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酩酊大醉后的次日，昴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身旁的人倾泻一头银发，正枕着胳膊在手机上按着什么。

    觉察到动静，桀斯偏过脸看他一眼，笑道：“醒了？”

    昴没好气地“哼”了声，活动着自己酸痛不已的腰肢，“你还真能若无其事的和我问好啊。”

    昨晚桀斯硬是按着他将红酒灌入后穴，然后用舌头细致地舔了许久，昴一个没忍住又射了。

    不仅如此，他还掏出不知哪儿来的奶油蛋糕，连同剩余的寿司一齐摆在他身上，说要品尝什么珍馐盛宴……开玩笑，当我是餐桌什么的吗？！

    “真是被你玩出了新耻度。”

    幸好桀斯这家伙没有录像的习惯，否则……

    活动室内此时阳光正好，两人昨天都醉得不成样子，自然没回成宿舍。五十岚昴好容易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去漱洗，桀斯则打电话叫食堂的外送服务。

    既然已经错过了早课，那就索性更放纵些好了。

    等昴头上搭着毛巾回来，桀斯已经优雅地在吐司上涂果酱了。抹完了，他绅士地将盘子推给他，“这是你的，伤员。热巧克力小心烫。”

    昴登时感到一阵肉麻，桀斯很少会玩过头，也很多年没上演这种温情戏码了。

    桀斯自己正慢条斯理地嚼着羊角面包、喝着冷奶，红发青年坐在他对面，斟酌了许久。

    “……桀斯。”

    “嗯？”银发青年懒懒抬眼。

    “你是不是生气了？”昴无意识地用叉子戳着面包，吞吐道：“昨天那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抱歉。”

    桀斯微微一笑，托腮应：“我没有生气。况且，看见艾泽的眼泪，你不是立马就退开了吗？”

    “如果人人都能在面对眼泪的状况下收手，这世上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了。”银匙不小心碰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昭示着修养良好的青年此时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昴沉默了几秒，说：“我决不会变成那个人的样子，我向你保证。”

    “嗯。”桀斯的笑容再度绽放，伸手将他嘴边的吐司渣揩掉，“如果昴都无法相信的话，我又该信任谁呢？”

    ＊＊＊

    在食堂吃了一顿前所未有的奢侈午饭，艾泽心满意足地离开，刚迈下阶梯，就有人从身后喊住了他。

    “艾泽同学。”

    他一回头，就见规矩穿着学生制服的葛兰，以及他身后如保镖般精壮的申银赫。

    他眉头一抽，下意识就想开溜，葛兰仿佛看穿他所想，遥遥地道：“作为学生会长，我有义务带领转学生熟悉整所校园，了解建校的历史，并解答关于学习和生活上的一切疑难。”他目光犀利地推了下眼镜，“不然，光天化日下，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吗？”

    即便光天化日下，我也觉得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艾泽默默将嘴边的话咽下，勉强露出苦笑，弱弱道：“不用了……同学们都很友好，我不懂的事情大家都有教我，连西也会辅导我功课……葛兰学长平时要处理各种事务，一定很忙吧？那我就不……”

    “不啊。”葛兰淡淡地打断他，“我只要做做决策就好了。费时费力的细节，我一贯都交给部下去完成。”

    呜哇，真是理直气壮……叫人没办法反驳呢。

    “身居高位者要承担更大的责任，那么体力活就交给没有能力承担、或者不愿承担责任的人，这不是很公平吗？”

    说话的工夫，葛兰和申银赫已经一左一右夹住了他，艾泽恍惚间有一种被逮捕的错觉。

    “还有什么开脱的借口？没有的话，就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