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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坐在床沿上,二人间仅有一臂之遥。 她温柔地笑了笑,目光直勾勾地盯向他,明亮的双眸中满是打趣:“督公,你是不是吃醋了?” 莫延今闻言,原先还能按捺得住的性子立即被激了起来,狠狠瞪向她:“李矜然!”他咬牙切齿道,看着她满含笑意地面容更加烦躁,“你的脑子里成天都在瞎想些什么?” 李矜然没有应他,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唇角上扬的弧度却是没有丝毫下滑,脸上笑意反而更浓了几分。 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他的气头更甚,又忍不住狠狠磨了磨牙,强调道:“李矜然,你要时刻记着,本督是个太监,是个阉人,是个无法娶妻生子的阉人,永远会受他人侧目,你说的那些情绪,更加不可能出现在本督身上。” 莫延今此时似是有些激动过头了,呼吸变得愈来愈急促,胸膛不停起伏,狭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瞪着她,漆黑幽深的双眸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决绝,犹如破釜沉舟般,向来阴柔的嗓音此刻变得更加尖细。 李矜然就这般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些话究竟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亦或者两者都是。 只是见他脸色这般沉重,一字一句就这般砸在她的耳畔,砸到她的心里,她忽然发现,她竟从未觉得他原来这般可怜,可怜到让她觉得心疼。 当即渐渐敛了笑意,目光同样变得郑重起来。 气氛忽然开始变得沉默,安静的环境中好似只剩下莫延今沉重的喘气声。 良久,久到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莫延今才终于渐渐平复下来,偏了偏头,目光移向里侧,没有去看她,平静说道:“你走吧,今后不要再来寻本督了。”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李矜然没有立即回话。 沉默片刻,她才轻启红唇:“我知道。” 莫延今见她应了下来,心里摹地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才松了过后,他又忽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李矜然见他一直没有看她,她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他身上。 身上那股细细密密的痒意又重新泛起,这次比先前那次更甚,渐渐地,竟然变得有些难以忍受起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如果这次就这么走了,以后可能就更难靠近他了。 她不想那样。 如今见他这般神情,她更加什么都不想管了,默默攥了攥拳,深吸一口气后,强自压下那股不适。 什么都不想考虑,什么从前往后,都先暂且抛掉,此刻她只想顺应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既然知道,那就别再……”来了。 这句话他尚未说完,他的唇角却骤然贴上了一抹柔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一触即离,快到他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待他僵直着头,愣愣地重新转过来时,眼前却突然浮现出女子放大的娇嫩脸庞,她脸上神色认真,看不见半分调笑。 因着方才的举动,她好像有些紧张和忐忑,呼吸渐渐变得重了起来,脸颊上的绯红红到令人难以忽视,“我……” 只说了这一句,她就好像被卡住般,再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语。 莫延今的心神忍不住全程跟着她,整个世界都好似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周围慢慢变得虚化。 她清了清嗓子,同他四目相对,郑重道:“‘我知道’这句话,是回应你的倒数第二句话。” 见他脸色僵硬,向来冷漠狠厉的面容此刻满是震惊,以及不可置信。 想了想,她又再次红着脸凑了上去,柔软的双唇轻轻贴在他的嘴角,这次没有一触即分,反而停留了片刻。 片刻后,她才默默退了开来,睫毛轻颤,双眸充满似水柔情,温声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莫延今此刻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懂愣愣地看着她,找不出任何词语来组织言辞,嘴唇轻轻翕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头好像更晕了,他还是有些大意,他万万没想到他一个习武之人,竟能因为昨晚那点冰块而着凉发热…… 李矜然见他仍在愣神,目光呆滞,方才一直疯狂跳动的心脏此刻依然没有停歇下来,可见他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她的心中忽然就平衡了,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脑海中忽然浮现他方才提起萧裕的事情,想了想,便同他解释道:“外头传言我救了萧裕,此事是假的,在大衍寺之时,我便一直跟在冯之柔身边,并未见过他。”顿了顿,“再者,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真的一点都不!” 莫延今闻言,仍旧愣愣没有说话。 李矜然此刻仍旧没有忘记他还在发着高热,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如既往地烫,心中渐渐涌起焦虑,又往外瞥了一眼,这么久了,大夫怎么还不来? 她这一想法刚刚落下,房门突然被推了进来,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头,挎着药箱,疾步走了进来,气喘吁吁。 小蕊跟在他的后头。 李矜然见大夫进来,立马起身,想给他让位。 莫延今仍旧呆呆地背靠在床上,一言不发。 李矜然忙将大夫迎了过来,急切道:“大夫,他发高热已经一整天了,您给他看一下吧!” 这名老大夫气都尚未喘匀,但见她这般焦急,连忙朝她颔了颔首。 老大夫是京中最为有名的古大夫,一生致力于治病救人,眼中只有患者和疑难杂症,只讲究医者仁心,从不管身份地位,常常乐善好施,有“在世华佗”之称,他所开的“同一堂”更是人满为患。 古大夫原本正在忙着,但见是督公府的人来寻,又听说人已经烧了一整日,当即赶了过来。当然,他若是不努力赶过来的话,想必督公府的人也会帮他一把。他虽然只想治病救人,可不代表他别的东西都不懂。 古大夫见李矜然一个明显尚未出阁的女子待在一名太监房中,也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不该他多问的事他不会问。 他走至床前,坐了下来,小蕊早就搬了张凳子在那。 莫延今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见他屋中突然多了名大夫,下意识朝李矜然瞥去,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竟然将他所言之事视作耳旁风! 不过,他如今人在病中,这一眼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加之二人之间已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李矜然见他这般,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可见他只顾黑着脸,连手都不肯伸出去给人把脉,一副全然抗拒的姿态,这才无奈叹了叹气,解释道:“你方才又突然烧了起来,我心中担忧,这才赶忙命人请了大夫过来,你别这样,免得病情加重,还耽搁人家大夫的时间。” 莫延今闻言,脸色更黑,想了想,却还是乖乖地将手伸了出去。 古大夫仍旧一副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