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坐在韩少军身边，季浩川显得十分不安。 即使司机的车开得平稳而缓慢，车内的空调也是清爽的温度，季公子依旧觉得焦躁不安。整个人难受的无法呼吸。 旁边的男人气场太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季浩川甚至觉得，他能从对方身上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这十三年，他到底杀过多少人…… 在外人眼中嚣张跋扈的季公子，在韩少军跟前，温顺的不成样子。十三年前如此，十三年后初见，季浩川依旧不敢挑衅。 “我记得你姓季。” 韩二少揉揉太阳穴，闭着眼睛，从脑海里过滤了很久，才只隐约想出这样一个姓氏。 “是…” 季公子低头，应了一声。 “叫什么？” 韩少军斜眼扫了一下，眼前的季浩川和印象中的似乎有不小的出入，印象中的季浩川是倔强的，隐忍的，干净而不染淤泥的。眼前这个，多了几分世故，狡猾，似乎也不爱干净了。 “季…浩川。” 季浩川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摆弄自己的手。 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谁又知道有几分真实。 季公子眼底的狡黠虽藏得深，却也逃不过韩二少常年与阴狡之人打交道的一双眼。 许久没有腾起如此强烈的征服欲了。 韩少军靠在车座，闭着眼睛养神。 回来的日子，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 看着车停在熟悉的公寓门前，季公子如坠悬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被韩大少放出去的十三年间，季浩川对这里避如蛇蝎，连带着这整条路，季浩川都再没有走过，不管在这里走多近，他都是绕路的！ “怎么，你很冷吗？” 韩少军打开门进去，将外衣挂到衣架上，转身见季浩川没有跟进来，走过去，便瞧见脸上失了血色的季公子，身体也在颤抖，韩少军看着他，明知故问。 “韩少…二少…我…我可以走了吗？” 季公子似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这一句话说出口，看向韩二少的一双眼睛竟是带了委屈和求饶。 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韩少军嘴边勾着笑，倚靠着门框，欣赏了季公子这可爱的表情片刻。道“进来，我们聊聊。” 韩少军有极重的烟瘾，嗜烟如命，一天下来，能抽掉半盒烟。 “喝什么？” 当年的二少是不爱自己动手的，磨练了这么些年，倒是变得不拘小节了。 “白开水，谢谢。” 季浩川坐在沙发上，视线一直落在正准备饮品的韩少军挺拔宽大的后背上，偷偷的瞧着。 一年又一年，他原本以为，韩少军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可老天爷就是喜欢和他开玩笑，不仅让他回来，还给了他那样重的权利。 现在的韩少军，即使没有韩家，也能轻而易举的击碎他的家庭！ 父亲不仁，他却必须要为了自己的母亲，保全季旬。 “你的脸色挺难看的，我帮你放了些糖，缓解一下。” 韩少军将温水递过来，自己坐到沙发的另一面。 “以后不要和立成闹了，让着些。” “凭什么？！”季公子猛的站起来，道“他姜立成要跟我闹，难不成我还不能反击了吗？！” 对于季浩川突如其来的愤怒和质问，韩少军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把目光转过去，淡淡的看了一眼季浩川。 季公子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坐下，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不敢再随意出口，显然已经被吓得没了分寸。韩少军见他神色慌张，半晌才敛了敛眉，换了个表情。眼神扫了一下座位，季公子这才强忍着恐惧，不情不愿的坐回座位。 “季公子脾气来的这么快吗？” 二少握着水杯暖手，无名指上的金色指环，闪着亮光，材质，并非黄金。 “……对不起。” 季浩川安静下来，快速的平复心情，瞧了韩少军一眼，见他神色平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的水还没喝。” 韩少军挑眉，将话题转开。 “我…我不渴。” 季浩川对韩少军的一切，都带着极重的忌惮，包括那杯加了糖的水。 “你在怕什么？怕我下药，还是怕我这个人？” 二少放下手中杯子，整个人靠进沙发，双手环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眼中带着戏谑，睥睨着季浩川。 那股视线让季浩川猛地一震，脸色又白了几分。这个姿势，季浩川曾经无数次见过，那时候，他坐着，他跪着；他穿戴整齐，他浑身光裸；他在轻松的笑，他却在痛苦中辗转的哭… 韩少军的威压之下，没几个人能承受的住。 条件反射般的，季浩川双腿下跪的姿势已经快过大脑的反应动作了。 季浩川的作为，让二少嘴边勾起弧度，双腿交叠，坐姿更懒散随意。 他不言，他亦不语。 那屈辱的条件反射，让季浩川恨透了自己这副身子，两侧的拳头紧握，狠的想要把指甲抠进肉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季公子一双膝盖已经刺痛，仍不见座上的人有什么反应。 他抬起头，韩二少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屈辱，扑面而来。季公子扶着茶几站起来，讽刺了笑了几声。 “我还真的……不愧是条狗啊。” 转身之际，耳边响起韩少军低沉的声线。 “季浩川。” 季浩川顿住脚，却没有回头。 只听韩少军继续道“把你身边的关系处理好，周三晚上，我在‘碧海蓝天’等你。” “韩少军…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不能这样！” 季公子回过头，震惊中带着惶恐。 “去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韩二少明显没有理会季浩川的话。 “韩少军，你……” “你该走了。” “……” 怎么这样！凭什么他要听他的。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恶劣，骨子里的坏，还真是改不掉！ 季公子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离开了公寓，韩少军的话，他根本不打算去听。 他不是傀儡，凭什么要任他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