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陪着我可以吗
假期总是过得飞快，周一早上五点，孟凡连滚带爬地起床，骑上他的小电驴去学校。 该买什么给学长呢？学长早餐喜欢吃啥啊，早知道就问问了，孟凡边骑车边想，虽然学长说自己吃什么给他带什么，但是自己吃的路边摊，高岭之花学长真的会吃吗？孟凡想象了一下学长抱着一个裹着塑料袋的煎饼果子啃，嗯……太违和了。 孟凡骑车拐进一个胡同，小胡同里很拥挤，里面有一家老字号生煎包店，才五点多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队。孟凡乖乖排在了最后，他很喜欢这家的生煎包，平时上学懒得排队，放假又不想早起，所以基本上也吃不上几次，但是今天孟凡觉得可以安排这家生煎包。 想让学长早餐吃好点，学长太可怜了，为了节省时间学习，不吃早餐都饿出来胃病了，不过孟凡也有点小私心，他想让学长尝尝他喜欢的食物。孟凡拍拍自己泛红的脸，天呐，他好痴汉啊，和学长才认识两天哎，居然就开始肖想这些有的没的。 “106号取餐！” 孟凡被一声吆喝打断了胡思乱想，屁颠屁颠地跑去取餐了，两份猪肉生煎包，两份小米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孟凡赶紧把生煎和粥塞进保温盒里，又把保温盒放进保温便当袋，双层防护，这下不怕凉掉了。 一路风驰电掣，孟凡顶着一头被头盔压的乱七八糟的头发进了教室。 六点第一节早读，六点五十下课，七点二十第二节早读。两节早读中间那半个小时，就是学校留给苦逼高中党的早饭时间。 孟凡第一节早读心不在焉，期待，激动，坐立难安地度过了第一节早读。下课铃一响，他和广大同胞们一起飞奔出教室。广大同胞们热情地奔向食堂，而孟凡往反方向跑去了精英部。 刚到精英部门口，遇到了自己的172小姐妹和另一个女生挽着手一起去食堂，小姐妹看到他手里的饭盒感动的涕泗横流：“凡凡宝贝儿！这饭你是给我带的吗？太爱你了！” “那个……你还记得周末我和你说梁学长帮过我忙吗？这是送给他的。” “……” 小姐妹清纯美丽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孟凡见状撒腿就跑，身后的小姐妹还在喊：“孟凡你见色忘义！重色轻友！” 孟凡一口气跑到三楼高三理科班门口，累的气喘吁吁，他在门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喘息的肺部，又对着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拉了拉校服衣角。 越是接近越是惴惴不安。 他正在整理衣服，结果后门突然打开，梁钰栋出现在他面前，“站在门口老半天了，怎么不进来？怎么，反悔了？”梁钰栋脸上带着微笑着。 “没，我没有！不是反悔了，我就是……我马上进来！”孟凡被学长那个和煦温柔的笑闪到了眼睛，说话都有点结巴。 “逗你呢，你怎么这么可爱，哈哈哈哈。”梁钰栋把孟凡带到自己的位子上，让孟凡坐在了自己同桌的位上。 孟凡被他这么一说有点脸红，心里小鹿乱撞，学长又夸他可爱了！学长好温柔啊！学长的笑声好爽朗啊！ “学长，我给你带了生煎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孟凡坐下连忙把保温盒从便当袋里拿出来，手忙脚乱地打开外卖盒子。 梁钰栋礼貌地对他道谢，孟凡的脸又有些红了。 梁钰栋在孟凡期待的颜神中把生煎包吃进嘴里，看着孟凡那双眨巴眨巴的狗狗眼，梁钰栋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好吃吗？” “嗯，很好吃，我很喜欢，谢谢你。” 孟凡听到学长这么说，特别开心，一边吃一边眉飞色舞地和学长介绍。 “这家生煎店开了好几十年了呢，天天排队的人可多了呢，我也特别喜欢这家生煎，尤其是这个猪肉生煎，超级好吃！” 梁钰栋看着孟凡那张被粥浸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喉结动了动，他真的好想吻上那张红润的小嘴，吸吮，舔舐，侵占，尝遍它每一个角落。 他们吃的很快，教室里还有零星两三个人，孟凡也不好意思多待。 “学长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啊？” “随便，你平时吃什么就给我带什么。” “可是你至少要告诉我你有哪些忌口吧，比如吃不吃葱，吃不吃蒜，吃不吃香菜。” “我不吃葱姜蒜，也不吃香菜。其他的都不挑。” “巧了，我也是哎！” 梁钰栋看着孟凡双惊喜的眸子，心里轻笑，傻瓜，我当然知道你不吃这些东西了。 孟凡拎着便当袋，一蹦一跳地下楼了，走到精英部门口，看到自己的小姐妹目光灼灼的等在那里。孟凡看着那双审犯人的眼神，心虚地对小姐妹笑了笑。 “说吧，怎么回事？”小姐妹语气不善。 “你不是知道梁学长帮我的事了吗，然后我要报答他，他什么都不要，后来我知道他不吃早饭胃疼，所以我就来给他送早饭了。”孟凡小声解释，像是一个被老师罚的小学生。 “我可去你的吧，你和他什么交情你就给他送早饭？送早饭这件事是很暧昧的，都是小情侣之间送早饭，你哪见过没什么交情的大男人之间有送早餐的吗？” 孟凡愣住了，对啊，他和学长的交情确实到不了送早饭这个地步，而且他还是个gay这样确实不太合适。 小姐妹见孟凡愣在了那里，使劲揉了揉孟凡的脸，语重心长地说：“你啊就是被梁钰栋那张脸蒙了心，傻了吧唧的。” 孟凡感激地对小姐妹点点头，他觉得小姐妹说的很对，学长是个直男，被男生送早饭然后还在一起吃饭肯定不自在，学长那么温柔一个人，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伤他的心，他真是太粗心了，居然没有想到。 看来有必要换一种方法报答学长了。 …… 第二天早上，孟凡还是早早起了床，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爸妈邻市上班，他们很忙，一两个月回来一次是常态。 他骑上小电驴在茶餐厅打包了一份鸡胸肉三明治和一杯拿铁牛奶，然后在校门口给自己买了一份煎饼果子。 第一节早读下课，他依旧来到了精英部三楼理科班，他进门直奔梁钰栋，从便当袋保温盒里那出那份三明治和牛奶。 梁钰栋见孟凡只买了一份，问：“你不吃吗？” “学长我吃过了。”说完就麻利地走了。 留下梁钰栋看着那份早餐皱着眉。今天这是怎么了？昨天氛围挺好的啊，到底是哪步出了错？ 孟凡开开心心的回自己教室吃起了煎饼果子，丝毫不知道梁学长一个人看着早餐怀疑自我，孟凡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他把早饭送给学长就跑，这样就不会为难学长忍着不舒服和他一起吃早饭了。 晚上，孟凡闷头抄着作业答案，突然手机想起一声提示，谁没事大晚上给他发消息啊，打开一看，卧槽居然是学长？！学长居然不写作业玩手机？！ iLmf：你今天怎么送了早饭就跑了？是不想给我送早饭了吗？ iLmf：很抱歉这两天麻烦你送早饭，如果你觉得耽误了你时间，那就不用给我送了，当时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孟凡懵逼，学长为什么会这么想？ 凡凡有点甜：不是的学长，不麻烦，真的不麻烦！我以为你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而且你高三了，学习那么紧张，我怕我耽误你学习。 梁钰栋看着孟凡发来的信息，薄唇紧抿，他好感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这个小傻瓜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iLmf：我很喜欢和你一起吃饭，和你聊天很有意思，平时大家觉得我高冷都不敢接近我，你能还像昨天那样陪我吃早饭吗？ 孟凡觉得学长更可怜了，可能学长不吃早饭就是因为没人陪他一起吧。孟凡脑补了一场大戏：下课铃响了，班里其他人都三三两两结伴去了食堂，只有学长一个人，孤独的坐在位子上，渴望的看着人群，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邀请他，直到人群离去学长坐在位上黯然神伤。 太可怜了，他的学长人那么好，大家为什么吃饭不带上学长呢！不行，他身为新时代好青年，有义务帮助被孤立的同学，他要安抚学长那颗受伤的心，用友情灌溉它！ 凡凡有点甜：当然可以！ 凡凡有点甜：义不容辞jbg. 梁钰栋看着孟凡发来的消息，轻轻勾起嘴角，真是善良好骗。 …… 以后的几天孟凡都准时准点风雨无阻地给梁钰栋送早餐，虽然是为了报答学长的跑腿活计，但他自己也乐在其中。 孟凡拎着热腾腾的鸡蛋灌饼，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地往精英部走。 遇到自己的172小姐妹也不畏畏缩缩躲着了，大方打了个招呼。 172小姐妹叹气，可惜啊，梁学长是个直男，这梁学长要是个弯的多好啊，这样和她家凡凡也算是般配。 高三理科班的人这些天都认识孟凡了，好几个人调笑着和孟凡打招呼：“吆，小学弟又来给梁学神送早餐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在走廊回头冲着教室后门吼了一嗓子：“梁钰栋！你小媳妇儿又来给你送早饭了！” 吼完一嗓子就撒腿跑了，周围人纷纷好奇的看向孟凡，孟凡脸一直红到耳朵根迈开步子急匆匆逃走了。 教学楼隔音不怎么样，坐在教室里看化学题的梁钰栋自然也听到了，他嘴角上扬，浑身的冰雪都消散了。 孟凡坐到梁钰栋身边的时候，耳垂还是鲜红欲滴。 他颇有些尴尬地说：“那个……学长，刚刚你没听到什么吧？” “什么？”梁钰栋看着孟凡脸上的红晕，坏心思地想逗弄一下他。 “啊……没什么！快吃饭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刚刚好像有人在走廊里喊，我小媳妇来给我送早饭了。” 孟凡的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这腾地一下又红了，他对上梁钰栋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又紧张又害羞，学长不会讨厌他了吧。 梁钰栋看的心痒痒，好想一口含住那鲜红的耳垂，他的宝贝，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没想到你这么容易脸红啊，真可爱。” “咳咳……也不是，我那个啥，我怕给学长带来困扰。”一句真可爱把正在喝水的孟凡呛了一下，这下他的脸更红了，啊啊啊你一个直男不要瞎说这些撩人的话好吗？！ “不会啊，其实我倒是挺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媳妇儿的，可可爱爱，还天天给我送早饭，可惜了，我没有哎……” 孟凡瞳孔地震，低头开始猛地吃饭，掩盖自己绯红的脸颊，他现在有些手足无措，这话真的太暧昧了吧，可学长是直的，估计是把自己当好兄弟来倾诉，原来学长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啊。 低头吃饭的孟凡心里突然没由来地失落起来，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可他还是抬头笑着对梁钰栋说：“学长，你以后一定会娶到这样一个小媳妇的，讲真的，我也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梁钰栋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他苦心营造的暧昧的氛围瞬间崩裂，呵，喜欢女的是吧？ 看来有必要再加把火了。 梁钰栋表情阴暗了下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像是刀子一样，只有在望向孟凡的时候才会收起尖锐锋芒。可是隐藏再好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寒意。 孟凡莫名其妙觉得脊背发凉，抬头看向梁钰栋时，梁钰栋已经收好了阴沉可怖的心思，对着孟凡露出一副阳光温暖的微笑，还问了一句：“怎么了？” 孟凡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这么温柔的学长怎么会有那种让他不舒服的目光呢？ “明天你不要再给我送早饭了。” 孟凡愣住了，他突然觉得手里的鸡蛋灌饼不香了，果然，学长还是介意流言蜚语的吧…… 以后自己是不是和学长再也没有交集了，想到这孟凡更难受了，温顺的下垂眼流出几分落寞的神色。 梁钰栋敏锐的捕捉到了孟凡的落寞，“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我总不能一直让你花钱给我买早饭吧。” 学长不是那种因为别人的流言蜚语就改变的人，学长不惧怕别人的眼光，太好了，孟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居然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好的学长，那我以后不再给你送早饭了。”孟凡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孟凡，以后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吧，怎么样？” 孟凡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过山车，忽上忽下，这反转也太太太…太大了吧，学长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啊。 梁钰栋看到了孟凡眼中吃惊的神色，便装模作样摆出一副恳求的样子。 “其实我也想和他们那样，和好朋友一起手挽手结伴去食堂吃饭，可是我没有朋友，别人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顿饭吃的轻松快活，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凡凡，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说着梁钰栋还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那个样子仿佛再说：我就知道，连你也不是真正想和我做朋友。 孟凡心里五味杂陈，既开心能继续和学长在一起吃饭，又有些心疼孤单的学长。 “学长，你别难过，以后我都陪你去。”孟凡铮铮有声地拍胸脯保证。 梁钰栋适时的摆出一副感动非常的表情，心里其实已经在想如何把小白兔拆入腹中，消化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