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你是处男吗？

    「你好，骆铭。」骆铭并没有打量对方太久，他的家教告诉他长时间盯着人看不够礼貌。反正初次见面的印象不差，这对他而言就是个好兆头。

    两人打完了招呼後，青年才坐到骆铭对面的位子上。

    在骆铭上下打量着黎洛书时，其实对方也一样在打量他。

    黎洛书在听说他妈将他卖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给他找了个「相亲」对象时，其实是不太舒服的。他的确是出柜了，可他没想到介绍不了女的给他就换男的上了？他并不喜欢被人逼着谈对象，宁愿自己慢慢找，反正他现实也不太耐烦与人交际，一点也不急。而且他有一点洁癖，以宅男的说法来讲，大概就是……处女厨吧。

    他到现在也没脱处，自然也希望自己对象也是一样，况且两个人交往时一起开发彼此的性感带，感觉起来不是很浪漫吗？

    是的，黎洛书其实骨子里不太赞同现下同志圈的开放性观念，对他而言性这种东西，是要跟喜欢的人做才有乐趣。否则就只是如同动物的交配慾望，根本没有意义。

    骆铭的确是好看，整个人乾乾净净的，身上那身钮扣扣到领口的衬衫给他穿出了一身禁慾的菁英感。听他妈说大学时甚至还曾有星探特地找上门，结果被骆铭拒绝了。这样的人，真的缺他一个对象？还是在外玩腻了所以才想找个人定下来？

    一想到这，黎洛书心中不知道为什麽感觉不太舒服，他把这种情绪归在处女厨的心态作祟，瞬间心中对骆铭容貌的惊艳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就直接问了，你还是处男吗？」骆铭完全不知道黎洛书脑中思考几波三折，已经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奔去。既然第一印象不错，他也就单刀直入的提问。

    两人的对话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全取决黎洛书接下去的回答。如果对方真是个难得的处男，骆铭觉得自己算是中了大奖，终於脱处有望。

    「你、我！」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公共场合，黎洛书觉得自己一定已经忍不住大叫。他像上了岸的鱼一般不停张阖着嘴，一句完整的话也吐不出来。

    「看起来是处没错。」骆铭很冷静地下了判断，「下一个问题，你是1还是0？」

    这里的10当然不是指程式语言那种。骆铭从觉醒性向那刻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个纯0，自然要找1来配。不然两个都是0，在床上互撸一把後乾瞪眼吗 ？

    「等、等等！我到底为什麽要回答这些问题？还有我是不是处男跟你又有什麽关系？」黎洛书觉得脑袋乱成一团，如果是这是恋爱游戏，骆铭一定可以看见黎洛书的好感度狂掉的奇景——足以让玩家痛哭流涕读档重来的那种。

    「当然有关系。」骆铭没立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显得有些小不愉快，「我对处男以外没有兴趣。」

    「……你是传说中那种专门收人贞操的大姐吗？」黎洛书想起他逛过的同志论坛上很多骚0特别爱处男，只要上去求破处，一堆跳出来说倒贴都可以的。

    「当然不是！」骆铭当然也知道黎洛书所谓的「大姐」是什麽，这让他有种被羞辱的感觉，答话时口气自然也不好。

    「那你在意我是不是处男干嘛？」黎洛书也有点火，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骆铭单方面咄咄逼人的提问，这样的压迫感对男性来说很不舒服。

    「我想找乾净的对象有什麽问题吗？」骆铭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很正常人的思考方式，所以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对话为什麽会发展成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想找个乾净的处男就没想过对对方公不公平的问题？你自己呢，还是处吗？」也许是「乾净」那两个字刺激了黎洛书对骆铭本来就偏颇的猜想，所以他这句话讲得讽刺意味十足。

    「我是啊。」骆铭觉得黎洛书的火气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本来他也没想隐瞒这件事，等他确定了黎洛书符合他的要求後，自然他也会坦白。

    因为两边都是没经验的生手，一定得好好协调才能做出最好的配合。

    同样，如果这是恋爱游戏的话，骆铭现在就可以看到黎洛书本来已经掉到负数的好感度突然往上飙升，几乎要达到破顶炸开的程度。

    骆铭看着本来几乎要对着他露出牙齿的大狗在短短几秒内，像是从狂躁症中解放出来一般，变成对着人直摇尾巴的宠物犬。

    骆铭摇了摇头，虽然才差了一岁，可是他已经觉得自己跟对方之间有所谓的代沟存在。

    「要是冷静下来了的话，应该可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吧？」

    「我……没有特别考虑过偏向问题，0或1都可以试试，唔，不过可能还是比较想当1吧？」黎洛书只觉得自己心在蹦蹦跳，其实骆铭的长相算正中他的好球带，一想到可以和这个人交往，他不自觉露出有些傻乎乎的笑容。

    「我最後一个问题，你讨厌女人吗？」骆铭在心中鼓励自己，让自己表现的不要那麽紧张。

    「不讨厌啊？」黎洛书觉得这个问题实在突兀，可是见到对方严肃的表情，也不由得正经起来。

    好吧，骆铭主要的三个要求都达到了，剩下就是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我不知道我妈跟你母亲怎麽讲得，不过我必须要先跟你抱歉，其实我只是想找一个固定的炮友。」骆铭脸上面无表情，可要是黎洛书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耳朵尖其实是红的。

    「炮友……吗？」黎洛书听到骆铭的话有些失望，这样一个从脸到身体都完全符合他择偶条件的人竟然只是想找床伴。不过他转念一想，从身体开始的恋爱也不是没听说过，不代表他就没机会了。

    「因为我身体……唔，有些毛病，所以一直没找对象。」骆铭垂下眼，隐晦地带过让他烦恼的身体问题，要他大庭广众下说出自己其实是双性，他还没那麽有勇气。「可是作为男人，你应该也懂有时候身体是有欲求的……啊，你不必担心，我是0，所以是想找1，所以跟你没有冲突。虽然现在约炮的确很方便，不过当我矫情，又不甘心自己一直保持的处男交给那种经验丰富的，谁知道对方前面床伴有没有病，就拖了下来。」

    黎洛书有些恍惚，忍不住猜想骆铭口中身体有些毛病是哪方面。

    「既然你也是处男，扯平了谁都别嫌弃谁。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我们可以试试看。」骆铭努力扯着嘴角笑，表现的很从容不迫，心里却完全没有底。

    「好。」在黎洛书意识到前，他已经答应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