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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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赵政嘉裕双亲的盛情邀请，闻曦在两天后便拎包入住。 入住当天，是赵政嘉裕的爸爸亲自开车送闻曦回家，赵政嘉裕跟个狗腿一样，乐颠颠的帮闻曦搬东西，程木子一看见这么勤快帅气的男孩就喜笑颜开，连连夸他懂事，还与赵爸爸聊天，得知人家不要租金时，程木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再聊得知赵政嘉裕在13班，程木子几乎开始后悔了，在她看来，13班是差生云集，差就算了，听说前一阵子2中打架，那其中的主力就13班……难道眼前这个热情的大男孩也是其中一员吗……？他会不会欺负闻曦呢…… 可再看人家爸爸，瞧着挺斯文富态一个人呀，这样的家长应该不会培育出捣蛋鬼吧…… 不过他儿子怎么就在13班呢…… 程木子表情僵硬的跟赵爸爸聊天，满脑袋问号和担心。 “妈妈，我走啦，”闻曦满头大汗的搬完东西，回头冲程木子招手；“周五我就回来。” “走吧走吧！”闻妮撅着嘴抢答。 “哎哟，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呢？儿女双全好福气呀！”赵爸爸见缝穿针的奉承程木子；“女儿在哪上学呀？” “也是2中，高二了，”程木子回答。 “哎呀呀，培育出两个高材生，你说他俩初中就一个班，怎么学习的差距这么大呢，你可太厉害了，哎！嘉裕快出来认识一下姐姐，”赵爸爸扭头招呼赵政嘉裕。 “哎呀见过了，”赵政嘉裕钻在车里不愿出去，他对闻妮有点怵。 “人家高二你怎么还见过呀？高二的教室在你们教学楼顶楼吧？你没事儿瞎转悠什么？”赵爸爸接二连三的提问，听得程木子心都开始慌了，她回手把闻妮推进屋里，还压低声音嘱咐；“你不要跟他走太近，他13班的！” “哎呀我当然知道！”闻妮不耐烦道。 程木子把闻妮轰回屋，略带担忧的看着车内的闻曦，闻曦被赵政嘉裕挡着看不到脸，但能看见一双手横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跟赵政嘉裕一模一样，这赵政嘉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总之手舞足蹈，异常兴奋，看那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估计在聊游戏。 程木子轻轻叹口气，心想就当是让儿子休息一个月，他这一个月学习要是下降、被赵政嘉裕带坏，就死活让他回家住！实在不行就转学！ 赵政嘉裕并不知道程木子已经给自己做了坏学生的预设，他还沉浸在同居的喜悦中，等赵爸爸进入车内，提醒他的时候，才知道隔着玻璃跟程木子打声招呼；“阿姨再见！” 程木子板着脸，没回复他。 赵政嘉裕无辜的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知怎么，心里冒出丈母娘这三个字。 等他们到了目的地，赵妈妈已经做好晚饭等他们了。 闻曦在赵政嘉裕的帮助下，布置好次卧后才开始吃饭。 “哎？小曦呀，你没带电脑吗？”餐桌上赵妈妈问，她悄悄地把闻曦的日用品看了个遍，发现电子设备除了手机，他全没带，嗯，好学生都这样！ “嗯，家里就一台，姐姐还要用，我就不带了，反正来者也是睡觉写作业，根本没时间玩。” 赵妈妈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几乎看见了自家不孝子被他带的出人头地的光景，忍不住把儿子最喜欢的一块大排骨夹到闻曦碗里；“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啊，阿姨给你做！” “没事，这就挺好了，比我家里要好！”闻曦赶紧致谢。 赵爸爸看着闻曦，心想果然寒门出贵子，看他家又小又破，两个孩子却是干净整齐，学习又上进，自家虽然殷实，却碰上这样不争气的孩子，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吃完晚饭，赵爸爸就回家了，赵政嘉裕本想也把赵妈妈轰回去，赵妈妈怀疑他要打游戏到深夜，于是死活不肯回去，执意留下过夜。 赵政嘉裕气哼哼的拿着作业去了闻曦的卧室。 “你有什么不会？”闻曦低头写字，头也不抬的问。 “害，都不会，”赵政嘉裕轻轻松松的躺倒闻曦床上。 “都不会？这才开学多久啊。” “跟开学多久没关系，该不会就是不会！”赵政嘉裕说的理直气壮，他摸摸闻曦的床单枕头，有些不满；“怎么这么硬啊。” “习惯了，”闻曦回答，说着还翻了一页习题。 “嗯，怎么还有香味，你的洗头水？”赵政嘉裕把闻曦的枕巾蒙在脸上，深吸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猥琐啊……”闻曦一把掀起来枕巾，看见赵政嘉裕一脸坏笑。 “今晚咱们干点啥？” “什么也不干，”闻曦继续写作业；“等下我辅导你？” “哎——呀——”赵政嘉裕撒泼似的又用枕巾捂住脸，开始在床上滚；“我不想写——” “你也看见了，教会你我有好处拿，万一你学习下降了，你爸妈还会以为是我干的。” “那明天，我今天脑袋疼……”赵政嘉裕背对着闻曦小声嘟囔。 “随你，反正这次月考你肯定赶不上了，”闻曦写完最后一道题，接着他皱起眉吸了吸鼻子；“什么东西……好臭……” 赵政嘉裕听了这话，触电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穿上拖鞋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闻曦追问，赵政嘉裕没回答。 “妈……妈！”赵政嘉裕扒着主卧的门小声召唤。 赵妈妈正在看睡前书，听见赵政嘉裕这么贱兮兮的召唤，很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干嘛！” “妈……我……我洗脚的那个香皂呢……？” “哟，你还知道洗脚了，继续臭着呀，”赵妈妈举起书继续看。 “哎呀妈……香皂呢？赶紧的别墨迹！”赵政嘉裕心急的督促。 “没带过来，你用洗衣液吧，”赵妈妈想起那些牺牲在赵政嘉裕臭脚下的贵妇洗脸皂就肝疼，这次死活不肯松口。 “哼，你不说我自己找去！” 赵妈妈冷笑，心想你找去吧，我的贵妇洗脸皂今天压根儿没带！嘿嘿，我看你用什么…… 想到这，赵妈妈忽然表情一僵，她想起来，贵妇洗脸皂的确没带，但她带着新买的反重力离子提拉秘皂…… 赵妈妈扔下书，拖鞋都没顾上穿，赤着脚就往外面的洗手间飞奔，边跑边喊；“死孩子你别瞎用！！！” 等她一脚踹开洗手间门，正看见赵政嘉裕在拿着一个粉红色的香皂擦脚底，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我没瞎用啊，”赵政嘉裕一脸无辜；“妈你下次带块大点的香皂，这个这么小，我也就能洗个3、4次。” 赵妈妈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墙，勉强没有晕过去；“你下次……还是用贵妇洗脸皂吧……” “那你不带过来，”赵政嘉裕埋怨着。 “怎么了？”闻曦刚听见踹门声，赶过来查看情况。 “没事……”赵妈妈不忍再看自己的反重力离子提拉秘皂受折磨，扭头回屋了。 “没事，我妈这人有收藏癖，就爱跟几块肥皂过不去，你先回屋等我，我马上好，”赵政嘉裕把两只脚都搓出绵密的粉色泡沫，整个洗手间都飘荡着沁人肺腑的异香。 闻曦吸着鼻子，心里忽然有些难过，那些难过就像天边的乌云，看着很远，只是隐隐有所感觉，可转瞬间，它们就聚集在了自己头上，电闪雷鸣的下起了暴雨。 这个香味他曾经很熟悉，是柳蔓常用的香皂味道，记得他还小的时候，柳蔓用这种香皂给他洗过脸，涂得他满脸粉色小泡沫后，各个角度的给他拍照。 那些照片都在柳蔓的手机里。 “怎么了？”赵政嘉裕把脚上的泡沫洗干净，自认为双脚留香，可扭头看闻曦，他却满脸说不出的复杂表情，甚至有些悲伤。 “你……以后别用这个香皂了……”闻曦艰难的说。 “啊？你不喜欢这味啊，太呛了是吧……”赵政嘉裕有些无措的问。 闻曦没回答，直接扭身回屋了，留下两脚湿哒哒的赵政嘉裕站在原地。 “活该……”偷听的赵妈妈觉得很解气。 回到屋里，闻曦抱着课本，怎么也看不进去，那些原本失了色，跟油漆一样几乎剥落的记忆鲜明了起来，不只香皂的味道，食物的味道，衣服上香水的味道，爸爸哥哥身上须后水的味道，还有这些味道所连带的记忆，统统想了起来，想的太突然，全身有如被货车碾压般剧烈。 剧烈到他几乎以为当下是在梦里。 是啊，多好的梦，平凡人家平凡身份，残缺但也喜乐的家庭，不就是他最后的日子里所羡慕的生活吗。 怎么忽然……就想起以前…… 还这么突然…… “哎……”赵政嘉裕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你咋了……” “我……我没事，”闻曦别过头不让他看自己的脸他本来不想哭的，可赵政嘉裕突然地关心，硬是给他颠下来一滴眼泪。 “你……哭了？怎么了……？”赵政嘉裕又走到另一边去哄闻曦；“你这么不喜欢那个香皂？我刚用洗衣液洗了一遍脚，你闻现在没那个味了。” 闻曦听了破涕为笑；“哪有用洗衣液洗脚的……” “嗨，我皮糙肉厚，不怕，”赵政嘉裕看他笑了，自己也跟着松口气，接着老老实实去的去翻书包，抱出一大滩乱七八糟的卷子和练习册。 “你写完作业了？那你帮我看看吧。” “你哪不懂，”闻曦重新整理情绪面对赵政嘉裕。 “没有懂的，”赵政嘉裕的回答理所应当。 “没……你之前也这样？”闻曦被赵政嘉裕一本正经的回答给气笑了；“那你之前月考怎么考的，倒数第一？” “没有，三十多名呢！”赵政嘉裕语气里有几分得意；“你是不知道，我那些同学学习多差！” “我看你就知道了……”闻曦摇着头，接过他的作业；“你先学物理吧，化学要背的东西也不少，想学会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够，物理相对还简单点。” “成，你说怎么学。” “背公式，”闻曦掏出自己的物理书扔给他；“我这上面都有笔记，你看着还方便点，你的书肯定都是全新的吧。” “哪能呢，”赵政嘉裕接过闻曦的物理书随便翻了翻；“哎呀你字真小！看不清！” 闻曦不信，拿起赵政嘉裕的物理书看，一翻开，果然不是全新的，也不知道他拿书干什么，每一页都揉搓的皱皱巴巴，上面有的地方写笔记，有的地方……有两种笔记，看内容是跟同桌讨论中午吃什么…… “你的书怎么还缺页？？”闻曦连着碰见两处缺页，齐着书缝撕下来的；“是谁撕你的书吗？” 看着看着，闻曦不说话了，后面几页被赵政嘉裕画满了小人，那笔触粗糙幼稚的……也就比幼儿园强点有限，不过越往后看小人画的越细致，其中一张侧脸小人儿画的尤为仔细，勉强能看出人样，瞧那个眉眼……这么眼熟，还穿着2中校服，大作旁边还有几行字。 好看不！ 谁啊？ 问你好不好看！ 一般吧 这叫一般！？这他娘叫太棒了！ Deideidei你说啥都dei 废话 这画的谁呀？你自己？ 可能吗？？我长这样？？？ 谁也不长这样啊，你看这眼距也就半只眼睛 滚︿－︿ 闻曦笑的简直要仰过去了。 赵政嘉裕看他这表情，立刻猜出他看的是什么，一把抢过自己的物理书，红头涨脸的结巴道；“瞎……瞎拿别人东西，都不知道打声招呼！” “你……你好有艺术天分，”闻曦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赵政嘉裕低着头，窘迫的把自己物理书塞进包里；“我……我缺的那几页是上厕所用了。” “啊？你上厕所撕书？”闻曦立马觉得不好笑了；“你脑瘫吗？？？？不能去借面巾纸非要撕书？？” “什么？他撕什么书了！？”赵妈妈闻声出现在门口。 “哎呀你过来干什么！！关你什么事睡你的觉去！！”赵政嘉裕一脸痛苦，险些当场大耍坐地炮。 “赵政嘉裕我可告诉你！现在是高中不是初中，容不得你胡闹，你这次缺课这次月考我不跟你计较，你看下个月，你看着！什么洗脚皂统统都没有！”说完赵政嘉裕，赵妈妈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嘴脸面对闻曦；“小曦呀，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就赶紧休息啊，别太累了，你不用管他，让他独自毁灭去吧！” “你谁亲妈……”赵政嘉裕把头埋在枕头里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闻曦看着娘俩要打起来了，赶紧站起来拉架，这两人都是人高马大的体型，真打起来这屋要不得了。 好容易安抚好这两人，赵政嘉裕也被撵回自己那屋，闻曦终于清静的躺在床铺上。 单独的房间给了他久违的舒适，让他长久的大脑放空，什么也不去想。 嗡嗡—— 闻曦无力的睁开双眼，如果这手机不响就更好了。 嗡嗡…… 闻曦叹口气，拿过手机，不出意料，是赵政嘉裕。 陪你到黎明；我睡不着怎么办 闻曦；属羊 陪你到黎明；我不属羊啊 闻曦；= = 陪你到黎明；我听见有熟悉的人说话！ 闻曦；你精神分裂了？？ 陪你到黎明；不是，真的！我怀疑这上下左右不知道哪户人家，肯定有个熟人，说话声音特熟悉，想不起来是谁 闻曦；他说什么？ 陪你到黎明；少儿不宜嘿嘿 闻曦；是你想假借熟人之口说少儿不宜的话吧= = 陪你到黎明；【美女拒绝】 闻曦；你快睡吧= = 陪你到黎明；【美女哭泣】 闻曦；谁没有似的！ 闻曦；【猛男咆哮】 陪你到黎明；你这表情怎么跟汪立琦用的一样？ 闻曦；蛤？ 陪你到黎明；你们最近聊天了？ 闻曦；神他妈一样……这表情包是他画的？ 陪你到黎明；呵呵，你睡吧【微笑】 闻曦；就等你这句呢！ 第二天清晨起来，闻曦睁开双眼，虽然依旧困，但神奇的是没有头疼感，再看桌子上的闹表，7点，足足多睡了1个半小时，大满足！ 饭厅里，赵妈妈化着精致的淡妆，刚把皮蛋瘦肉粥放到餐桌上，其他的就是熏肉，甜橙，煎蛋和抹着花生酱的烤面包，闻曦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在家里吃过早饭了。 “小曦好早啊，明天可以多睡会儿，粥凉一凉更好吃，”赵妈妈笑的跟广告里的模特一样，轻盈地一转身，她打开赵政嘉裕的屋门，嗓音瞬间粗成了男人；“还不起！！你要懒到什么时候！！人家小曦都洗漱完毕了！！！” 闻曦吃着烤面包，含笑看着赵政嘉裕困得滴里当啷的被赵妈妈扯出来，然后连推带搡的揣进洗手间洗漱。 等闻曦都吃完早饭了，赵政嘉裕精神焕发的出来了，仔细看，脑袋亮亮的…… “怎么还打发蜡？上学还这么臭美！”赵妈妈收拾着碗筷，满脸嫌弃。 “我乐意，再不用就过期了！”赵政嘉裕满嘴都是理，一屁股坐到闻曦旁边；“帅不帅。” 闻曦含笑点头。 “你快吃吧！！”赵妈妈不耐烦的催促。 二人吃完早饭也没到7点20，背上书包走的再慢，5分钟也能到教室了，这种幸福昨天都还不敢想呢。 刚走到楼下，赵妈妈从窗户里探头出来喊；“中午想吃什么！！！” “排骨！！”赵政嘉裕回喊。 “没问你！！！” “他也吃排骨！！！” 俩人隔空对吼，看的闻曦又忍不住直笑，可笑着笑着，他忽然笑不出来了。 旁边的楼洞里走出一个学生，穿着2中校服，双手插兜腰背挺直，他越走越近，闻曦也越看越眼熟。 等他开口跟他们二人打招呼了，闻曦忽然想起来了。 “哟，你们也住在这个小院儿？怎么以前没见过？刚搬来？租的？”宋先达冲他们招招手，接着上下审视了闻曦一圈，又露出那个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你们俩住一起？还真开放。” 赵政嘉裕一看他就跟看见仇人一样，原本的嬉皮笑脸立刻收起来，做苦大仇深状，二话不说拉着闻曦就走。 “看看都不行？小气，”宋先达在后面阴阳怪气的笑着。 闻曦边走边想，也许昨晚上赵政嘉裕说听见熟人说话不是撒谎，估计就是这个宋先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