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未来
如果不是见识过高煊在床上的威猛表现，纪卿有时候都要郁闷到怀疑高煊是不是性冷淡了。 上次任性让高煊在学校厕所给他指交，明明高煊自己也硬了，却说什么不要再胡闹回教室好好读书的鬼话…… “唉。”纪卿趴在桌上，长叹一口气。 桌上放的是期末考试的成绩单，他又没有考到年级第三。 说起来那次指交算是白赚来的，他信誓旦旦和男人说对过了答案，一定能考年级第三。别说那次联考，就连这次期末考他万年老四的位置也还是八风不动。 “你愁什么，没下降不就好了，像你这样的高三就是求稳，要什么好大学没有。”范以盟狠狠亲了一口他的数学试卷，“上高中我第一次数学考满分，真棒！” “我才不要什么好大学……”纪卿拉长声音感慨，“我要的是——” “你要什么？”范以盟疑惑地看向话语声戛然而止的纪卿。 纪卿捂住脸，“没什么。” 我要大香肠…… “以盟，一会儿放学我们去吃烤肠吧？”纪卿笑眯眯地抬起头。 范以盟歪头：“好啊，不过你怎么想着吃烤肠了？” “因为馋啊。“纪卿一股脑把试卷塞进书包，这试卷真他娘气人。 高煊看着自家小朋友一手一根烤肠，蹦蹦跳跳地往店里跑过来，他忍不住虚握着拳头掩着嘴笑。 “你笑什么？”纪卿扑到高煊身上。 高煊一手把纪卿拎开，“下去下去，辣椒要蹭我衣服上了。” 纪卿就乖乖坐好，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 “你跟个幼儿园的小孩一样。”高煊把纪卿头上婴儿蓝色的毛线帽摘下来，“是不是又没考年级第三呀？” 纪卿已经自暴自弃了，理直气壮地回道：“是啊！怎么了！再过半年高考完我照样能睡你，把你榨干！” 高煊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扳过纪卿的脸就狠狠亲了两口。 “一股子香肠味。”他评价道。 纪卿哼哼：“家里的香肠吃不到，那不得去吃外面的解馋。” 高煊挑眉，“小家伙，给你浪的，啊？” “煊哥，过年我们打个炮好不好？”纪卿软磨硬泡，“寒假本来就才半个多月，我想要点安慰嘛。” 饿了自家男朋友几个月，高煊也于心不忍，刮了刮纪卿的鼻子，“那行吧，用超大号香肠安慰你。” 高煊老家在农村，他买了两张腊月二十八的车票带纪卿回家过年。 “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高煊看了看旁边满脸兴奋的纪卿。 纪卿欣赏着大巴车沿途略过的山野景色，心不在焉地回答高煊，“去见你爸爸妈妈，又不是见洪水猛兽。” 纪卿看风景，高煊看纪卿。 他眼睛里含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你是对你的人格魅力有信心吧？” “那当然咯。”纪卿得意道，“像我这样才貌双全还性格可爱的男生，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了。” “臭屁。”高煊掐了纪卿的屁股肉一把，“谈恋爱以后你越来越臭屁了。” 纪卿回头望着高煊坏笑，“我一直就不要脸啊，不然哪能在厕所就把你拐到床上去了。” 高煊失笑，纪卿说的太对了。 这本来就是个风骚的小妖精。 等车到了镇上，两人找了个宾馆开了个钟点房。 纪卿拿出化妆品开始往脸上倒腾，高煊好奇地坐在一边看。他记得老傅说过纪卿高一时扮过女生，石榴裙下拜倒一片男孩。 “底妆这些不重要，我皮肤好。关键是现在的眼妆……”纪卿闭着左眼给眼线收尾。 “你好熟练啊。”高煊看的瞠目结舌，就差拍手叫好了。他好好的男朋友没一会儿就变成个女妖精了。 纪卿刷上睫毛膏，眨了眨眼睛，看着镜子满意地笑了，“小时候看到我妈的化妆品就好奇，后来长大了我买着玩，时不时自己会在家化个，但不这样出门。” “口红……今天涂唇釉吧。” 等纪卿戴上假发，高煊惊讶地已经不知道说了几声卧槽，他深深意识到自己是真赚了，找了个男朋友，一个顶俩！ “爸，妈。” 高煊的母亲正在门口擦窗户。 “回来了啊。”高母迎上来拿东西，着实被纪卿的样貌吓了一跳。 老妇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哪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人儿。 “小卿是不是？”高母心里乐的啊，这儿媳妇也太长脸面了，个子高，皮肤白，大眼睛樱桃小嘴，那叫一个绝！ “伯母。”纪卿掐着嗓子，落落大方地和老人打招呼。 “诶，诶，快进屋。”高母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果然孩子的婚事催不得，一切都要看缘分。 高煊的父亲和妹妹也从未见过纪卿这样精贵的人，晚饭开吃后又是夹菜又是倒水，生怕怠慢了纪卿，让他看不上这小地方了。 “小卿，多大了啊？”高父尽量让自己粗犷的的面目变得和蔼。 “九月份就满二十了，在读高三，六月份毕业。”纪卿乖巧地回答。 虽然老人们看出来纪卿年纪不大，但他们万万想不到儿子会和高中生扯到一起。 高煊不等他们多想，马上炫耀纪卿的学习成绩，“他可是德中的年级第四，老师说了以后稳上X大的。” 老人们又被惊到了，X大啊，算上他们整个小镇这么多年也才有一个学生考上X大的。 纪卿恰到好处的露出个羞涩的表情。 二老内心：高煊这个混小子，竟然拐回来一个那么优秀的女学生…… “小卿，多吃菜，这是我们农村养的土鸡，汤鲜得很。” “小卿，尝尝这腊肉，自家腌的。” …… “呼。”纪卿摘了假发，整个人摔到高煊床上躺着，“累死我了，嗓子好不舒服，肚子也好撑。” 高煊打开热水器烧水，躺床上抱着纪卿亲了亲，“辛苦宝贝了。” 纪卿翻了个身，撑着身体认真道“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高煊了然道：“先带你见他们一两次，让他们心里有个底，以后再坦白，不可能一直瞒着，你累我也累。” 纪卿叹了口气，“要是我爸妈都还在就好了，他们肯定特喜欢你。” 高煊没说话，搂过纪卿按在怀里亲。他知道纪卿这样被宠大的孩子一定很想得到家长们真正的认同，但现在只能委屈他一下了。 父亲去世后的中秋节是纪卿第一个独自度过的中秋，他去了父母的墓碑前，带了二老最爱的吃的五仁月饼。 平时大家总看纪卿嘻嘻哈哈过的还开心，纪卿自己也觉得不管怎么样生活都得过，可等到真阖家团圆时，他还是会忍不住看着碑上两张黑白的照片流眼泪。 所以哪怕大年初三走的时候纪卿嗓子已经沙哑，他还是用十二万分的热情面对高煊的家人们。 “睡吧，一会儿就回咱家了。” 上了大巴车，高煊帮纪卿戴上眼罩，哄着纪卿休息。 店面二层的出租屋只有十五平米，一张大床就占了好大的面积，屋子狭小拥挤。但因为屋主人高煊勤快爱收拾，小屋不仅不乱，反倒充满生活气息。 等高煊接完电话，纪卿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道：“你最近忙啥呢哥？” “有个战友在做煤生意，以前叫过我我没去，这两天和他联系一下。” 纪卿知道高煊最近总在打电话和应付饭局，他没有打听过，高煊想告诉他自然会告诉他。 “唔……你不用这样。”纪卿从被窝里钻出去，抱住男人的腰，贴着热烘烘的男人取暖。 “你也知道我花销不大，手机电脑这些东西都不爱玩，吃的话喜欢自己做，最多就是爱玩化妆品。” 高煊转头对着纪卿笑，“我知道，养你最省钱了。” 纪卿撇撇嘴：“那你就不要想着赚大钱了，多陪陪我不好吗？” 总归有十一岁的年龄差，高煊语重心长道：“你以后肯定会越走越高，我得做好打算，以后如果在一线城市生活，开销很大。我虽然还有二十多万存款，但也不能坐吃山空，现在这点小本生意根本不够看。” 纪卿趴在男人背上，闷声道：“我不想在大城市生活，我不想有出息。” “说什么傻话。”高煊把纪卿拽到自己腿上坐着。 纪卿像是有肌肤饥渴症一样，每一刻都要抱着搂着高煊，他环着高煊的脖子和男人对视：“我真的不想有出息。我的同学们努力读书，大多是为了有一个好的未来，好的经济条件。我爸妈给我留了两套房子和一百来万的存款，足够我好好过完这辈子了。我已经没有了父母，只想和你平平安安相守到老，我不想升官发财，那些对我没有意义。” “真的煊哥，我去读大学只是因为知识可以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大学生活能让我的人生多一点回忆，我不是为了学历，为了找工作。” “……你那么优秀的成绩。”高煊语塞。 纪卿摇摇头，“我想取点钱给你投资，以后去读大学你和我一块儿去，你就在学校门口开个店，还卖点心或者卖烧烤都由你，我没课的时候就去店里，你忙了我给你帮帮忙，你不忙我们就一起看看电视电影。” 高煊摸摸纪卿的眼睛：“赔了怎么办？” “我俩再怎么败家也能撑过四年吧。”纪卿拉着高煊的手做暖手宝，“等我毕业我们就回来，还开这个店，每天守着德中的学生，我知道你喜欢，我也喜欢。” 高煊看了纪卿半晌，笑着把人又拥进怀里，“行，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