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君子之交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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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诗赞美了宋人对火锅的钟爱“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并把它誉为“披霞供”,炭炉边架起一口高汤的锅子,与几位好友喝酒谈心好不快活。 黄昏后,岳主簿在“会仙楼”喝酒吃肉,抱着三娘不时调笑。 包间里的歌女和舞女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对面的完颜飞鸿身旁也坐着个叫如月的妓女,殷勤的给他倒酒,夹菜。 小厮帮他们把豆芽菜,肉片下到锅里,又温好了酒,这才退出包房。 三娘边喂他喝酒,边笑着问:“再不来,奴家都把你模样忘了,没心肝的。” 他难得今日的放松,不禁感叹:“还是这里自在啊,今夜不醉不归!”说完就叼住酒杯,慢慢往后仰头,一点点喝了进去。 三娘和如月连连拍手,又为他满上。 完颜飞鸿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却不怎么说话,只是看着对面的人儿折腾,此人一定在仕途遇到些难以言明的苦衷。 如月道:“今日既然飞鸿公子和岳大人都在,我们来行酒令,我和三娘才疏学浅自是对不上整句的诗文,不如一人一句七言,首尾相接即可,从一数到十,对不上的人罚酒一杯。” “如此甚好!”越来越热的岳弄筱干脆脱掉外衣,跃跃欲试的等着参与游戏。 三娘起身说道:“那就奴家来起头了……州桥外歌舞升平。” 如月抚着发辫思忖了一会:“萍水相逢对饮欢。” 岳弄筱捏着酒杯,很快答道:“欢声鹊起今宵醉。” “醉卧与君共云雨!”完颜飞鸿心有所想,自然流露,眼睛盯着对面的宋国男子“暗送秋波”。 如月掩面一笑:“哎呦,飞鸿公子原来也是个风流种。” 三娘打趣的插嘴:“你这丫头,莫打岔,才子有几个不风流的……雨夜烟花朦胧处。” 如月为难的拧着眉,干脆自己喝了一杯:“我认罚。” “处处只闻笙歌起。”他侧过身大口吃菜,这样就不用看金国男子似笑非笑的脸了。 “岂知日夜相思苦?”但是姓完颜的男人可不肯罢休,偏要步步紧逼。 三娘“呵呵”笑着,推了一把边上的风流鬼:“苦不堪言寝不寐。” 如月抱住完颜飞鸿的肩,笑着接道:“媚眼如丝唤君来。” 岳弄筱板着脸,起身从锅里夹肉答道:“来去匆匆君莫问。” “问卿何时赴君约?”他死也不撒嘴,偏偏就挑上这只小绵羊了。 结果,岳主簿干脆掀桌不玩了:“不好玩,换个别的玩儿法。” 三娘问道:“今天岳大人你做东,想怎么玩?”她替这两人捏把汗,要说男女之情缠绵悱恻,哭哭啼啼分分合合,这男男之情确实若有若无,纠结无比,着实令人心累。 “玩骰子。”他很久不赌了,手有点痒痒。 如月表示赞同,但提出了意见:“骰子都会玩,只是我和三娘哪里输得起?” “你们只管摇好了,我和他赌。”他指指对面的男人。 完颜飞鸿笑笑:“赌什么?” “谁输谁付账。”他乐了,这一顿怕是也不便宜,手气好让对方请客也不错。 金国男子点头:“我输了自然要付账,只是我若赢了呢?” “那自然是我付账了。”他挠挠头,又喝了一杯,真是痛快啊。 “我看不如加个筹码,你若输了就陪我玩到天明。”他可不想浪费美好的夜晚,更不能放此人回家。 岳弄筱“哼”了一声:“来吧。”摇骰子他很少输,今儿个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过了一会,他就傻眼了,完颜飞鸿连赢三把大的,他眼睛珠子差点掉茶碗里,于是只得愿赌服输。 一轮满月挂在空中,微风吹散了云彩,汴京城内的“会仙楼”内,仍旧灯火通明,喧嚣热闹。 岳弄筱喝得半醉之时,拔下头上的檀木发簪,合着歌女的琵琶声敲打酒杯,边敲边唱道:“ 汴京秋夜醉卧会仙楼,声声阙歌不绝于耳,莺歌燕语霓裳羽衣,莫不能抚君怀?曾经年少,誓要励精图治,气拔山河,却日日醉生梦死,空无奈,空无奈! 想那倾国倾城杨玉环,沉鱼落雁出塞昭君,轻歌曼舞汉宫飞燕,莫不能清君侧?万里山河,誓要建功立业,金戈铁马,却夜夜美酒佳人,空悲切,空悲切!” 宴会结束,这只醉猫还是让完颜飞鸿美滋滋的带走了。 三娘和如月把二人送上马车,如月便问边上的前辈:“姐姐,那位飞鸿公子可不是池中之物哦,岳大人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少说闲话,我们进去吧。”三娘又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马车,心里却为二人的未来担忧起来。 岳弄筱醒来之时,望见床头亮着一盏灯,完颜飞鸿正坐在书案前写信,房间里飘散着上等檀香的味道。 “我口渴,有水么?”他头昏脑胀的坐起来,发现自己衣衫整齐,并没有被人“调戏”的痕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金国男子起身,帮他倒了杯茶,柔声问:“是不是想吐?” “那倒没有,只是头晕。”他苦笑道,一口将茶饮完,靠在床头。 完颜飞鸿坐到他跟前,低声问:“你这官做得不痛快吧?” 他惨淡一笑:“呵呵,酒后失言了。” “大宋官员腐败至极,前又有方腊起义,国力渐衰。我曾见过宋军作战,多数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你乃一介文官面对这样的朝廷也是无能无力,莫要自寻烦恼。”他知道这小子其实很想为国做些贡献,但是面对已经烂根的统治也只能哀叹了。 岳弄筱也不争辩,皱着眉说:“无所作为才是最痛苦的。” 飞鸿搂住他的肩,只得鼓励道:“卿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们中原人常说的中庸之道也应灵活运用,世道混乱,也唯有潜龙勿用,等待时机了。” “这中庸之道让人觉得好似王八乌龟,早晚憋死。”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怎地这些埋在心里的话似乎只有对这个男人才愿意倾吐。 金国男子帮他捋过额前凌乱的发丝,温和的说:“卿是热血男儿,有志不能伸,自会觉得憋屈,其实以我拙见,无论为君者出自何地何族,只要能让天下苍生和百姓安居乐业便可,无所谓汉人胡人。” 他盯着对方的脸严肃的质问:“倘若你完颜氏被我宋国赵氏统治,你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么?” “弱肉强食乃天经地义,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无话可说,甘愿做宋国子民。”他答道,只是这种假设完全不成立。 岳主簿瞥了他一眼:“鬼扯!”说完就站起身,却走不稳,他今天喝得够多的,这幅样子要是让姨娘见了定会被骂。 现在姨娘还多了一项控诉的内容“怎么和你那爹如出一辙”诸如此类的,他每次只能听着,或许这风流的癖性确实是受了皇帝老子的遗传。 “已是子时了,你还要回家?”完颜飞鸿问道,赶紧上前去扶住了跌跌撞撞的醉猫。 “不回家莫非要和你同睡?”他没好气的说,可是真的走不稳了,要是包二在就好了至少有个人搀扶着还能勉强爬上马车。 “在下正有此意。”他干脆插上门,将岳弄筱抱起,放到了床上。 “你我有约,只吃酒,反悔不是男儿!”他被对方扑倒很不甘心,但明显已是案板上的肥肉了。 “我可没答应!”说完就去剥弄筱的衣服,径自吻这对方的脖子。 他慌张的挣扎,可是身体却发起热来,连忙道:“猴急什么~我要去茅厕。” 完颜飞鸿无奈的笑笑:“屋里有虎子(痰盂),就在这里小解吧,为兄不介意。” “呃~我当着别人尿不出来。”他咽了口唾沫,赶紧把棉被堆到下身裹好,因为那个东西已经开始蹭他的大腿根儿了。 金国男子亲了他的脸一口说道:“我不看便是。” 岳主簿“你了”半天,不知该怎么“称赞”此人,只得说道:“你个杂碎,爷爷现在醉了打不了你,等明日好好候着吧。”其实他真的想尿尿了,喝了那么多酒,不漏一点出来明天会更难受。 他推开身上的男人,爬下床,端起“虎子”站到墙角,想尿却尿不出来,平日里去茅厕只要有别人他都宁可憋着,等无人了再去,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他与一般男子并无区别,但自己还是心存芥蒂的。 完颜飞鸿则打着哈欠躺在床上等他,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 “你能不能先出去。”他表示抗议。 金国男子起身,来到他跟前笑眯眯的问:“贤弟还有此等雅癖,那你平日是如何出恭的?” “要你管,快滚了出去,别耽误爷爷尿尿。”他都快憋不住了。 完颜飞鸿“呵呵”一乐,只得走出了房间,关好门。 岳弄筱这才舒服的尿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可能是排出了一部分“酒精”头也没那么晕了。 他放下“虎子”整理好衣裤,腿软的走到门边,四下张望不见对方人影,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推开门往外跑,不过他哪里跑得动,走都费劲。 岳主簿步履蹒跚的下了楼,却看到完颜飞鸿已经等在门口了,护卫乌特尔也帮他牵来了马。 “既然你非要回府,我也不勉强了,我送你。”他将岳弄筱扶上马,自己也骑上“千里踏雪”走在他的左边。 岳主簿让马慢慢的走,怕跑快了从上面跌下来,眼睛看什么都是重影的。可是他却觉得有点奇怪,这人怎么今晚放过自己了,不由得用疑惑的眼神望了望边上的男子。 完颜飞鸿见他的样子,便答道:“近日我住在会仙楼,你若烦闷,可与我痛饮几杯。” “哦。”只要他们之间不再有“亲密”的关系就好吧,这样做个知己也不错?但是心里怎么有点失落呢,他有点猜不透此人的想法。也许这家伙是在欲擒故纵,让自己投怀送抱?呸,他才没那么傻咧! 两人过了甜水巷,就看到岳家宅院近在眼前了。 完颜飞鸿勒住缰绳,对弄筱说:“你我在此分别吧,若是姨娘见了我,定要骂你了。” “哦。”他径自让马儿向前走去,可是却越来越郁闷。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莫非大老远从金国赶来就是陪他喝酒?再不就是有了“新欢”?后者可能性大,嗯,他也是男人么,自然能理解。 走了几步,他忽然勒住马儿,忍不住回头。 银杏树下,金国男子骑在白马之上,深情的望着自己,虽然没有一句言语,却令他有些感动,这种尽在不言中的情绪欲罢还休,足以把人折腾个死去活来。 莫非他们真的要君子之交淡如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