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攻拿话筒之 这是他妈妈

    “什么？这是他妈妈？”我诧异：她儿子一晚上没回家，她也不着急，一个电话都没打。昨天夜里，她把警察的电话当成了诈骗电话。确实，现在骗子多，“狼来了”的事儿多了，给人都整得警惕性特别高、信任度特别低。可是她之后不打个电话给儿子核实一下吗？对儿子的安危也太置之度外了。

    我看着小正一脸懵，更是诧异：他怎么看见亲妈，这个反应啊？旋即，心里充满自责：“看给人撞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小正缓缓抬起手，轻轻抱了抱妈妈，迟疑了一下，“妈，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大夫说，慢慢会好的！这位是雷奥，护士告诉我，昨天，是他送我来的医院！”

    她抬起头看到我，“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儿子！你怎么称呼……？”

    “阿姨您好！我叫雷奥，电闪雷鸣的雷，奥运会的奥。您叫我小雷就行了！您不用谢我！是我要谢谢小正呢！昨天晚上吧，太危急了。实在是峰回路转的，我和您长话短说吧，是您儿子救了我。我做的都是应该的，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她眼里闪着泪光，站起来走到床尾的护士小姐姐面前，拉着她的手问：“小姑娘啊，大夫怎么说的？”

    护士说：“肋骨骨折，这个，等着骨头自己愈合，就是个时间的问题。还有脑震荡，影响记忆和脑力……”护士还没有说完就被大吃一惊的母亲给打断了。

    “什么？我儿子这身心遭受重创啊！”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回过身抱住儿子，又是一通“儿啊”的大哭。

    小正抱着她一通安慰。“妈，妈！别着急！千万别上火！一点儿都不用着急！大夫都说了，让我自己慢慢养着就好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全须全尾的！”

    突然他妈妈好像想到什么，猛地直起身来，眼里精光一闪，“你的记忆……我说怎么我一进来就看你发木，你不会连妈妈都忘了吧！”说完，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儿子。

    小正又是茫然又是充满歉意地说：“妈，我会慢慢想起来的……现在……想不起来……对了！妈，我叫什么名字？”

    他妈妈脸上都是泪，一下子表情变成了哭笑不得。

    我也立刻竖起耳朵听。

    “儿子，你叫原亦征。你姥爷给起的名字。征，让你行正道！”

    好嘛！原来不是“小正”是“小征”！我离开老家太久，家乡话都忘了。我觉得别老在这打扰人家母子，而且，肚子咕咕叫，提醒我到早饭时间了。想起来他也还没吃早饭，我就问他：“小征？我这么叫你可以吧？”

    小征笑笑：“当然！”

    “你早饭想好吃什么了吗？阿姨吃过早饭了吗？想吃什么？我一起叫个外卖！”我拿出手机。

    “这孩子真懂事儿！我吃过了。你们吃吧！”他妈妈欣赏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去和他说：“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回去做好，晚点儿给你送过来！你妹妹要高考了，我得给她做饭！还得去学校接她下晚自习！”

    小征低头想了想，：“妈，我没什么想吃的。你别来回跑了，太辛苦！妹妹要高考，学习紧张，你多看着妹妹吧！晚上又冷又黑的，你别来医院了。再说，大夫也说了，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马上就能回家了！”他笑了一下，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到时候，我去接妹妹下晚自习！”

    他见他妈妈脸色微变，又说：“妈，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和脑子！相信我！大夫说，会好起来的！而且，就是现在，我只是没了记忆，又不是没了智商！我去接妹妹，不会迷路的！就是我不记得路，妹妹记得就行了！”

    他见妈妈若有所思，又马上说：“妈！你千万不要告诉妹妹，我进医院了！让她担心！她要高考了，不能因为我分心！”

    他妈妈看着他，眼圈儿一红，“你这孩子，真是……”

    小征看到我还耸立在床前，关切地说：“噢！别把小雷忘了啊！让你等着我挨饿，多不好啊！我早饭就来点油条和豆浆就行了。谢谢你啊！回头给你钱！”

    我连说几个“不用”出了门。先去医生那里问了他可不可以吃油条豆浆，得到肯定答复，用手机下了单。

    在走廊里等外卖的工夫，我给张警官打了电话，告诉他，小征醒了，他妈妈来了。张警官在电话里说，他们即刻动身来医院。

    没一会儿，早饭送来了，我拎着热气腾腾的早饭来到病房前。门开着，我刚举手要敲门，就听到里边小征的声音传出来：“妈，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别着急。”

    “小征……你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