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本事抢男人，有本事开门呐!
现在不过是晚上九点，HH大排档门店里外十几张小桌子早已坐满了人。 青烟缭绕，一个赤裸上身的大汉左手逮着十几串羊肉串，右手拿着调料，各种调料在其中混杂，呛人的麻辣香味扑面而来，让人食欲大振。 旁边的大锅里，小龙虾伴着各种配料，在锅里冒泡。 老板把羊肉串分好，转身，随着最后一勺味精的加入，小龙虾顺利出锅，油香四溢，麻辣小龙虾滤油之后分别倒在四个大盘里，随即端上了四张桌子。 “谢谢，老板，再给我们来个炒腰花。”倪阳城接过刚出锅的小龙虾放到桌子上，继续剥刚才没剥完的皮皮虾。 “说吧，鬼鬼祟祟跟了我们一个月，你到底想干嘛？”胡童尧把计野按在凳子上，拿着一个螃蟹钳在他脸边比划。 “没有一个月。”计野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像一个被欺凌的小学生。 “开学一个星期后跟到现在，明天开始就是国庆七天假！没有一个月也快一个月了！”张承宁站起来，拿起一串大鱿鱼咬了一口，然后怼到他嘴边。 倪阳城坐在一边把皮皮虾一个一个剥开摆盘。不看旁边两兄弟严刑逼供。 韩淇有端着一罐可乐装作红酒左右转圈，时不时优雅地呡一口，安逸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像个黑社会大佬。 计野淡然地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锁定在韩淇有身上，“找他。” “找谁？”胡童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落在韩淇有身上。 “我操，赢了！给钱！给钱！我他妈就说是找阿韩！这双眼睛已经看透所有！”张承宁蹦哒起来，欢快地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满是得意。 胡童尧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瞪着他，“再他妈说一句粗口，你嘴巴就要烂了！” “明明你自己也说！”张承宁躲着跳开，逃到倪阳城旁边，叫了一声，“姐夫～～” 倪阳城嘴角一勾，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掏出两百块递给他，“这算我跟你哥的。” “姐夫你妹啊！叫嫂子！”胡童尧把手上的螃蟹钳扔过去砸他。被倪阳城拉住坐到自己身边，塞了一只大虾到嘴里，又被抓住爪子擦干净手上的油渍。 “坐下，吃虾，已经剥好了。” “找他干嘛？他睡了你没给钱？”张承宁问了计野一句，继续拿起他的鱿鱼，转头对韩淇有说，“阿韩，你倒是说句话，别装逼了！” “你认识我？”韩淇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孩，不记得自己见过他。 “你这不是废话吗？H中谁不认识你！”胡童尧翻了一个白眼。 “你不记得了？小时候，在D大院，我住你对门的，你说过不会忘记我的。”计野看着韩淇有的眼神暗淡下来。 隔壁家的那个小野种？都长这么大了？韩淇有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过长的头发快要遮住眼睛，不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向下，宽松的新校服穿在身上，就像一根竹竿支着衣服。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瘦，只有被头发挡住隐约能看见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记得你。”韩淇有把可乐放在桌子上，撑在膝盖上，裂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想跟我打招呼，你直接过来就行，干嘛要一直跟着我们。害得我们还以为是得罪你了，还是怎么你了呢！” “对不起。” “嗐，原来就是误会一场，来来来，吃烧烤。”张承宁拿起一串鸡翅膀塞到计野手里，又打开一罐可乐放到他前面。 “谢谢。” “你怎么转到这边来上学了？”韩淇有继续问。 “跟我妈过来的。” 韩淇有记得计野是跟他姥姥姥爷住的，计野他妈偶尔会回去一趟，每次回去对计野非打即骂。 每次被打了，计野他姥姥就把他推到门口躲着，这时候韩淇有的奶奶就会把他领到家里。 韩淇有在奶奶家里住了一年，跟计野玩了一年。后来韩淇有他妈要接他回去念书了，他才走的，走的时候两人依依不舍，韩淇有说以后还会回去找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 结果没过半年，他奶奶就去世了，韩淇有再也没有回去过。 看来计野后来也跟他妈走了，不过看他这样子，应该过得也不好。 韩淇有没多想，五个大小伙子嘻嘻哈哈一直在大排档上吃到半夜才决定回去。 “你家在哪？这么晚回去，你妈会不会骂？”韩淇有转头看着安安静静站在他旁边的计野。 “我去你家。” “也好。那你跟你妈说一声。” “你俩叽叽歪歪说什么呢。还上不上车？”胡童尧按下车窗，看着两人。 “你们先走，我们自己再叫一辆车。”韩淇有朝他们摆摆手，“他们仨住隔壁，别管他们，我们自己走自己的。” 实际上韩淇有跟他们也是住一个小区，胡童尧和张承宁是组合家庭，住在小区的别墅区，倪阳城住他们俩隔壁那栋。 韩淇有则住在小区里的套间，套间也是因为方便一起上学才在那里买的，韩淇有的爸妈都已经出国，他哥也有自己的家庭，上高中后，他哥便帮他买了房子让他自己生活。 计野跟着韩淇有回到他家，一开门，一只萨摩耶飞奔着跳到韩淇有身上，计野吓了一跳，韩淇有哈哈大笑，抱着萨摩耶开灯。 “别怕，妃子不咬人。”韩淇有牵着妃子到客厅，转身回房间拿了一套睡衣出来。 “这是我高一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还有内裤，新的。书包放下吧。浴室在那边，洗漱用品在洗手台下面的抽屉，快点洗完睡觉，很晚了。” 计野很快就洗完出来，在客厅没看见韩淇有，却在客房找到了他，韩淇有看见他过来，笑着说，“你睡这可以吧，他们几个偶尔也睡这里。” “我跟你睡一屋。” 韩淇有看着他没多想，觉得他应该是太久没见自己，所以想多点接触自己，笑着点头。 “随便，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韩淇有说完就出门转去了浴室，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计野蜷缩在他床边的地毯，妃子趴在他旁边，见韩淇有回来了，呜呜咽咽地哼。 “计野，你干嘛睡地毯上，这是妃子的位置。” 韩淇有蹲下来，在妃子的头上揉了揉。“到床上去睡。” 计野手足无措地坐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挪到床上，还不确定地瞄了一眼韩淇有。 “快点，睡到那边去。大半夜的，我都困死了。” 妃子躺回了他的专属位置，在韩淇有脚边蹭了蹭。计野快速把自己埋进另一边被子里，生怕韩淇有反悔不让他继续呆着这个房间里。 “我关灯了。”韩淇有看着他说。 “嗯。” 黑暗中，计野听到了韩淇有关了灯窸窸窣窣地爬上床，然后躺在了离他很近的地方，他甚至能感受到韩淇有身上发出的温热的体温。 “闭眼睡觉，别看着我了。以后大把时间的。”韩淇有侧身面对他闭上眼睛，黑暗里只有计野眼球的一点白，很快，那点白也消失不见。 晨曦的光，穿过灰蓝色的窗帘缝隙落在房间里，大床上，两个男孩子睡在灰色格子的被褥间。 胡童尧站在门外大声地敲着门，“韩淇有，开门，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计野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还有些陌生的房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韩淇有的家，他昨晚没有回去他那个阴暗压抑的所谓的家，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门外胡童尧还在叫，计野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韩淇有不堪其扰，拉过被子蒙过头继续睡。 计野光着脚踩在淡黄色的地毯上去开门，把胡童尧他们仨放了进来。 “怎么是你？韩淇有呢？还在睡？”张承宁看着计野的脸，刚睡醒的时候是那种几乎透明的白，虽然很美，却总是有种脆弱的感觉。 计野点点头，胡童尧已经挤进了门拉开了韩淇有房间的窗帘，计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操！！大清早不用上课你们起来那么早干嘛！”韩淇有皱起了眉头，慢吞吞地坐起来。“计野，你干嘛放他们进来。” 计野没说话，站在床边睁着眼睛看着他，韩淇有望着眼前这个少年忧郁的眼神，竟然有点沉醉，又有点心疼，放低了声音说，“没有怪你的意思，别这样看着我。”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了，只能认命地爬起来，带他一起去洗漱。 国庆七天假，本来他们是计划出去玩的，结果张承宁和胡童尧的爸妈不同意他们出去鬼混，计划就夭折了。 还一大早被拉起来，背起书包来找韩淇有写作业。 不能出去玩就算了，怎么可能还会写作业，两兄弟打开客厅的电视，直接连接了游戏，倪阳城习以为常地翻来书本坐在最旁边的沙发上，一心只读圣贤书。 韩淇有从冰箱里拿了一个三明治和一瓶牛奶递给计野，指着客厅的两人问他，“这个游戏会玩吗？” 计野摇摇头。 韩淇有微微一笑，拉着计野走到沙发坐上，“先吃早餐，等会我带你玩。” “好。” 计野看着韩淇有玩了一盘，认认真真看着他说过的每次出击怎么打伤害才高，回防怎么防最有效。 韩淇有看着他这个听话的模样，捏了捏他的脸，心里痒痒的。 第二盘就直接把计野圈在怀里，指挥他对战稍微弱鸡一点的张承宁。 游戏结束，计野完胜。 计野回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韩淇有以为他讨奖励，捏着他的鼻子夸了一句，“阿野真棒！” 张承宁没眼看，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哥哥，胡童尧嫌弃地把他踢开，坐下来夺过游戏手柄。 “蠢死了，连个新手都打不过，看哥帮你讨回公道。” 第三盘，游戏结束，计野险胜。 第四盘，游戏结束，计野已经找到诀窍，胡童尧连输两盘气得想砸手柄，只能搬出最后的武器。 倪阳城感受到自家男朋友炙热的视线，从书本里抬起头，就见两兄弟盯着他求救，另一边韩淇有正跟他的小竹马讲解怎么避免刚才游戏里的小失误。 倪阳城气定神闲地把书本放下来，走到胡童尧身后，也把胡童尧圈在怀里。 第五盘游戏开始，这是一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较量。 张承宁默默坐到他们身后的沙发上，占据最高点，以便更好地观战，他看着面前这四个人，又看了一眼蹲坐在自己旁边的妃子。 忽然发现画风好像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