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桀斯和艾泽恨不得当场掐死他。

    两位当事人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应，葛兰装作没听见，申银赫轻描淡写地瞥了昴一眼。

    红发青年瞬间消停了，讪讪住了嘴，宥连北在一旁冷冷嗤笑，“白痴。”

    “你说谁？！”

    吵闹的一天由此揭开了序幕。

    ＊＊＊

    贵族学园女校开设在另一所城市，坐大巴车过去，距离艾泽他们所在的男校只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所有人都在闲聊或补眠，只有艾泽和宥连西这一座依然在钻研功课。

    “我有一个问题……”

    “我看看。”宥连西头也不抬地伸手。

    “不是功课的问题。”艾泽欲言又止，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其、其实，我听说性爱社的学分给得很宽宥……”他小心翼翼地说。

    宥连西滞了滞，转头透过眼镜看他，眼里掠过讥诮的光。“……啊哈。”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解！”少年被他盯得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承认这是我入社动机的一部分……但只是很小一部分，真的！毕竟我的状况你也知道……如果学分不够，就要被强制退学。但我找到了留下来的意义……虽然目前还没什么进展，可的确是为了跨过那道阴影，我才会在这里。方才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回答我也可以的，呵呵。”

    宥连西挑着眉毛等他说完，才问：“刚才那道语法题改好了吗？”

    艾泽一愣，打了个磕巴：“呃……”

    “少想那些有的没的。”猫眼少年不客气地在他额上敲了一记，用力过大，艾泽差点疼出了眼泪。“先把你的烂成绩搞定再说。难不成你想靠社团加分混过七年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响。

    ＊＊＊

    上午九点钟，他们准时抵达了女校。众人睡眼惺忪、拖拖拉拉地下了车，两边的校领导进行了一番寒暄客套，他们总算能去临时宿舍放行李了。

    女校空出来的旧宿舍是双人套间，宥连南和宥连西为了争与大哥同房的位置在走廊里剑拔弩张，艾泽已经选了一间房入驻，放行李时碰到了从楼梯上来的科尔。

    “嘿，艾泽！我看到你从另一辆大巴上下来。有人和你同住吗？我正好——”

    “我们走了，艾泽。”在与宥连西的斗争中败下阵来（宥连北说“为了公平”，然后把弟弟哄回去了），宥连南略显烦躁地说，和楼梯口的二人打了照面。

    “……这位是？”他略显迟疑地问。

    “你好，科尔·约翰逊。我是艾泽天文社的朋友。”科尔自来熟地和他握了握手，扮了个鬼脸。“看来我来得不巧……那我就和伙伴到楼上去了。待会儿见！”

    宥连南瞪大眼睛，令艾泽很不爽地说：“你竟然有朋友？……”

    ＊＊＊

    各个年级的学生在教师的带领下在古朴庄严的教学楼中穿梭，寻找到适合旁听的班级，然后便在弥漫着与男子体味截然不同的香气的教室中开始了学习。

    这是一种颇为新奇的体验……对艾泽而言，他上一次接触同龄的漂亮女孩还是好几个月前的事。

    相比不时偷瞟、心神不安的艾泽，宥连西显得十分平静，钢笔在纸面上优雅地划动，仿佛就算他在和一屋子熊一起上课，也无法干扰他学习时的集中。

    艾泽不禁怀疑，是不是只有他自己会在女生聚集的场所感到飘飘然？

    然而中午在食堂遇见桀斯等人后，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五十岚昴少说被五、六个身材窈窕的女生簇拥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红晕和幸福的笑容。艾泽不可抑制地冒出一个念头：对他而言，这里就是天国吧。

    正犹豫着是走上前去还是装不认识他，氛围祥和的食堂一角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你这个烂男人，还不快离她们远点！”

    少女们顿时惊得花容失色，昴乍闻其声，也不禁浑身一震。

    艾泽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傲人、留金黄鬈发的妙龄少女气冲冲地走过来，她生着一双琉璃似的蓝眼珠和高鼻梁，脸颊红润丰满，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就在她走到中途时，旁边一个端着餐盘的寸头青年低沉地唤了她一声，“苒卡。”

    少女的表情瞬间变了，惊讶、喜悦、亲昵……诸多情感染上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苒卡惊呼了一声，几乎是飞扑进了申银赫的怀抱。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