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论陈老师强势装逼的可行性
陈初原以为这次见面之后大概和沈家兄弟不会再有交集了，结果第二天就又碰上了。 这次见到的是沈半唐。 那小孩就读的高中就在陈初家不远的地方，再过去大概5分钟的路程是一个比较小的公园，时常有大爷大妈6、7点的时候在那晨练，晚上还有小范围的广场舞，不过那都只到晚上9点。而现在是上午9点多，陈初估摸着除了零星几个买完菜站那儿聊天的阿姨，应该没什么人，所以决定去实地考察一下。 考察什么？当然是对卓北的‘惩罚’。 他和卓北多年朋友，要说到了解这个人，卓青亦都不一定比得上自己。表面看上去乖巧温柔，内心就是一只刺猬，不撞南墙不回头。而从陈初答应这段关系起，就没有办法退缩，也绝不能退缩——因为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7年兄弟情比不上胯下三两肉。 而对于SM，他是新手上路，什么都得自己趟着河摸索着来，今天来这儿，就是探探周边情况：路线、隐秘处、摄像头…至少得保证场地安全。 所以当他经过学校右侧的围栏，看到几个人围坐一团的样子时，疑惑的眯了眯眼。两个高大的男生，拽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那堵不算高的围墙上跳下来，他们三个都穿着这所高中的校服，外面还站着六个人，都是街头混混的打扮。 “韩哥，人弄出来了。” 中间那小个子被两个高个男生一拽，刚跳下来没站稳的双脚被扯得一个踉跄。 尽管只能看见一个侧脸，可是前两天才见过的人，陈初不至于这么快忘记。 沈半唐？ “梁二，就是这小子？”站在外面为首的是一个叫韩哥的，他站在四个小弟前面抽烟，看到沈半唐瘦小的身体被宽大的校服罩着，显得空空荡荡的，他啧了一声，把抽到一半的烟头扔地上踩灭了，“你什么眼神，哥也没看出个天姿国色的样子啊？” 那边靠在墙边的男人终于走出来，“韩哥，你别看他这样子，脱了校服特清纯，摸起来也又滑又软的。” “是你！”沈半唐被人拽着没法动弹，看到走过来的男人，瞪着他全身发抖。 “现在知道怕了？”那个叫梁二的男人表情阴沉，“当初踹我蛋的时候那股狠劲儿呢？” “……”沈半唐不善于口舌争辩，他愤怒又恐慌。 “别挣扎了。你以为你逃得掉？”梁二呵呵笑了笑，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拽到韩哥面前，“韩哥，这小贱人的哥哥就是沈一凡，您给看看，这长相，是不是有五分像？” 韩哥上前几步，看了一会儿：“有点，生气的样子倒是挺有味儿。”他手挥了一下，示意梁二和制住沈半唐的两个校服男把人放开：“就他这个小模样，你还在他手下吃了亏？啧……听说是割了一个蛋？哈哈还行不行了？那玩意儿还能用吗？”他这笑声刚落地，周围四个手下以及两个校服男都笑了。 “恶心。” 陈初听到那小孩儿这会儿了还说这种拉仇恨的话，顿时无奈了。果然，那个韩哥还没怎么样，他左右两边其中一个校服男就急于表现的给了他一巴掌。 韩哥啧了一声，双手插兜：“小成、小孙，你们先回去吧，碰到有人问，你们知道怎么说吧？” “知道，韩哥！”“韩哥，那我们回了。”那两人点点头，身手利落地翻墙进了学校。 这下子围着沈半唐的人少了两个，视野就更宽敞了。 “别想逃。”韩哥抽出一根烟，他身后走出两个人一左一右拦住他的路，“我对你其实兴趣没多大，倒是你哥……如果你帮我把你哥约出来玩玩，那我也不是不能放过你。” “韩哥！”梁二刚叫出声，另两个手下就上前两步。 “你也别嚷嚷，不是少了个蛋吗？回去歇着吧。”韩哥瞥了他一眼，点着火，“这次的事儿，我记着。” 梁二愣了一下，韩哥的意思是，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找他帮忙，作为交换这个小男孩的补偿，他看了一眼沈半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怎么样？我够有诚意了吧？”韩哥叼着烟，“只要带我去认识你哥，我就放了你。放心，我不碰你。” “……做梦。”沈半唐呸了一声。 韩哥皱了皱眉，突然发难，将人直接推在墙上，体型的差距让沈半唐根本挣扎不了，这条小路太偏僻了，九曲十八弯，正常人这个点根本不会来这里，求救无门，他现在后悔自己平日独来独往，在新环境里连个一起行动的人都没有，才会被人在课间弄到这里来，他很后悔，但是接下来手臂上尖锐的疼痛立刻将他拉回现实，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是那个韩哥拿下嘴里的烟头，摁到了他手臂上。 陈初看到这一幕，知道不能坐视不管了，可是周围光秃秃的，也没有武器。 真是麻烦找上门，不会挑时间地点的。 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呗。 “喂……5个大人欺负一小孩儿，不好吧。” 那边六人都是一惊，齐齐将目光转向他。 对上这几个明显身手和体质还不错的哥们儿，又是五对一，他就算再有自信也不能吹嘘自己把人打趴了……陈初装逼的双手插袋用来掩饰自己其实不太镇定，身体已经处于高度警惕状态了，果然，他一出来，离得最近的两个直接夹了过来。 三个人很快过了几招。 唯一庆幸的是，大概是他们几个觉得对付一个高中生根本不需要武器，赤手空拳就来了，不然陈初绝对会身上多舔几道伤口的。 “慢着。” 韩哥突然发话，陈初乘着这个间隙脱离了战场，闪身到沈半唐身边。 他看到小孩儿睁着眼睛看着他，摸了摸脸颊被揍到的一拳，腹部也有点痛，但是没表现出来：“没事吧？”他瞥了一眼对方的手臂，只能看到白蓝色薄薄的校服被烫出一个洞。还没等到沈半唐回复呢，就听见那个韩哥叫自己名字，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眯着眼看自己。 陈初也看他，顺便把沈半唐挡在身后：“哥们儿，怎么称呼啊？” 对方盯着他：“韩力。”报完名字之后嗤笑一声，“你和沈一凡在一起了？” “想多了。”陈初挑眉，他可是直男，“你是沈一凡的粉丝？挺暴力啊。” 韩力扯起嘴角，转了转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刚刚和陈初动过手的两个手下也一个捂着肚子和脑袋，一个捂着下面愣是缓了一会儿才走到韩力身后，看到自家老大瞥来的眼神，背后一凉，同时也挺委屈的，他们哪知道对方出场双手插兜这么装逼，看着像是个绝世高手的模样，打架这么阴损、专挑脆弱的部位下手呢。 “你还没见过真暴力的呢。”韩力嗤笑了一声，扯了扯领口，是打算亲自动手了。 陈初一直盯着他，正打算说点什么拖时间，就看到对方领口一闪而过的一个黑色刺青：“夜狼？” 韩力皱眉，上前走的步子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们的老大，好巧不巧，我认识啊。”陈初刚刚都做好等待援兵或者扯着人拔腿跑的准备了，看到那个标志，才冷静了，这回是单手插兜了。 刚刚动过手的两个小弟：“这货又装逼，老大你别信！”“是啊，他打架很菜的！肯定是骗人的。”是啊，老大的老大，这个人要是认识，刚刚还会动手吗？ “我不信。”韩力冷笑。 “那……”陈初刚想开口，他口袋里手机就震了一下，这个动静不像是短信，而是窗口抖动。他顺势拿出手机，迎着对面五人防备的目光，看到聊天窗口上写着三个字：开免提。 对面是孟修同。 是的，陈初在准备出来之前，就已经联系过孟修同了，通话信息的上面，是一条定位。陈初能认得‘夜狼’的刺青标志，也当然是从他那儿了解的，原话大概是——遇到道上混的，底层小混混围殴，报警，或者尽量逃，要是有帮派，刚巧是‘夜狼’，报上一个名字，就能解决。 “齐夜见过吗？”电话那头，孟修同的声音倒是很平静。 韩力皱着眉，惊疑不定。 四个手下对视一眼，都没敢说话。 “七爷，从来不露面。”韩力冷哼一声，“你要是以为，靠七爷的名字能打发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对面孟修同轻笑了一声，“那孙犴，总知道他长什么样吧？” 韩力皱眉，看着陈初，面色阴沉，惊疑不定。 “知道。” “很好。”孟修同笑了一下，“阿初，关免提，和你说两句。” 陈初看着韩力憋屈的表情，歪了歪头，听孟修同说话。 大概一分钟，新联系人就飘出个红点，陈初看了头像，一只银色的狼瞳，备注：孙犴。他刚点下同意按钮，一个视屏通话就拨了过来。 陈初接通，顺手开了免提，把屏幕对向韩力。 “老……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通过网络传输，那边声音很厚重，“陈先生是七爷十分重视的朋友，你对他动手了？” “我……” “回分会受罚，再去老孙那儿把纹身洗了。” 那就是被驱逐了？ 韩力神情巨变，“老大！我…”加入夜狼及其困难，即使只是组织里最底层的成员。 “还记得第一条规则是什么吗？” 韩力点头：“老大，我明白了。” 陈初咋舌，这一个黑帮简直和洗脑组织一样。他眼睁睁看着韩力从怀疑地看向自己，再到低头不敢直视，即使被驱逐也不敢反抗吗？ “陈先生，您满意这个处理吗？” 陈初把手机转回来，他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黑西装蓝色衬衫的男人，身材很可观，在他见过的人里，恐怕连霍荻都无法与之相比，更别说那双凌厉的眼睛和严肃的神情了。不过似乎是看到自己了，对方表情稍稍放松了些，露出了一个笑。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威势，孙犴——人如其名。 孟修同啊孟修同…… 心里念叨几句，陈初却说：“我能问问，他受什么罚吗？” “无非是鞭子，陈先生放心，我们下手都有轻重，不会闹出人命。”对方这样说道。 “……”陈初到底还是说了：“他挺忠心的，因为我丢了这么个人才，不可惜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凌厉的眼睛像是要刺破屏幕：“谢谢陈先生为我们考虑。如果您希望他留在……” “不。”陈初歪歪脑袋，“我就是提个想法，决定权在你。” “……我明白了，陈先生。”孙犴点点头，“今后您有事可以直接找我，夜狼都是我在管，不用通过……七爷。” 是想说不用通过孟修同吧？ 陈初点了点头，在对方礼貌等待他先挂断的状态下点了红色按钮。 事情都解决了，陈初转头看愣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沈半唐一眼，“走吧。” “陈……陈先生！”韩力身体紧绷，在陈初疑惑的目光下问出了想问的话，“为什么帮我说话？”刚刚那些话，虽然陈初说决定权在孙犴，但是以孙犴的对七爷的忠心，肯定不会违背陈初的意愿。 “没有啊。”陈初笑了，“你想多了。” 想多了，又是这句话。 他看着陈初和沈半唐一前一后沿着小路离开的背影，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