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四等分的花嫁
某一天大早,一向是云轻容亲身照顾的小少爷睡在了奶娘那,而二姨娘的卧房到中午才迟迟打开房门,从这之后池老爷便每夜都宿在池府的二姨娘卧房,池府上上下下的奴仆纷纷私下议论,看来池府多了一位女主人了。 看老爹容光焕发的样子,池安然估计他是和二姨娘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要不是我,爹就把二姨娘冷落后院不管不问了。”池安然凉凉地说,“之前爹还打我,那么凉的砚台砸在我身上,儿子心凉,比砚台还凉。” 池老爷心虚地背过身去,池安然却亦步亦趋:“昨晚梦见我娘说,爹有了小儿子就不管我的死活了,看来果真如此。” “逆子,你何时又要死要活了!”池老爷忍不住怒斥一句,他在这书房待了不过半日,快被大儿子烦出病来了,“我何时又不管你了?” “爹,你答应了二姨娘要娶她是不是?”池安然每天都借着去看望小弟的名义找云轻容套话,早就知道老爹的一举一动,之前池老爷纳妾只是为了子嗣,一向洁身自好独爱亡妻的人不愿意大张旗鼓,云轻容怀孕了整个京城才知池老爷纳了妾。如今两人举案齐眉,恩爱不已,自然是要办婚礼娶为正妻了。 “你以后少去容儿那,她嘴软,轻易被你套了话去!”池老爷老脸一红,扯开话题说。 “爹,我不管,你娶妻我也要娶。”池安然掰着手指,细数自己脑海中所有道德败坏的词汇,“不然你就是只顾自己,过河拆桥,为老不尊,老奸巨猾,厚颜无耻……” 池老爷怒骂道:“你敢如此跟爹说话?!”事实上池安然从小就没什么尊重长辈的好品行,上私塾时就经常把夫子气得罚他背书,然而他还每次都能背出来,结果夫子就被气病了三天都没来私塾讲学。 “我知道我知道,要尊敬长辈……”池安然拍着老爹的背给他顺气,“所以爹您先娶,办完了我再娶,这样可以吧?” 这是先娶还是后娶的问题?池老爷瞪了他一眼,握紧了拳头又舍不得打这个从小顽劣到大的儿子,想到自己和云轻容的确是他从中撮合,虽然手段令人不耻。况且日后池家有了二少爷,家业要分走半数,总还是心中对池安然有所亏欠,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你也大了,爹管不住你了……” 豁,这不就搞定了吗?池安然拍拍手:“好勒,爹,我去跟娘报喜去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实际上他怎么可能去跟一座坟头说话,肯定是去解决殷浪的老爹咯。 池老爷抿了抿唇,躲在书房屏风后的云轻容听见人走了,才探出身子来:“老爷,您喝杯茶吧,别气坏了身子。” “唉……”池老爷没有心思喝茶,若说以前还觉得池安然可能只是贪玩喜欢男人,日后终会娶妻生子,现在却是已经接受了现实,他这个儿子是不可能喜欢女人了,“是不是因为这孩子从小没有娘亲,我又疏忽管教,如今才变成如此……” “老爷别多想,妾身前几日与大少爷闲聊,他不似性格顽劣,只是天生不喜女子罢了。”云轻容的玉手抚着池老爷的背,她见到几次云叶惊鸿,觉得他看池安然的眼神同自己默默看着池老爷的神色是一样的,如此真挚的爱意,让她想到了自己,就不由得为他们说话了,“自己的孩子老爷还能不清楚么,大少爷天性洒脱,不受世俗拘束。” “你倒是惯会说的,是不是也被然儿那小子说服了?”池老爷无奈地笑了一声。 …… 池家的动向总能震惊整个京城。 池老爷将妾侍娶为正妻,让刚吃完池府小少爷满月酒的达官贵人们又来了一趟池府,恭喜完满月祝贺新春,过完新春又祝贺新婚,上次就被踏烂了的门槛还没修好,这次直接踏平。 没想到池老爷娶妻没过多久,池家大少爷“娶夫”的消息又遍布了京城。 不过这次池府选择了低调办事,没有邀请亲朋好友前来,整个京城只有殷家前来,毕竟新娘之一就是殷家的大少爷殷浪。 “听说了吗,池家大少爷娶男子为妻,而且一娶就娶了四个!” “断袖也如此高调,平生第一次见!” “池府正办婚礼呢,不过不让进去,受邀进入的只有殷家!” “殷家?我记得一年前殷家的大少爷是不是就错嫁入了池府……” 不管外面是如何的惊涛骇浪,大红灯笼高挂,四处都是红绸的池府内,空荡的正堂只坐了池老爷和新娶的正妻以及殷风夫妇。 殷风性子守旧,同池老爷是一样的顽固,但也正因如此,当池安然告诉他殷浪已经不可能再宠幸女人,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只能接受男人的时候,殷风不得不答应他们的婚事。这事殷浪自己都承认了,他再如何悲痛也只能接受,儿子变成了断袖,除了池安然,日后还有谁能和他成婚呢?罢了罢了。 池安然一身大红喜服,将盖着红绸的殷浪牵到正堂,随着司仪的声音拜礼。 殷浪走得磕磕绊绊,夫妻对拜的时候还差点撞到池安然的头,他庆幸这红绸盖住了自己的脸,此刻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一定脸红得跟喝醉了似的。 拜完礼之后女婢扶着殷浪进入喜房,然后池安然又牵着影和云叶惊鸿走了一道流程。 相比云叶惊鸿的镇静自若,影的腿明显在打颤,估计到现在还很不敢相信吧。 池老爷本是要安排四个喜房,结果池安然说喜房一个就够了,把他们三个全都送到一间房里,婚礼过后再安排其他卧房住。池老爷听得扶额,那还有一个要怎么办? 祁楼压根没来婚礼,他能答应嫁给池安然就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估计正在喜房里嘲笑殷浪吧,池安然默默想着,端起酒杯来:“爹,云姨娘,儿子敬你们一杯……”完了之后按照礼数还要敬岳父和岳母,在饭桌上耽误了半天,直到天有些黑了,才能去洞房。 池安然还没打开房门就听见里面殷浪的声音最大,忍不住嘴边的笑意,推门进去。 这间喜房特制的大床足以睡下四五个人,殷浪早就把盖头掀了,正坐在桌边吃着红彤彤的苹果,云叶惊鸿和影还盖着红绸端坐着,只偶尔回他几句。 祁楼一身黑衣,在这充满红色的喜房里十分显眼,背靠床栏,见他进来轻蔑地看了池安然一眼。他一进来看到这么大的床,就对池安然的下流本色嫌弃不已。 池安然同时掀起了云叶惊鸿和影的盖头,两人的神情一个温柔如水,一个不知所措。 “你们都是我的娘子了。”池安然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真实的幸福感,这就是齐人之福吗?可真是太令人上头了。 “安然你这个小气鬼,我们四个人就给一间洞房。”殷浪嘴上这么说着,眼里却很是期待的样子。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喜欢。”池安然笑着倒了几杯酒,“娘子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轮流喝完了交杯酒,池安然又灌了他们几杯,殷浪酒量不好,酒品也差,抱着池安然开始乱蹭,房内的气氛一瞬就变得淫靡起来。 祁楼轻咳一声,他可不想参与到这场淫乱的床事之中,于是就打算先走一步。 池安然将他一把抱住:“怎么,拜堂不来,洞房还要先走?” “……明日再补过。”祁楼抿了抿唇,随便搪塞一句,他感觉自己再不走,第二天绝对会很后悔。 “祁楼你又娘们兮兮的……”殷浪脸色酡红,还在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又……又不是没有一起玩过,嗝……你说,是不是啊?”后面一句却是对着云叶惊鸿说的。 “殷公子,你醉了。”云叶惊鸿笑了笑,拿过他手里的酒杯。 影听得心惊胆战,少爷平日都玩些什么……他能嫁给少爷明明开心得快哭了,但是此刻却莫名地有些退缩,在别人面前一起服侍少爷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想过。 祁楼真要走他拦不住,池安然不得不玩了点手段,在祁楼喝的酒里下了点春药,抱着他等药效发作了,就叫殷浪过来拖住他。 “又是我……”殷浪嘀咕两句,跑过去扒祁楼的衣服。 叫谁来做这事都不会像殷浪一样得心应手,而且还搞得祁楼发不了脾气,池安然看着祁楼脸色发黑的样子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