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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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是谁的?”沈暗看着她问。 白梨绞着手指,低着头,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沈暗耐心告罄,正要开口,就听女生紧张到磕巴的声音说,“它被……主人打了。” 她声音又轻又小,声线隐隐发抖。 谭圆圆瞪大眼睛,“这要打电话联系动物保护中心啊,得告诉他们有人虐待宠物!你告诉我它主人是谁?!” 女生又不说话了。 沈暗忽然伸手推了她一把,她身体一僵,就听男人说,“谭圆圆,带她去我办公室。” 她似乎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抬头才看见门口有人冲了过来,正是那只猫的主人。 她心口一跳,谭圆圆已经伸手拉着她往办公室里走去,边走边说,“没事,我们暗哥会搞定的,你别怕。” “你别走!你把我的猫弄哪儿去了?!”猫的主人是个年约四十的大胖子,他挺着肚子,气喘吁吁地指着白梨的背影喊,“我的猫呢?!” 白梨吓得停在那一动不动。 “猫在里面做检查。”沈暗开口,声音很淡,“你是猫的主人是吧,去登记一下。” “是,我的猫今天早上出了车祸,我正要把它带过来看看,谁知道,这个神经病她突然就把我的猫抢走了。”胖子喘着气说完,拿了笔开始登记。 沈暗目光沉静地看了他片刻,转身进了办公室,他冲谭圆圆打了个手势,让她出去,自己则是拨了个电话。 白梨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有些紧张地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离他稍远的地方站定,脑袋一直垂着,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 沈暗打完电话看了她一眼,“这么怕,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 她整个身体一颤,脑袋垂得更低了。 沈暗等了会,没等到她回答,他拿了桌上的手机,走出办公室之前,把空调的温度又调低了两个度。 胖子被晾了半小时,才看见沈暗拿了一份CT报告出来,身后苗展鹏抱着一只消毒透明柜,布偶猫就躺在里面。 “李先生,报告要交给动物保护中心,因为猫身上的伤不是车祸造成的,而是人为殴打,至于凶手是谁,这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需要你跟动物保护中心的人去沟通,另外,费用这边结一下。” 沈暗刚说完,胖子整个人就暴怒了,他上前就要抢过沈暗手里的报告单,却见沈暗突然卷起一节袖子,露出一节纹身。 胖子蓦地顿住脚,他错愕地看向沈暗的脸,就见男人面无表情地睨着他,“现金还是微信?” “吓唬谁呢?纹个身了不起?”胖子冷嗤一声,转了身就想跑,却被沈暗一个反剪压在前台,胖子的脸直直对着微信收款码。 沈暗将他的脸往前又压了压,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意外透着冷意,“现金还是微信?” 胖子使劲挣扎却挣不开,脸色憋得涨成猪肝色。 沈暗松了他一只手,等他付完钱这才把人松开,动物保护中心的人也都赶了过来,胖子来不及跑,就被人“请”到了外面的车上。 “暗哥,你刚刚帅死了!”胖子和动物保护中心的车一走,谭圆圆就露出崇拜的目光看向沈暗,“帅得我差点流鼻血!” 沈暗淡淡地勾唇,转身往办公室走。 白梨听到开门的动静似乎吓了一跳,她从椅子上近乎慌乱地站起来,脑袋垂着,宽大的卫衣帽檐将她整个脑袋罩住,只剩下她露在外面的一双手。 白皙小巧。 她沾了血的手指已经用湿纸巾擦过,此刻却不敢随便把用过的湿纸巾丢在办公室的垃圾桶里,而是攥在掌心。 “人走了。”沈暗走到办公椅上坐下,隔着办公桌看向白梨,“你可以走了。” 她之前听到他在这儿打电话,让动物保护中心的人过来把猫接走。 “……谢谢。”她说话时,仍不敢抬头,只是临走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沈暗一眼。 她没想到的是,男人也正在看她。 即便隔着墨镜,明知道他看不见她的脸,但她仍像是被吓到似的,慌乱地开门跑走了。 沈暗:“……” 连着下了两天雨。 沈暗哪儿都没去,在诊所呆了两天。 俱乐部的那个女人带着朋友来看猫,是一只英国短毛,漂亮的纯灰色,谭圆圆爱不释手地撸了许久。 直到听见女人约沈暗出去吃饭,她才醒悟对方是情敌,立马松开猫,专业又严谨地坐在前台的位置,竖起耳朵听女人和沈暗说话。 “你帮了我们大忙了,给个机会请你吃饭呗?”那女人笑着说。 沈暗头也不抬地查看预约表,“没时间。”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那女人的朋友笑呵呵地,“你要是想,你就把时间空出来,对不对?” “抱歉,空不出来。”沈暗嘴里说着抱歉的话,面上却没有一丝抱歉的神情。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谭圆圆恨不得拍掌叫好,但她所做的就是微笑着冲两位女士说,“欢迎下次再来哦。” 送走两个尴尬的女人之后,谭圆圆慨叹道,“暗哥,喜欢你的人都追到诊所了,你再不找个女朋友,我怕她们以后天天来。” “找谁?你该不会想毛遂自荐吧?”苗展鹏搭腔。 虽然谭圆圆正有此意,但是被苗展鹏这么一拆穿,还是红了脸,“说什么呢,我就是关心暗哥。” “哦。”苗展鹏耸肩,显然不信。 谭圆圆羞愤地瞪了他一眼,看着沈暗问,“暗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沈暗把预约表丢在桌上,声音淡淡,“不知道。” “不知道?暗哥你不会没谈过吧?”谭圆圆惊了。 沈暗没再搭理她,转身进了办公室。 谭圆圆赶紧凑到苗展鹏跟前问,“暗哥没交过女朋友?不可能吧,他都快三十了,怎么可能没交过女朋友?!” “我也刚知道。”苗展鹏挠了下后脑勺,“我以为他起码一天换一个那种,谁知道……” 别说一天换一个,这都过去好几年了,沈暗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见着。 “暗哥该不会……”谭圆圆捂住嘴,眼底尽是恐慌和无助,她在掌心里呜咽道,“暗哥他难道喜欢男人?!” 苗展鹏:“……” 沈暗回到办公室正要午休时,接到沈广德的电话。 “他们去找你了……沈暗,你有钱就给他们吧,你救救我……我……” 沈暗不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他脱了白大褂,摸出烟和打火机走了出去,就站在诊所门口抽烟。 雨早就停了,空气里传来咸湿的泥土气息,伴着微风,极轻地拂过男人骨相分明的面孔。 一辆面包车快速地停在诊所门口,七八个人下来,一人手里提着个蜷缩起来的男人,那个男人头发半白,大约五十多岁,一条腿瘸着,被人扔在地上那一刻才敢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沈暗时,眼睛露出惧意,“沈暗……” 边上其他人朝沈暗走来,隔着距离就喊,“沈广德这次输了五十万了,上次输的钱我们看在你面上就算了没找你,这次可不是小数目。” 沈暗把烟掐了,面无表情地走到沈广德面前,把人单手提了起来。 沈广德双手攥着他的手臂,“沈暗!你听我说,就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赌了,我真的……” 他话没说完,就被沈暗一路拖着扔在诊所边上的巷口,沈暗回到诊所找了根高尔夫球杆,顺着沈广德完好的那条腿,狠狠抽了过去。 沈广德登时哀嚎起来。 来讨债的一行人看着这一幕,有些被沈暗吓到,几人全部去拉架,“哎哎哎,别打了,小心把人打死了……” 他们都跟沈暗动过手,虽然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但此刻想想,都还有些后脊发凉,沈暗打起架来不要命,跟他打过架的人十有八九都住过院,沈广德的瘸腿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断的。 沈暗终于停手,高尔夫球杆正往下滴血,他拿着球杆在沈广德裤角把血蹭掉,这才看着讨债的一行人说,“他不是有两颗肾吗?去摘一个,还有,抽血也能换一点钱,需要签字就来找我。” 众人:“……” 沈广德哀嚎起来,“沈暗!你不能这么对我!” “哪样?”沈暗扯唇,笑得极冷,他脸上半点情绪都没有,只声音依旧淡漠,“没打死你就不错了。” 他握着球杆,对着沈广德的脑袋就想一杆抽上去,讨债的那行人吓得赶紧去抢他手里的杆子,“沈暗!冷静!” 一伙人挣扎推搡间,高尔夫球杆被人甩了出去,伴着低低的痛呼声,似乎砸到了人。 沈暗回头只看到,一个黑衣女生捂着脑袋半蹲在地上。 “有受伤吗?” 沈暗走到白梨面前,想看看她的头,可她戴着卫衣帽子,脸上又是墨镜又是口罩,完全不知道从哪儿查看伤势。 那群讨债的人已经走了,拉着痛昏过去的沈广德,车门关上之前,沈暗都没再看沈广德一眼。 白梨缓了缓,才发出声音,“……没事。” “给我看一下。”他声音和缓,语气却透着不容置喙。 白梨捂着脑袋站起来,声线紧张地说,“我……没事,我……走了。” 沈暗扣住她的手腕,“给我看一下。” 她整个手臂都僵硬了。 沈暗已经摘了她的帽子和墨镜,一双小鹿般惊惶的眸子显露在他面前,那双眼纯澈干净,眼眶泛着红,狭长的眼睫还沾着水汽。 沈暗微怔,他以为,这个女生一直遮住脸,是因为脸上有瑕疵,却怎么都想不到,墨镜底下会是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 白梨仓惶地去拉帽子,抬脚就要往外走,“我,我,我没事。” “开始肿了。”沈暗大掌扣在她后颈,迫使她仰着脸,这才伸手拨开她额前的长发,仔细查看她发红发肿的额头。 白梨连呼吸都屏住了,满脸通红,一双眼紧张地四下看着,却又不知道该看哪儿,目光往上时,只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和滚动的喉结。 她无助地眨动眼睛,整张脸都烧得滚烫。 “头晕吗?有其他不适症状吗?”沈暗看着她的眼睛问。 她周身一颤,垂下眼睛,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不,不晕,没有,我没事。” “你等我一下。”沈暗转身往诊所走,没几步,他忽然回头看着白梨又说了一句,“别乱走,在门口等我。” 白梨还是跑了,她紧张极了,第一次距离男生那样近,还被捧着脸看那么久,她浑身都快烫得烧起来了。 只是还没跑远,就被沈暗追上了。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拧着眉问她,“跑什么?” 白梨的手臂又僵了起来。 沈暗拉着她走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 “去……去哪儿?”白梨不安地问。 “去市医院,带你拍个脑部CT,确认没事,你就可以回家了。”沈暗拉开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等……我……”白梨慌乱地开口,“我不用,我没事。” 沈暗偏头看向她,“有没有事,要看医生怎么说,如果出了事就晚了,被高尔夫球杆砸伤致死的人不是没有。” 白梨听得愣住,想反驳,却又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只垂着脑袋,很小声地说,“……就只是……肿了而已。” 她声音太小,沈暗没听清,微微压低了背,那张脸离她很近,“说什么?” 白梨摇头,舌头打结似的磕巴了,“没,没什么。” “身份证带了吗?”沈暗问。 白梨很轻地点头。 “进去坐。”沈暗压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进后座坐下,这才关上车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到市医院。”他冲司机说。 车子启动后,他拿出手机,跟苗展鹏发了信息:【大概晚上才能回来,跟预约表上的客人打电话说一声。】 他合上手机,隔着后视镜看了眼后座。 白梨低着头,全程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卫衣很宽松,帽檐很大,将她整个脑袋罩在里面,墨镜和口罩更是将她的脸包裹得密不透风。 “小姑娘,你热不热啊?”司机开口说话,“我这开了空调都觉得热,你看你穿那么厚,还戴帽子。” 白梨绞着手指不说话。 沈暗偏头岔开话题,“师傅,天这么热,你们平时在哪儿等人?” “哎哟,这天是真热,我们当然找凉快地儿……”司机一下打开了话匣子,直到沈暗下车,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自己的“奋斗史”。 沈暗付了钱,拉开后座车门,等白梨出来,这才往医院大厅走。 白梨在他身后顿住了脚。 “怎么了?”他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转过头看她。 “我……我真的……没事。”她的声音紧张又不安,明明戴着墨镜却还不敢看他,只是垂着脑袋,看着地面,一双手紧紧地绞着。 沈暗盯着她看了片刻,几步走到她面前,低声问,“害怕进医院?” 白梨一个字都发不出。 是,害怕。 所以不要进去了。 她转身想走,手腕却被男人扣住。 她惊诧地抬眸,隔着墨镜,只看到男人流畅的下颚线,他颈间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有质感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溢出,落在空气里,激得她后脊无端一麻。 “别怕,我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