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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的擦拭着她唇畔的血,一边毫不犹豫的牵起怀中女子的手,朝顾沉衍伸出来,卑微到只能求他能够给出一个答复。“你告诉我,你可以让她没事啊!” 顾沉衍琥珀色的眼睛如死去了一样,抖着指尖却不敢握住她那垂下的手,“我……” “咳…” 她低低的咳嗽声响了起来,像是给与了靳丛云无限的勇气似的,“优昙?我来了,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唯有站在另一边的顾沉衍身形微微颤抖,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临优昙自他怀里微微抬头,纤长的睫毛连颤抖的弧度都让他轻易沉醉,“我…无家可回。”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句,紧接着就看清了眼帘里其他几个人沉重的表情,她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脉象,“没得救了啊。”她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带着几分即将解脱的释怀。 “季姑娘…救回来了么?” “舍妹……无事了。”季怀瑾极尽可能的压抑着嗓音沉声回应她。 他不懂什么药人之体,什么被破除,他只听见了她说的那句没救了,也只看到她身上衰败的气息,那是将死之人才会散发出的气息。唯有这一点,他懂…… “舍…舍妹。”她恍惚的乌瞳里生出了水汽,却还是硬生生的不让它们化为水珠掉下来,“好,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值得了,这样季姑娘的爹娘和你就都…不会难过了。” 她伸出手细细摩挲着靳丛云的脸,那澄澈的目光里时至今日也从未出现过怨怼,只是稍稍露出了一点的遗憾,“原来那天的人……是你啊,你真正的样子我竟只见过一次。” “别怕……我还能坚持的,别怕……” “我……就是你为季姑娘准备的后路,对么……” “师兄,我可能要去找师傅了,不过你别担心,他一向最疼我。” 原来一个人痛到了极致是真的哭不出来的,靳丛云木着脸任由她触碰自己,生平第一次迫切想要立即卸去脸上的伪装,可是不行啊…如果没有特殊的药,连他都毫无办法。 难道到了最后也只能用这张假脸面对她么?他最后给她留下的回忆竟是只剩下欺骗和谎言么?他绝望的想着。 “对不起,我本想离开的快一些…你们就只当我失踪了。” 临优昙略带歉意的笑了笑,颊上的酒窝醉人,她靠在靳丛云那熟悉的怀抱里低低呢喃着,手臂渐渐的在所有人绝望的目光里整个滑落下来,“好困…又疼又冷,我…只睡一会儿好么…?” 顾沉衍再也站不住了,只能半跪在地上就着这个姿势爬上前去,他伸手想要抓住她近在咫尺的染血的手,“优昙,我求你,别睡…是我的错…” 她乌黑的眼睛里的光芒涣散,只浅浅笑着,“来世,我们就莫要再遇见了…我,很累了…” 微风吹进屋内,吹散了血腥味,也吹走了她身上最后一点生机。 呼吸停止,心跳平息。 一切归于虚无。 她死了。 十八岁生辰尚未度过,她就已经凋零在自己最爱的也是最无法面对的人的怀里。 也好,好过醒来之后还要面对他们。 是该恨还是该爱,无论是哪一种都太累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她其实想去找师傅了,从小到大,只有那个人最最疼她,小时候……师兄还为此羡慕她好一阵子。 “优昙?” 靳丛云小心翼翼的叫她的名,没有反应,他在脸上堆彻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她只是累了,我带她回去。” “她跟你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顾沉衍死死的盯着靳丛云看,若是不找出一个理由来找麻烦他怕自己会立刻崩溃,“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那么信任你啊!” “不是你把这个机会让给我的么?顾沉衍…如果不是你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失望,又怎么会给我机会把她带走?”靳丛云歇斯底里的笑了出来,“我凭什么?就凭她是我的人!这个理由足够么?” “就是你放她离开的那一夜啊,我强迫她上了床,你高兴吗? 顾沉衍!你不信对么?你可知她的左肩上有一枚如月缺般的胎记。十八岁前破除元阴,这药人之体就彻底破除。这就是真相啊,这就是医仙不允许她十八岁前出谷的真相啊!你为什么求她出谷?!为什么!” “你!” 靳丛云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有本事你大可来杀我,这个人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回去!你敢吗?!” “我敢。” 不等靳丛云说话,季怀瑾已经用青霜剑直接出手攻击。 而云别锡脸上温和的笑早就消失无踪,剩下的唯有沉沉冷色,“你想与她共死?你也配!” “你我都是凶手,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靳丛云抱着怀里的人一个旋转躲开了季怀瑾的攻势,“云别锡,难道不是你亲自把她接出来的么?她违背了师傅的遗言得到的却只有你的利用。还有季怀瑾,你还想打抱不平不成?你可知为什么这子母蛊在她们身上成功了?” “因为……她们是至亲之人啊,临优昙是季琳优。 你季府愿意大力封锁那位早逝的小女儿所有的消息,可为什么当初不再努力一点去找她?!为什么!明明没见到她的尸体不是吗?如果她当初平安回到了家,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那个笨蛋刚才居然临死之际都不愿说出那个事实!她这么蠢……怎么这么蠢!” 靳丛云如同癫狂般把所有真相都说了出来,凭什么她已经没有了,剩下的那几个人还能这样理所当然!他们有什么资格要把她带离他的身边? 他是该死,他也确实想去死,其他人难道就无辜么? 可偏偏如他这样早已满手血腥的人死后必然会下去十八层地狱吧?优昙这么好的人一定不可能去到那里,靳丛云从没如此绝望过,他甚至连奢望都不能有。 老天爷总是这样,他总是会把他身边最好的东西拿走,以提醒他得到的太多。 以前是靳家,后来是小姑娘,然后是临优昙。 “季琳优……?” 这个在脑海里沉眠了十几年的名字被再次提起,脑袋好像是被人用棍棒直接敲了好几下,他目光呆滞的落在靳丛云怀里双目紧闭再也没了声息的人身上。 她是……季琳优? 临优昙,是他的妹妹? 季怀瑾张口喷出了口血,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他居然默认她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就救琳琅,又默认她付出生命来换取琳琅的周全。 最最不可饶恕的是,他居然想过……要娶她为妻。 不是什么因为愧疚想照顾她一辈子,不是因为琳琅不停的撮合他们的行为,更不是因为她独一无二美丽的容颜。他终于不得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