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1）

    这是街角的一家普通书店，简洁明亮的装修，提供几套桌椅供客人，干净的环境中有股清淡的檀香混合其他说不清的味道的复杂香气。奇怪的是明明书店地理位置极佳，距离本市最好的高中仅百米的距离，却没什么人光顾，绝大多数人对店面视而不见。

    但是今天注定不能度过安静的营业时间了，门铃在书店即将关门的十分钟前响起，一对年轻的情侣迈了进来。

    “欢迎光临，二楼不开放，可以在一楼随意选书。”店主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进来的女孩停止东张西望的小动作，循声望去，眼睛一亮。

    以前从没有听过这家书店的名气，谁能想到店主居然是个帅哥，沉稳平和的气度吊打他们学校正值长青春痘年纪的校草。偏白的肤色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浅咖色的眼睛，在黄昏的余晖中甚至看得清楚纤长浓密的睫毛。

    太亏了，以前没来买书真是太亏了！人皆有爱美之心，女孩羞涩地冲店主笑了笑，拉了一把心神不定的男朋友，小声说：“你不是不喜欢看书吗，今天怎么要来书店？”

    男孩哆嗦了一下，害怕地看了眼外面，结结巴巴地说：“是啊，我就是想看看……”他怕得要疯了，就因为这两天的事，一直不敢睡觉，今天鬼使神差地进了这家书店，他像是找到了依靠，尤其是与店主对视后，惊恐的情绪在那双好看的眼睛的无声安抚下平稳不少。

    “你不买书我就买了，还得快点去上晚自习。”女生松开挽着男生的手，想借买书的名义多看几眼店主，哪知在她提到晚自习后，男生重新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以至于面部变得狰狞。

    “晚自习，晚自习……”男生小声咕哝，表现得比正常的厌学更强烈，以至于店主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他两眼。

    就在此时连接二楼的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打着哈欠走下来，揉揉凌乱的头发说：“含章，我饿了。”

    女孩又是眼前一亮，没想到店里还有第二个不同风格的帅哥。简单的短裤短袖遮不住男人的宽阔的腰背和胸前撑起的弧度，实打实的肌肉比热爱健身的男同学结实得不是一点半点。阳刚型的帅哥，她也喜欢。

    男人走到店主身边，懒洋洋地和他挤坐在一起，没骨头似的靠着店主，抬手打了个招呼：“哟，有客人来了。”店主不怎么高兴地皱眉，他想推开男人，但为了给他面子，就任由男人靠着。

    “你们……是情侣？”女孩不确定地问。他们相处的模式亲密程度远超朋友，但长相又没有相似之处，所以她想当然地这样理解。话说出口，女孩自知失礼，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男人笑道：“不是，我是他哥哥。”

    “抱歉。”猜错了他们的关系，女孩有点失望。欣赏够了二人的外表，她意犹未尽地拿了两本书结账，眼睛一瞟桌上的名片：【无名书店，封含章】，得知了店主的名字。走的时候她拉了把男朋友，男生不甘地盯着店主二人，不知为何，他潜意识觉得第二个男人比书店的店主更令人心安，即使这人看着有点吊儿郎当的。

    目送二人离开，男人变本加厉地搂住封含章的腰，在他肩头蹭了蹭，舒服地眯起眼：“弟弟啊，他们能进我设了阵法的结界内，你猜是谁染了脏东西？”

    “是那个男孩，”封含章不客气地推开男人，“封肆，你适可而止。”

    封肆咕嚷着抱怨的话。他们两个可不是小情侣眼中的普通人，封肆是个天师，而封含章是业内赫赫有名的“武器商”，专卖各路降妖除魔的道具，同样的，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刚才走出去的那小鬼，平白无故惹上了怪事，是有点倒霉。封肆没什么同情心地想。人类世界远没有他们想象的安全，妖魔鬼怪是真实存在的，天师的意义就是除掉这些危害。

    “要救吗？”封含章看着封肆。

    “再说吧，他估计还能活几天，异常调查局的那群人动作不比我们快多了？咱们自力更生的天师是拿钱办事的，要是天天善心大发，就该穷得露宿街头了。”封肆很明显兴趣不高。纠缠小鬼的东西道行可不高，他懒得出手。反正调查局来者不拒，交给他们就行了。

    封肆话里话外透露出对调查局的不屑。异常调查局是官方组织，收录各色奇人异士处理全国异常，并且财大气粗出手阔绰，是封含章的主要合作对象。

    但是里面的人性格太讨厌了！因为封肆抢过调查局的活儿，两方可以说是互相看不顺眼，明面相安无事，内里争锋相对。

    封含章点点头表示知道。他对封肆的态度很冷淡，一般都是封肆主动热脸贴冷屁股，现在也毫不例外。

    店内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封肆欲言又止，小心地问：“含章啊，你昨晚有没有……”

    “没有，是正常的梦。”封含章习惯了封肆每天都会问一句的问题，淡淡答道。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面向了封肆，这是要正经谈话的姿势。“你真的不想告诉我关于三年前的事吗？”

    封含章问了无数次，因为他的记忆只保留了三年前到现在的，以前的一切都是空白，对于这件事，封肆是唯一的知情人。

    “对不起，我不能。”封肆低下了头，看着有点可怜。他眼见弟弟的恢复了冷淡，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我不明白你在遮遮掩掩什么。”封含章的心里谈不上失望，封肆一直软硬不吃，他很早之前就没有失望的感觉了。不管是封肆出于什么目的隐瞒，他已经不是记忆里熟悉的哥哥了。

    可笑的是他一个失忆的人，又怎么知道“熟悉”的封肆是什么样子？

    “我去买晚饭。”封肆选择了逃避。

    在封含章看不到的地方，他松了口气，心里默念：“面板。”

    瞬间封肆眼前弹跳出只有他能看见的面板。

    【姓名：封肆】

    【灵气：10（可进行一次抽卡）】

    【备注：其他功能完善中（距离完善还需两次抽卡）】

    三行简单的文字，就是封肆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在三年前，得到了抽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