。父亲对他说:她挣扎了三下。 他站在床尾看向那个男人,男人把湿透的尸体搬到床上,自己也躺在一旁。男人举起女人的手指,将三个断面展示给他。男人说:你们真奇怪。 ——怎么都一样爱乱伦?你的母亲爱她的哥哥,你爱你的妹妹。 真奇怪。男人说。 ——你看,男人指着面色狰狞的尸体说,我明明原谅了她一次。 男人又转向他,问:商仔,这究竟有什么好的?男人直视他,认定他知道一切的答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一样是一位乱伦者。男人见他沉默不言,耸肩揭过一笔。男人笑着又同他说: ——拿来吧,你想让我吃呢。男人伸出手,掌心朝上,接着又道,就算我不吃,我也会吃。不过我想吃。 ——拿来吧,商仔。 男人服用过量的安眠药畏罪自杀。 他没有发现父母房间里发生的惨剧。 他们死了。 ...... 他把安尚乐圈环在沙发的小角落里,用手撩开黏在她面上的发丝。他尽量轻缓地动作腰身,将性器抽出又推入,碾入沾了润滑液的长道。安尚乐时而断续的抽噎声总让男人怀疑她下一刻就要死去,安商乐抹去她脸上的咸水低喘道:「以后会好些,安尚乐,这不会死。」 安商乐的后背几乎盖住了安尚乐的身体,只剩两只探伸在侧边的腿弯折屈起,或被急促起来的动作连带着晃动挣扎。她被侵入身下的东西顶得难受,迟缓的脑子里只断续地闪过擅自强硬地扶着看不清脸的人肩膀的画面。 她又忽然被弄得哼出半个音调,交叠的脚掌拉直了翘起的指头。 有人重复了许多遍相同的话。 水液的响声与人的吐息交杂一体。 她的四周被严实地堵住,疼痛和快意一同折磨般地传遍四肢。 安商乐被强迫着和她做爱。 然早已生出反应的男人的下体会彻底隐没与酒与昏黑之中。 女人死于水中,男人死于安眠药里。 无人再能察觉他扭曲已久的情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