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出道
有齐嘉的推波助澜，简靖那晚的话还是上了热搜。好在节目组应对起这些黑料已经有了经验，第一时间放出了那天的录像，沈晏歌当场反驳简靖的那席话比什么节奏都好用（当然脏话部分哔音了）。鹤粉脱粉的还是有，但和日益庞大的粉丝基数比起来微乎其微，她们愈发团结稳固，专心投入到替哥哥净化广场的行动中；加上到底是带脑子上网的人更多，简鹤什么错都没有，不如说更像个受害者，这波黑甚至没能烧起来就灭了。 接着一天后，网上关于简鹤与简家的消息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简家家主出手了。 简靖不可思议地看着再也无法刷出来的词条，忽地心生惊悸。 父亲替简鹤收尾，只能说明一件事。 ——简家认这个孩子。 他意图毁了简鹤的一番羞辱，反倒将这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宣之于众？真要分家产，他又有哪点比得上简鹤的！ 到底是谁怂恿了他去做这种蠢事？ 简靖望向手机通讯录，眼中冒火。 他亟需发泄心中的愤懑。简鹤已经无法任他摆布，但正好他多了个送上门的靶子。 鹤粉不知道个中秘辛，但不妨碍她们互相庆祝，还要忙着去帮简鹤说话的其他练习生的超话送上感谢。轮到沈晏歌超话时，她们面露纠结。她们无法否认沈晏歌比她们更能守护好自家哥哥，但她们黑沈晏歌都黑惯了，骤然要说些感谢和赞美的话，她们说不出口啊！ 啊啊啊真纠结！还要忍受晏粉的冷嘲热讽…… 沈晏歌怎么这么讨厌！ 鹤粉忙碌的同时，练习生们也在为最后的决赛曲定中心位。最后两首歌是练习生按照排名顺序自己选的，简鹤选了B组的歌，沈晏歌当然不会选另外一首，两人便又是同队。这次C位的指名除了简鹤之外，沈晏歌竟也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投票。 一路走到现在，不论外形还是实力，沈晏歌早已获得不输简鹤的认可。 沈晏歌好像在走神，片刻后，他笑笑开口：“我没有C位的经验，还是让简鹤来吧。” 他本人都如此要求了，其他人也没有异议。他们只是奇怪，怎么会有人拒绝做镜头最多的C位呢？ 有人发现一件事：除了一公的胜利，沈晏歌好像再也没有和简鹤争过任何事情。 沈晏歌不拿第一会不会是因为……他不想和简鹤抢？ 怎么可能！那人像是想到世上最荒谬好笑的事，连连摇头。 C位便又归到了简鹤身上。 简鹤从一公开始就一直是ter，对这个位置驾轻就熟，无所谓当还是不当。但他忽然心生一股违和感，沈晏歌这样出色的人，怎么会到现在都没做过C位呢？ 他记得自己问过沈晏歌类似的问题，被后者换了话题含糊盖过。这段时间练习生在休息闲聊时会畅想一下出道后会怎么样，这个讨论沈晏歌也从未加入过。 收敛自身光芒只为团体的胜利，屡屡将C位拱手送人，对第一名的位置无欲无求。 这些迹象隐约指向一个解释：沈晏歌并不在乎能不能出道，他也从未设想过成团后的场景。 温度从四肢褪去，简鹤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在练习室寻找沈晏歌的身影。 漂亮的少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极为瞩目，确认他还在，简鹤急速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复。 他仅犹豫了不到半秒，走到沈晏歌面前，抿唇问道：“你会出道的，是不是？”和我一起。 沈晏歌眸光深沉地看着他，半晌笑开。“当然。”他说。 于是练习生们惊讶地发现，平时练习常常划水的沈晏歌，这次竟然认认真真练到了最后！ 他和简鹤像是在比谁更拼似的，明明舞步已经堪称完美，却仍在镜子前一遍遍不知疲倦地跳着。汗水将他们全身打湿，少年的眸光却比星辰更加璀璨。 其他人忽然有一种预感，大概之后的所有选秀节目里，都不会有可以跟这两个人比肩的选手出现了。 两个最优秀的少年并肩而战，身上的光芒并没有因为另一个人而黯淡，反而交相辉映，呈现出更瑰丽的场景。 总决赛的舞台如约来临，20个少年分为AB两组演唱两首不同的歌曲。 A组的C位是祁元昱，还有大主唱沐润礼和温瑜等实力派选手，表现自然不俗，将场馆的气氛炒得极其热烈。 B组出场前，屏幕上还划过一句话：Who is the ter? 猜猜谁是C位。 看过直播的粉丝不解，不是早定下是简鹤了吗？ 幕布拉起，十个少年各自站定，在最中间的，赫然有两个人！ 简鹤、沈晏歌。 乐声响起，两人相视一笑，积蓄的能量在此刻爆开！ 观众简直要疯了！ 简鹤从未在舞台上笑过。他认真跳舞的脸已经足够让她们癫狂，此刻那对深邃的眼眶窄合，笑意从眼底漾起，瞳孔映着璀璨的舞台灯光，仿若装下了整片星辰。 世间一切颜色都褪去，时间像是被拉慢了数百倍，所有人眼中，唯有这两个绝世的少年。 而少年的眼中，是彼此。 简鹤与沈晏歌的粉丝在这一刻，再也找不到任何词贬损对家。看到这样的舞台，她们终于明白一件事—— 最有资格站在简鹤旁边的，唯有沈晏歌，反之亦然。 祁元昱在后台搭着温瑜的肩，看着监控屏幸灾乐祸道：“我就说不能选和他们俩一组，他们动真格了，谁还看队伍里其他人啊。” 温瑜看他一眼：“出道后就是队友了，以后每场演出都要和他们一起。” 祁元昱：“……！！” 总决赛的舞台落幕，只剩下最后的出道名单。 主持人从第十名开始念起，第一名的练习生会成为这个新组合的C位。 练习生们一路前行至今，对自己是否能出道心里已经有了底，只不过当自己的名字被念到，这帮涉世未深的少年依旧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连向来沉着的沐润礼，听到自己是第三名时，上前接过话筒致辞的手也因难掩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一届选秀最大的悬念，已经不是哪些人能出道，而是第一名究竟是谁。 沈晏歌的票数和简鹤咬得很紧，双方的粉丝像是厮杀一样拼了命地投票，甚至和第三名拉开了距离。 主持人在宣布第一名的名字时，罕见地停顿了半晌，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平票！！” “沈晏歌和简鹤，并列第一！”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票数也都出现在了屏幕上。 没有人不震惊：上千万的票数，居然真的能够一票不差？这简直能称得上是选秀史上的奇迹！ 但要真从沈晏歌和简鹤两人里挑出更好的那个，确实无从选择。 镜头集中到两个少年身上，他们眼中也完全没有第一名要与另一个共享的不甘，简鹤仰头望着显示着票数的评论，眼中的光甚至比在舞台上时还要明亮；而沈晏歌…… 沈晏歌在看简鹤，神色温柔。 观众：莫名有种被闪到的感觉。 出道全员按名次呈三角形落座，第一名要坐到最高的地方。由于没人料到会出现并列第一的结果，工作人员匆匆忙忙改变椅子的摆放方式。 沈晏歌笑着对简鹤耳语：“其实，你坐我腿上就行。” 简鹤耳朵红了。 但他竟也是笑着的。那对生来就该含情的桃花眼，褪去寒霜染上笑意之后，好看得不像话。 简鹤十八年的人生中，今天最快乐。 他和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的名字，在所有人眼中，并列而立。他们要作为组合的双C出道，他的队友都是很好的人，没有人因为他的过去改变对他的态度。 一切都在变好。 坐腿上的玩笑话到底没能实现，他们规规矩矩按照导演指示的站位念完出道宣言，十个少年对着镜头鞠躬，简鹤悄悄拉住了身边人的手。 对方很快回握住他，掌心一片温热。 对看的观众而言，旅程走到了终点；而对于追着十个少年结成的新组合的粉丝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简鹤他们搬到新的宿舍，有了独立的单间。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每个人进行一段和粉丝的互动直播。 由于是个人直播，工作人员对简鹤捏了把汗，担心这个平日里冷漠寡言的少年会不会把直播间的气氛搞得很尴尬。 幸好粉丝们只要看到简鹤的脸就已经幸福得嗷嗷叫了，评论刷得飞起，而简鹤也会挑几条评论回答，直播平稳顺畅地进行着。 【哥哥哥哥晚饭吃了什么吖，有没有不喜欢吃的食物】 “晚饭是鸡胸肉和西蓝花，经纪人说我们现在开始要注意饮食搭配。我没有不喜欢吃的。” 【简鹤我加班到现在才下班呜呜呜】 “工作辛苦了。” 【鹤宝有没有好好休息啊，你还在长身体不准熬夜！】 “没有熬夜。” 【宝贝没有开美颜！这脸绝了再怼近点我当场心率失衡只庆幸自己还活着】 “美颜？我没用过那个。”简鹤往直播的手机屏凑近了点，在一众尖叫声中随手开了个特效，画面中的人眼睛放大下巴收尖，他脸本就小，这一下让直播中的自己如同P图过度的蛇精。 【哈哈哈哈住手！哥哥这张脸本来就已经是别人挖空心思美颜后的样子了，再加特效可不就过了吗】 简鹤也被屏幕中的自己无语到，很快关了特效，但他眼中含着笑。 他的笑容是粉丝感叹“可以与天体运行相媲美”的程度，观众忙着截图，一时连发评论都顾不上了。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哥哥，你笑起来这么好看，为什么之前一直不笑呢？】 简鹤怔了怔。 他在屏幕里看到了弯着眼、嘴角浅浅扬起的自己，那张脸很快变成有些茫然的模样。 他似乎很久很久没看到过自己的笑容。 但这种放松的心情，明明已经陪伴他好一阵子了。 他的队友一定看到过他这副表情，却没有一个人对他表露惊讶。 他久久不说话，脸上的笑意也淡去，那条提问的评论已经被人骂死了，提问的人自己也在怪自己嘴贱，为什么要问这种让哥哥为难的问题。鹤粉纷纷开口：【哥哥不用勉强自己，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哥哥什么时候都好看】【鹤宝只要专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剩下的就是公司和粉丝的事！】【宝贝什么样妈妈都爱你啊】 简鹤安静地看着这些评论，笑容没有回到他的脸上，但他的神色却很柔和。 他的队友和粉丝，都是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