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迫嫁人
第七章 被迫嫁人 已是半夜,殷浪感觉软筋散的药效已尽数散去,池安然早已趁着外面的宾客都各自离开,便带影回自己的卧房歇了,并表示这个婚房可以让他暂住一晚。 其实想说待在他这贴满大喜剪纸的婚房不太合适,但也不好意思说要去睡池安然的房间。 然而让殷浪在看着他俩颠鸾倒凤的红木雕云纹新床上入睡,就太强人所难。故而只是靠在桌边打盹,等到药效散去,便打算趁夜回府。 将门轻轻地打开一些,似乎没有听到外面有人的声响,殷浪这才放心地出来。 “想走?”还没走出两步,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殷浪慌张地转过头。 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也带了面具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装着的高大男子,正是将他陷害至此的殷兰和她那私奔的情人。 “你!你竟敢回来?”殷浪打小受到的良好家教使他即使愤怒得发狂也只是声音稍微大了些,眉头紧锁,此时身上还穿着那身滑稽的大红喜服,怒斥起来没有任何的威严,“殷兰,你今日所作所为,知不知道枉费了多少爹平日对你的疼爱与栽培!” “呵,疼爱?栽培?”若不是此刻在池家的府邸,殷兰定是要大笑出声,“殷家从来只有你殷浪一个儿子,所有的疼爱与栽培全数给了你!我殷兰何来如此福气?” “你……”殷浪见她去而复返万不可能只是为了嘲讽自己一番,他一副没有习过武的虚浮身子,拼死了也逃不过殷兰旁边那个姓秦的,于是他的口气便软了一些,“兰妹,我是男子,你是女子,何必要争个高低?爹说过,女子本就不如男……” 谁曾想这番话却是踩了逆鳞,殷兰从小仰慕快意江湖的侠客,只想成为浪迹天下的侠女,只因为自己是殷家长女,即使不是嫡女都要早早地开始那些嫁为人妇的准备,一直以来都在扮演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娘一心只想让她嫁个好人家,而爹呢,从小到大都对她不管不问就罢了,就因为一个口头的约定就把自己嫁了出去,她连身边的秦云都未曾给过好脸色,只把他当逃离殷家的工具,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听说还是个断袖的轻浮公子?! 眼前的殷浪还在小心地劝说自己回头是案,殷兰冷笑一声,冲秦云微微点了点头,他便一步跨过去,在殷浪要开口呼救之前,用一块沾了迷药的布将他捂晕过去。 “我的大哥平日最喜香软女子,本想看他被池家少爷玷污的可怜样子,看样子似乎是没喝茶水。”殷兰指使秦云将他搬进婚房,扒光了衣服放在床榻上,对秦云说道,“阿云,在他身上弄些痕迹,你知道要怎么做。” 说罢殷兰便放心地先出了房间,她虽年仅十六,但性格狠辣,痛恨殷浪得到了所有的宠爱还不学无术,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帮忙打理钱庄的生意,羽翼未丰便要嫁人!她冷笑一声,秦云爱惨了她,为了得到她什么事都会帮她做的,男人就是这种蠢东西。 抱歉了殷家的大公子,兰儿答应我此事解决后就同我一起去游历江湖,一生一世一双人。秦云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双指并紧,在赤身裸体的殷浪身上掐出一块又一块的青紫。又将下了春药的茶水往他嘴里倒了一些,昏迷过去的人只能喝进去几滴而已,但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快天亮,足够让殷浪的身体保持一炷香时间的潮红。 …… 池家独子的大婚可是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婚当日,本应嫁到池家的二小姐殷兰消失不见,婚房内的新娘却换成了殷家的大公子! “听说池家老爷早上去看儿媳怎么还未起床,丫鬟进去了才发现新娘子是个男子!”茶馆内的说书先生看到今日座无虚席,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缓缓地说道。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殷家二小姐的哥哥,殷家大公子,殷浪!” 本来屏息凝视听着的人们像沸水一样炸开了锅,那殷浪是京城有名的多情贵公子,如今竟然阴差阳错嫁给了一个男子?听说池家的独子是断袖,难不成是殷家故意搞错? 整个京城的沸腾先按下不表,此刻宿醉过后的殷风和池老爷可急白了头。 正堂里,丫鬟奴婢已都遣去门外,偌大的堂屋坐着两个脸色难看的中年男子,而池安然坐在一旁喝着清粥,对面是惴惴不安在屋里踱步的殷浪。 “然儿,你还敢如此悠闲,还不快给你殷叔道歉?!”池老爷简直想一刀捅死这个逆子,想到这是爱妻唯一留给自己的孩子,他又不能忍心,看来是太惯着这小子了,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池安然莫名地看了老爹一眼,无奈地说:“爹啊,我没做的事怎么道歉?昨夜我是在自己卧房睡的,冤枉啊。” 他也很奇怪殷浪为什么第二天一大早浑身赤裸面色潮红地躺在喜床上,不过池安然可是不在场的,丫鬟进去的时候便只看见殷浪一人。 “池伯父,确实不是池兄所为……”殷浪尴尬地抿了抿嘴,“昨日我被殷兰带人迷昏了丢到池兄的房间,后来……我出来的时候又碰上她,就……这样了……” 说得有些含糊,可能是觉得丢人,但大抵还是让其他三人弄明白了。 “家门不幸……简直家门不幸啊!”殷风悲痛地扶着额头,“为父一直教导你要多学武艺,不要自恃甚高,如今变成这样……要我如何收场?” 说罢便让两人退下了,殷风要和池老爷商讨一个对策出来。 于是池安然和殷浪在偏堂坐着,相视无语。 殷浪自己心里打着转儿呢,他一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浑身那样子,也以为被人做了那档子事,一时痛苦得想要直接不管不顾地逃走,连殷家都不敢回了,但听了消息赶来的池安然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身上是被掐的,出言劝住了他。 “即便如此又如何……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我代替殷兰嫁给了你,教我以后如何做人……”殷浪看池安然仍不紧不慢地吃着糕点,绝望地叹了口气,“男子嫁给男子这种事我从未听说过。” 系统:真好,阴差阳错又收了一位目标人物,没想到宿主看着没用,原来运气这么好! 池安然无视了突然出声的系统,这糕点做得还不错,就是比起师父的手艺来说差了点,拿起一块塞到殷浪嘴里:“我爹会想办法的,你急也没用,先吃点。” 他从小到大闯的祸都是老爹解决的,他一点儿都不急,再说了他本来就有断袖的名声在外,这件事就算不解决,池安然也没损失。 殷浪干涩的嘴唇动了动,还是将糕点嚼了嚼吞下肚去,只觉得眼前的池安然淡然得如同此事与他无关:“池兄,我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不知你介意否……” “叫我名字就行。”池安然只习惯了身份低微的奴仆给他的尊称,殷浪怎么说也和自己是同等地位,池兄池兄的听着耳朵痒,“如果你要问我是不是断袖,是,昨夜你又没瞎。” “不、不是……”殷浪昨夜看得一清二楚,自己还跟着胡来了三次,忍不住脸发烫,偷偷看一眼池安然,又觉得他毫无察觉,便装出一副冷静的样子说,“我是想问,昨夜那个……男子,同池兄……同安然是什么关系?” 突然就直呼其名是不是太过了一些,但总不能直呼全名,殷浪的内心仍然波涛汹涌。 “是我的影卫。” “呃……冒昧问一句,安然兄与影卫都会,做那样的事?”似乎是觉得池安然好像有问必答,殷浪便大胆地问了出来,他也有影卫啊,但是平日都嫌烦不带在身边,昨日更是因为大白天去青楼闲逛把影卫支走了,结果把自己害惨了。 “我只有影一个影卫。”池安然被这句话整得陷入了沉思,影是自己的贴身影卫,上床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本来影卫是很多人的,但是跟在身边的影一个人就够了,人太多了呼吸声会很吵。 “原来如此……”可以理解为只跟他一人做那事的意思吗?殷浪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了,依靠自己的理解想了想竟然觉得这人还挺专情的,和长期到处留情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我、我没有被那个……”殷浪十三开荤,十五便流连青楼,不过他也怕青楼女子肮脏,所以是包下了几个长相才艺都为上等的姑娘只服侍他一人,腻了便再换一批,都是要初夜还在的,单论床事经验比池安然不知道丰富到哪里去了,但如果是男子之间的床事,他就一窍不通了。 这人怎么有点傻乎乎的呢?池安然瞥了他一眼:“你连自己射没射都不清楚?” 咳咳,他昨晚自己弄了三次,被药迷昏之后醒来内心非常胆战心惊,实在有点搞不清到底那个感觉是被迷昏之前,还是迷昏之后了……殷浪晃了晃头,不敢说出缘由。 “也对,你昨晚已经射过三次了。”池安然突然想起这回事,说了一嘴。 ”噗——“殷浪立马四下环顾,确认没有奴仆在附近,还是压低了声音,尴尬地说,“你……都看见了?” “嗯。”池安然寻思你那动作也不小,我也不瞎好吗,他想了想还是贴心地告诉殷浪,“阿影每次被我折腾之后第二天都合不拢腿,我看你的腿挺好的,不像是被上了的样子。” 这人……为什么说话一定要这么直白?!纵横风月的浪子殷浪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又想到昨夜自己做那事也被他二人看在眼里,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 两人交谈了一会,便听到正堂的两位老爹唤他们过去。 “我和你殷叔商量好了,既然殷公子已经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便就留在池府吧。”池老爷喝了口热茶,他们商量了半天,这竟然是损失最小的办法,“然儿,你也不小了,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以后不要再跟影卫厮混,好好对殷公子。” “啊?”池安然和殷浪同时发出短促的疑问。这两位明明知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却还作出如此对策? “爹……”殷浪抬起头看自己老爹,希望他立马出声否定池老爷的话,却对上他无奈的眼神。 “儿啊,如今你二人成婚之事已经传遍京城,就算我带你回去,以后你怎样娶妻生子啊……现下没有更好的法子,你暂且留在池府几日,爹一定想办法让你能够完好无损地回到殷家。”殷风说得就好听多了,但办法是没有改变的。 “……”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语凝噎。 殷浪垂头丧气地离开正堂,一路上的奴仆见了他都热情地叫道:“见过少夫人。” 老爹,别说几日,现在他就快疯了啊!!! 虽说池老爷一向疼自己,但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南国从未有过两个男子成婚的事例,池安然已经走出了门百米,又偷偷地跑回来偷听墙角。 “殷风啊,”池老爷私下无人时都直呼殷风的姓名,他摇了摇头,“你这将计就计,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点。” “一开始我还真没想到,早间听到这事都快气死了,”殷风抿着嘴喝了口热茶,“殷浪那孩子玩心是重了些,但好歹是玩女人……哎呀,你别瞪着我,我没那意思。” 池老爷哼了一声:“我二人的名声可尽让两个小崽子给毁了。虽说借此让然儿能少与影卫厮混,也是好事。但是,殷风,这件事可还是你做的主,你自己可不要后悔。” “放心吧,自己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吗?”殷风摆摆手,“如今他与你家然儿同岁,早已到了适婚的年龄,还一天到晚到处晃荡,他就是一直没缺过女人。现下让他先在你这待一阵子,我给物色一个好的,他肯定会答应娶亲的。” “看不出来,为了让儿子娶亲你连这事也做得出。”池老爷感叹了一句,又不怀好意地说,“别说我没提醒你,然儿那小子我是管不住他的,万一……” “没有万一,连京城的乞丐都知道那小子有多风流,怎么可能真的臣服于一个男子。”殷风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想到将计就计的法子,这一点他自然也想过了,“我看然儿也只喜欢他那影卫吧,这么久了,也没见换过人。” “算了,不提那两个臭小子,你二女儿的事情打算如何?” “二女儿?做出这种事情来,可不要再说是我女儿!她娘亲在家里都哭出病来了,也寻她的人不到。我已经向天悬楼发了悬赏,”殷风冷笑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原来如此。 池安然吹着口哨离开正堂,就知道两只老狐狸没安好心呐。这事他就不和殷浪说了,以免节外生枝,不过老爹的期望肯定是又要落空了。 “阿影,拿鱼竿来。” 今天天气不错,适合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