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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昙能如她这样,大概也不会背负这么多了吧? 季怀瑾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漠然半晌之后抱起了身边的青霜剑,迎着阳光走了出去,至此……季琳琅再也没见过他了。 门外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王爷,季姑娘求见。” “何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想出府玩了。” “由着她去。”云别锡手上动作不停,顿了顿之后复又开口吩咐道,“她若是要走,无需告知。季琳琅的事情,再也无需通报了。” “是。” 待到他停了手,回过神定睛一看,那画上之人明眸善睐,容色醉意盈然,颊生红晕。她的眼睛里似有微微迷惑,仰着头顺从又乖巧的看着前方。 云别锡沉默了一会儿,抽出了墨迹未干的纸铺在了右侧的桌案上,垂眸又开始继续描摹起来。他的表情那样平静,狭长的眼里没有什么波澜,仿佛真的是在心平气和的作画。 没什么的,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至于季琳琅,终究跟他不是一路人,他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他自认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插曲,也再没关注过季琳琅的消息,久到兄长已经坐上了那天下间最尊贵的帝位。 某一日,皇帝微服私访,也算是为了自己弟弟的终生大事操碎了心,眼瞅着自己的儿子都能排队了,可弟弟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以一个兄长的身份问那个一日比一日深不可测的弟弟,看上谁知会一声,他立刻就能下诏书赐婚,他可不是那种会猜忌兄弟的弱者。 云别锡愣了愣,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偏偏在此时,花园里不知为何鸟啼不止,一阵风啸声扑面而来,雪白无暇的万鹰之神盘旋在空中嘶鸣着,仿佛在哀悼着什么早已经不存于此世的人。 皇帝觉得倒是挺稀罕的,刚想调侃几句弟弟果然会玩,却看到身边人不知何时红了的眼眶,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你……” “皇兄,我悔了。” 云别锡又一次看到了这只海东青,没来由的就明白了这些日子越发觉得什么都无趣的很的缘由,根本不是因为身处高位什么都看腻了,而是他真正最想要的那个人早在多年前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哪怕看着那早已经堆积不下的满屋子只属于那个人的画,云别锡也不肯承认自己动了心,直到今日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的故作平静完全就是在自欺欺人。 可笑的是……那人是他亲手送进地狱的,当年不过是溪边的惊鸿一瞥,可他又怎知往后余生都非她不可了呢? 他明明只看了那么一眼。 他悔了啊…… 26、第026章【完】 这段时间以来,总是有人说这无名山谷中传闻有一神仙降临,他生的更是如同那高不可攀的皑皑山上雪一般,俊朗凌尘,兼之无悲无喜。那一日,有一少女误入了这谷中,辗转多时不知何时已经深入林中。这里似乎有人居住的痕迹,她拎起裙角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刚刚看清入口处那块石碑上写了两个字。 下一刻,立即头晕目眩整个人如同中邪了似的被一阵风就这么卷飞了出去,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又回到了最开始自己走错的那个岔路口。 少女楞了一下,在惶恐里想着自己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神鬼之物。 可她一抬头就陷入了满眼的雪色,此时正值冬季,那飘絮般的白雪摇摇晃晃的坠落在他的眉间,又匆匆顺着发梢滚落,侧对着她站在自己前方那颗石头上的人竟有着一头如同飘雪般的白发。 仔细看了看,她才发现连对方那半张侧脸上惊鸿一瞥露出的眼睛似乎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明明是如同太阳一样最最温暖的颜色,那层虹膜之下却是没有丝毫的人气,哪怕他俯首时扫过自己的身上也好似看着一团死物。 在这样的目光里,少女甚至提不起勇气说一句谢谢,可那个人此刻就如同神灵一样这样高不可攀,她突然就明白了这深谷里为什么会传出有神仙的谣言。并不是因为被杜撰出来的,因为这个人是真真切切的就存在的才是。 对方沉默了很久却还是没有转过身真正看上她一眼,只是冷淡的道了一句,“外人勿入,离开吧。” “你…你是神仙么?”少女磕磕巴巴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就觉得自己实在是蠢。 他没有给她任何反应,只是垂眸一瞥,哪怕只是这么一眼,却也叫她真切的窥见了男人的全貌。 少女想起了娘亲的话,鼓起勇气的开口又问了一声,“你住在这里么?谢谢你!我以后可以来找你么?”娘亲说过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就应该勇敢一些,何况这个人生的这么好看,也这么冷漠。 对方这次连垂眸一个视线都没打算给她了,只是摇了摇头之后就消失在了这片雪色里。 男人几个起落就凭借极其高深的轻功回到了谷口,他的目光看着门口已经长满了青苔的石碑,到底还是忍不住上前拂袖擦了上去,连白衣被染了污渍也没有停下动作。 石碑上的字因为他的擦拭而逐渐露出了真容,仍然是一样的笔锋字迹,仍然是一样的药谷两字,只是会在这门口欣喜的等待他归来的人,已经不见了。 顾沉衍擦干净了石碑,又在风雪里站了许久,白衣白发,整个人当真是差点就直接融入了这片天地。 余光看到了这头一夜间变白的长发,他的眼神却也仍是毫无波动,只是在踏进谷口的时候轻轻在心里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虽然无人回应,可他也并不在意。 顾沉衍回这里好些日子了,这世界天大地大,可自从优昙走了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归处了。可悲的是,他能回的却也只有这本来被自己最为排斥的一个地方了。 他以为自己的心里的悲恸和愧疚早晚会随着岁月流逝而逐渐变淡,如今回来也只是为了赎罪罢了。 顾沉衍就这么在这里定居了下来,每天都会去药炉好好清理师妹的房间、师傅的房间。 每天做饭的时候,他总是习惯多做一份备着。那满屋子的医书也早已经被他吃透了,甚至倒背如流也不在话下,可他知道自己真正想救的人已经不在这人间。 顾沉衍以为自己是因着这份愧疚而自愿永生永世守在药谷,他还在小溪边她最喜爱待着的位置上立了个衣冠冢,师妹临优昙。是啊,只是师妹而已,他也分明只是因为内疚而已。 他觉得自己是好好生活着的,每天好好吃饭,按时休息,偶尔会看些医书出门采药,虽然朴实平凡但好在也算充实。 可男人并没有丝毫察觉到一些事情。 他从来都不爱白衣爱着蓝衣,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