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总攻]四国纪实在线阅读 - 第十四章 仇人见面

第十四章 仇人见面

    远离京城的南辕城,人口是京城的十倍之多,这里有来往的商贾,游历的侠客,边防的官兵,熙熙攘攘的闹市比京城热闹许多,也杂乱许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多数习武的世家也都在南辕城,常年稳坐武林盟主之位的柳毅便是江湖公认的正道之主,不过英雄命短,几年前被魔教教主所杀,从此之后武林盟主的位置便一直空着,有人认为柳家长子柳清河理应继承,也有人认为应继续举行三年一度的武林争霸会来决定新任盟主。

    不管是直接继承还是在争霸会上胜出继承,柳家自然是想让柳清河继任柳毅的位置,但他一心只想为父报仇,此仇不报他寝食难安,何谈继任?

    这也并不是秘密了,南辕城的人都知道柳毅是被魔教教主杀的,那人行踪无定,喜怒无常,凶残嗜杀,可怜柳盟主死前还遭到了非人的折磨,连尸身都不完整。

    “下个月就是武林争霸会的日子,但是……”柳清河摇了摇头,“即使我赢得了盟主之位,却连杀我父亲的仇人都找不到,我有何颜面以对家父?”

    系统:没想到两个攻略目标竟有杀父之仇!宿主加油,用你的大棒化解他们的恩怨吧!

    池安然:我先一棒子把你打烂再说。

    池安然略微有些不解,他倒不是很了解这些江湖组织错综复杂的关系,不过以他的眼神来看,柳清河功夫尚可,就是为人单纯直率,如若对上李寻安,只有被阴死的份:“我听说天悬楼只要给银子,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难不成还寻不到他的人?”

    昨日天悬楼可是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告诉了影寻安教所在,没道理柳清河几年都寻不到人。

    “天悬楼的规矩,凡是正道世家所出请求,有所不受。”柳清河言辞愤慨,“天悬楼本就是为小人遮风挡雨之处!……不过我也找到了寻安教现今几处教址,只是狡兔三窟,我也不能毫无把握便独自擅闯。”

    这倒是没听说过,天悬楼在京城的势力也不小,不仅能够花钱通晓讯息,还能买凶杀人,确实像一个为阴险狡诈的小人的组织。所谓有所不受,是指天悬楼可以拒绝正道人士的悬赏,或者是拒绝执行悬赏的部分内容。

    也是,你都自诩正道人士了,怎么能跟小人用同一种手段,从天悬楼获取情报?既然是正道人士,那就该报官嘛。池安然没来由地想到这如同蛇咬尾一般无解的问题,觉得有点好笑。

    一路颠簸,在柳清河的指路下到达了柳庄。

    池安然跟着进了门,柳毅已过世三年左右,柳庄中做主的便是柳清河,即使他年仅二十三,比池安然也就大个五岁,性格也不够稳重,但整个柳庄上下还是以他为主。

    坐于正堂,柳清河吩咐丫鬟为池安然倒茶,自己便说回房换件衣服来,耳力不错的池安然便听到正堂门口两个鬼鬼祟祟的少年和一个娇小的少女互相掩护着小声谈论着什么。

    “大哥带什么奇怪的人回来了?”

    “哎呀,你看,那公子哥比大哥还要俊俏几分!”

    “霞儿!你一介女流,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呸,你管我呢?有本事去向大哥告状啊,告状精!”

    柳清河正换了一身正装回来,便敲了几个小鬼头:“都在此议论什么?随我进去见客。”

    “见笑,”柳清河带着两个少年和一个小萝卜头进来,一一介绍,其中两个长得十分相似的双胞胎兄弟都是与他的亲弟弟,另一个更小一些的丫头,“这是我两个胞弟,大的是柳清溪,小的是柳清流。他们俩是一齐出生的,都是才满十五。这丫头是我二姨娘的女儿,名唤柳霞儿,才满十岁,调皮得紧。”

    这一家子人的名字都太正道了点吧,池安然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发什么愣,还不见过池大哥?”柳清河见他三人都一副呆愣的样子,不由得催促道。

    “池大哥好——”三人整齐划一地说道。

    柳清河拍了拍柳清溪的头:“去,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一会,大哥有事要谈。”

    “知道了大哥,再见池大哥!”三人推推搡搡地出去了,刚出了正堂的门便声音大了起来。

    “池大哥真好看,他的眼睛好长好长!你们看见了吗?”“我觉得还是大哥好看一些,大哥的眼睛比较有神!”“对对!你们觉不觉得池大哥的眼睛有点死气沉沉的?”

    好家伙,死气沉沉的眼睛的主人全听到了,池安然眨了眨眼。

    “童言无忌,几个小子从没见过外人,还望安然不要在意。”柳清河尴尬地笑了笑,他其实也觉得池安然的眉眼十分好看,但神色总是懒懒的,显得没精神。

    “无事,我常被如此说。”池安然不甚在意,虽然他在这个世界是尊贵的池家独子,但在以前的世界没少被同事嘲笑总是像一只睡不饱的猫,眼睛死活睁不开像李荣浩。

    寒暄过后,柳清河便带着池安然去城里的店铺买些貂裘,马匹之类物品。

    影像个隐形人似的跟在远处,柳清河便装作不知,拿起一件白色狐皮大氅:“安然,这件如何?”

    “甚好,只是……”柳清河的直男品味让人不敢恭维,池安然点了点那护颈处一颗好大的狐狸的头颅,“这个有些碍事。”

    “这位公子,不如试试这件?”老板娘热情地拿起另一件灰色的貂裘,摸起来毛茸茸的手感很好,而且样式也不浮夸,池安然试了试穿着也刚好。

    “就这件吧,影。”池安然刚想叫影过来付钱,柳清河便掏了银票给老板娘。

    “就当我尽地主之谊,安然可不要拒绝。”柳清河笑着说。

    怎么会,他可不是多客气的人。

    之后又去挑选马匹,这方面池安然不懂,便听从柳清河的建议买了两匹十分精壮的黑马。换下来的马便直接低价卖给了马商,老爹要是知道他高价买来的骏马被贱卖了一定会痛骂池安然是败家子。

    一天的相处下来,池安然觉得柳清河真是个话痨,他都不怎么说话,对方却一直热心地给他介绍南辕城的美食,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时不时也有路人向柳清河打招呼,看来他是个热心肠的人,南辕城的百姓对他很是熟悉。

    而柳清河则是觉得池安然性子十分安静,无论他说什么都静静地听着,只是偶尔点点头或者言简意赅地回复,根本不似那些京城的纨绔子弟——他年少时曾跟着父亲到京城办事,见过不少心高气傲的京城公子哥,他们肆意妄为,年纪轻轻便身体虚浮。

    柳清河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他如此想便如此说了:“安然同那些京城公子全然不同,倒像是高风名门之子!”

    “清河不要取笑我了,铜臭之子还差不多。”池安然寻思他脑补的“京城公子”,应该就是殷浪那种,一天到晚除了吃喝嫖赌啥也不干的家伙,但其实他还挺可爱的,想到殷浪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池安然突地有些想念起他来了。

    两人相处还算融洽,逛到一处小摊,池安然突然挪不动步了。

    这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桃酥。京城很少有卖的,可能是因为爱吃的人少,多是从一些食坊定做送往池家,算算日子出门已快一个月,好久没有尝过桃酥的味道了。

    “安然可是喜欢这桃酥?”柳清河见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小摊,便让摊主包了一袋付了银子,纸包递给了池安然,“方才我与你说南辕城的烤鸭乃一绝,难怪你毫无反应,原来喜欢吃这种甜的小食。”

    池安然不客气地接过来,拿出一枚咬了一口,与在池府吃的有所不同,清甜而香脆,不由得直接将整个桃酥塞入嘴里,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之后才说:“比京城的好吃一些。”

    说罢他甚至想多买几袋带在路上吃,被哭笑不得的柳清河阻止了:“桃酥在南辕城随处可见,在北国也不是什么稀奇物,虽说现在天气凉,你买那么多放久了也不好入口啊。”

    对此一无所知的池安然闹了笑话,但他吃着桃酥不紧不慢地跟在柳清河身旁,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嘴里甜甜的,他就心情好,没什么欲望的人最好满足。

    一晃到了傍晚,柳清河带他去南辕城有名的食府——聚龙斋吃了晚饭,带了几份香喷喷的烤鸭,让随从先行带回去给弟弟妹妹,自己则陪着池安然闲庭信步随意逛逛。

    两人在湖边的亭子小憩,看着池安然欣然地将鱼饵缠绕在钩上扔到湖里,此刻柳清河才知他为何要让影随身带着一支鱼竿。

    “安然还真是特别,喜欢的东西也十分特别。”看着他像一只安静的猫,静静地等着鱼儿上钩,全神贯注地盯着湖面的涟漪,似乎能看到底下鱼儿咬饵的画面一般。

    过了一会儿有鱼上了钩,池安然正准备收线,突地一个人影飞身过来,仿若蜻蜓点水般地踩了一下湖面,那条鱼儿便被他抓在手里,稳稳在池安然面前落地。

    “一条草鱼而已,想要本座可以抓很多给你。”李寻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将手里活蹦乱跳的草鱼随意地又扔回了湖里,他身轻如燕,仿佛后面的伤口早已好全了,“何须花时间钓?”

    池安然懒得解释钓鱼和抓鱼是两码事,他现在比较好奇这两个仇人见面会是怎样的修罗场。

    柳清河已拔出长剑,剑眉紧皱:“李寻安!”

    “怎么不说话?”李寻安似是没看到一边剑拔弩张的柳清河似的,自顾自地撩起池安然的发尾。

    “住手,李寻安!……安然,你认识他?”柳清河下意识地想阻止他,却也搞不清这二人的关系,他从前也碰见过几次李寻安,但问起当年柳父之死,他却从不回答。

    “嗯。”池安然最烦解释来解释去的了,这两人有仇自己一边斗去就好了,扯上他做什么,“我看是你们二人的渊源比较深。”

    “这就要撇清关系了?可真让本座伤心。”李寻安一手暧昧地环上池安然的脖子,另一只手威胁似的抚着他的喉结,池安然看见他手腕处被绳索捆绑留下的淡淡血痕。

    “你少套近乎,今日我便要为父报仇!”

    柳清河顾不得那么多,拿起长剑便刺了过来,李寻安往后一跳便离开了池安然的身子,也顺势躲开了长剑。

    “本座又不是来找你的,你可真是烦人。”这柳清河缠着自己也好些年了,功夫虽与自己平分秋色,可人太笨,李寻安从不认真和他打,此刻更是一边躲避长剑,一边拿出暗器蹭着柳清河的身体打过去,不一会便将他的衣服划得破破烂烂,“柳清河,你不会是有断袖之癖才追着本座不放的吧?”

    “胡言乱语!”柳清河气红了眼,这厚颜无耻的李寻安方才粘着池安然的样子才像是断袖,竟好意思污蔑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