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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 苏绮顾左右而言他,“几时回香港?” 唐允又在笑,她听得出车子已经停下,搞不清楚他为何深夜还在外面。 “你总是这样,只有怕的时候才知道需要我,没良心又养不熟的狼崽。” 她沉默,唐允继续说:“我现在在维港,你来见我?” 苏绮只觉得瞬间浑身汗得更严重,迷糊中心惊肉跳。 “……维港?” “逗你的,我在外滩。” “外滩?” “上海外滩。” 又突然答她那个问题,“还要几天,你老实些。” 刚刚的噩梦消耗她太多精力,眼下躺下蜷缩在被窝里,不顾满身黏腻的汗,听着唐允那头传来的江水绵延声,困意再度席卷。 “我好困。” “那你睡。” 不记得唐允几时收线,后半夜于阒静之中安眠,耳蜗始终回荡着那缕声音,想象得到波涛起伏,是她记忆中的维港。 苏绮接连三天与温谦良会面。 第三天的傍晚,温谦良亲自下厨,不太娴熟地完成一份惠灵顿牛排,苏绮食欲缺缺,讲不出口她好像已经没那么钟意这道菜。 原来人都是在变的。 饭后就在餐厅旁的调理台,苏绮准备签署那份公司转让协议书。 她语气肯定:“Childe,我不打算走。” 温谦良无奈地笑,放下酒杯,绅士地帮她把笔帽摘下,递过笔身。 “不管你走不走,公司是要给你的,Daddy不知情,这些你可以放心。” 苏绮落笔,生硬地写下“苏绮”二字,抬头看向温谦良的眼神复杂。 “我从不忧心你会害我。” 温谦良心头触动,凑近把她揽到怀里,轻吻苏绮额头。 “温家收购苏家的一切,我都会送还给你,甚至连温家也要你我平分,我应承你,应承你这一切。” 苏绮灵魂在颤抖,被他一寸一寸地从额头吻下去,留在眉心、眼角、鼻尖,再到脸颊。 太温柔,将将触碰到她双唇时,苏绮下意识地做出细微躲避,温谦良没有细究,低声开口。 “真的不走?” 苏绮摇头。 温谦良仍旧言说利弊,“唐家的手还伸不到美国,我一定能护你周全。” 苏绮不语,温谦良抬起她下颌,好像放弃一样地叹了口气,随即轻而慢地覆上唇,苏绮闭目迎合。可心里装着事情一样,明明也是加速地跳,又全然不同,好像忧虑过度,无法专注。 他的掌贴在她腰间,试探性地向里面延伸,苏绮的举动变得迟缓。 “Pearl,今晚留下来?” …… 车道边始终停着一辆车,低调到不起眼,几个钟头没有动过。 唐允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一言不发,阿正盯着独幢公寓紧闭的大门,周围路灯都开始照明,越发焦灼。 唐允忍不住伸腿,踹一脚驾驶位,坐在那乱动的人立刻僵硬,仿佛被点穴。 “皇帝不急太监急。” 阿正苦哈哈地笑,“允哥,你几时脾气变得这样好?哪位大师给你开灵药,分我几颗。” 唐允缄默。 阿正继续碎屑低语:“她不会跟温大少出卖你吧,我就说除夕夜的货好好的怎么会出事,现在三爷跟温家关系搞僵,她问题好大。” “允哥……” 唐允突然睁眼,好像刚刚在脑海里过了许多事情终于理清,打断阿正。 “我走之前试过她两次,胆子小到像只鼠,你觉得她敢做什么?” 第一次是他提前收到要公布温氏丑闻,信息大喇喇地摆在桌面上,她一定看得到,但事实上并没有人给温谦良报信。 第二次则是下楼取文件,文件袋的系绳他留了心思,苏绮拿上来后仍旧是原来的系法,她绝对没有打开过。 阿正语气吞吐,还是讲出口:“她敢红杏出墙……” 唐允冷笑,“我好期待。” “如果有幸被你言中,今夜我把你一起分尸,丢进魔鬼山陪他们两个。” 阿正下意识躲远,再不敢多嘴一句。 他看似很有把握,命令阿正开车,“走吧,回一趟弘隽。” 夜晚,9点53分,秒针走过一半。 开门声响,手腕短暂提起看过时间。 苏绮进门后没立即开灯,神情还挂着思虑,脱掉鞋子。 感觉到一缕冷风吹过来,略带烟味,她扭头看过去发现一扇窗户大开,踩着拖鞋准备关上。 沙发里唐允沉声开口:“回来了?” 苏绮整个人僵在原地,久久没动。 * 1.单单打打:讲话尖酸、含沙射影。 2.差佬查牌:突击检查。 Chapter 45(上) 二月十二日的夜晚还没过,从夜幕降临的那一秒开始,只有苏绮自己知道她短短几个小时经历了什么。 温谦良于暧昧氛围之中邀她留下来,苏绮许久未与他这样亲密,凭空生出了疏离,“解救”她的是突然造访的温太,一位端庄又毫无缺点的贵妇。 本港多少富豪都渴望拥有这样一位正妻,出身显赫,为你把家里操持得毫无纰漏,对于丈夫偶尔在外的花边新闻也默然忽视,还会在与阔太聚会之余时刻谨记关切子女。 苏绮赶忙到楼上躲避,温谦良为温太开门,佯装独自在家。 温太说:“林太她们最近钟意饭后摸牌九,我看得好乏味,想到你Daddy讲你最近住南山,就叫司机开过来。” 温谦良挽住温太手臂,揽她肩膀到沙发落座,“过几天我陪你去新光戏院看粤剧?你钟意哪一出,我提前知会。” 温太摇摇头,“他想去打高尔夫,最近热闹太过,听戏还是先搁置。” 苏绮上楼后,踩着绵软的地毯摸到温谦良书房。 她把协议书装好放在桌边,手指抚上了最近的一摞文件,粗略翻看过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手不自觉地搭在协议书上,又想到这份文书是温谦良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目光扫过去,心思微动。 …… “我见院子里多停一部车,你新买的?”温太问道。 温谦良表面巍然不动,“不是,一位老友暂时放在这里。” 温太安抚地拍他肩膀,语气变得沉重,“Childe,妈咪不想催你做你不钟意做的事情……” “我知道。” “可你也应该尝试一下,尝试开始新感情,尝试拍拖。” 温太想到故人便感情喷发,眼眶微湿,“Pearl是87年尾去世的,我始终记得,上月还去看过她。如今已经第七年,你也该考虑自己……” “妈,好端端的提Pearl做什么,讲几句你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