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留双性小机械师，便宜徒弟上线
和人形犬待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丝纭自己都感到饥饿，她才慢慢地站起来，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丝纭对于其他人的眼神其实是很迟钝的，但她离开人形犬房间时捡拾起的电击器，上面又开始显示强力的信号。而且这信号十分稳定，这让丝纭确定，一定有谁携带着某种稳定的机械产品一直跟随在她的身边。 于是在兜兜转转了几圈之后，丝纭停住了脚步。她特地挑选了一个宽敞的空间，便于她观察周边的地形。她回头后，一头柔软浅棕发的少年慌张地想躲避回去。 “站住。“丝纭冷冷地说。那少年慢腾腾地挪出来，身上还有刚刚他自己母亲腹部里喷溅出来的血。正是那个探监室里被拍摄录像的孩子。他看到丝纭眼神冷漠地看着他，快速地扯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哥哥……？“ 丝纭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他看丝纭的反应，有些怯怯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丝纭：“哥哥，我看到你在捡这个……“他手上拿着的，赫然是刚刚被踩烂的相机。 这个孩子即使在同龄人当中偏矮，脸蛋也长得年幼，但依旧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面对丝纭时却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哥哥“这个称谓，表现得特别乖巧。偏偏这张脸也生得好看，说起这话来完全没有违和感。但这并不是让丝纭最惊诧的地方，她盯着那孩子手上的摄像机，记忆中，这东西应该已经被踩烂了。而且这东西对这孩子来说显然代表着一段不好的回忆，现在他却把它带过来，交给她。 “这是……你修好的？“丝纭知道，按这个少年的衣着，根本不可能花钱找人修好这部摄像机。 “对的。这是我刚刚修好的，刚刚他们踩得好狠，废了好大的力气呢。“少年讨好地点点头，”哥哥你的包里装的都是机械产品吧？你应该需要这个……“ “不需要，只需要你别跟着我了。“丝纭想绕开那个少年走开，她暂时不想牵扯多余的麻烦。快速地修好一个明显已经被踩烂的相机，这个少年显然有着过人的天赋。 “哥哥是会在集市上摆摊吧？每天早上？哥哥会捡机械产品，然后修好，拿去卖是不是？”那少年突然开口，清越的声音却让丝纭感受到一丝不妙。他继续说：“哥哥也看到了，如果我可以拿这些东西修好了去卖……”他的字句里，甚至带上了一些威胁。以他的天赋和体能，完全可以抢占丝纭的工作。在他的认识里，丝纭绝不会舍得损失这么一份油水高的工作。 “那就随便你。我换个工作，正好修机器太费脑。”丝纭头也不回，轻飘飘地扔下这一句话就继续迈开腿。她但凡表现出一丝在意，就会被抓住把柄。所以即使她无路可退，也要装出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 反而是那少年开始慌了。“哥哥……我不要什么，我刚刚看到你从狂犬那里安全地出来……我只想求你，留下我！” 丝纭没理他，他就小步地追着丝纭，“这个摄像机运用了最先进的技术，原芯有新能源，可以拆出来卖个好价格……我没钱了，哥哥，我只想找个地方住下，我……” “没钱，你可以自己把芯片和相机卖了。我不需要这东西。” “可是姐……哥哥，你看到了相机里面的东西……”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丝纭停下脚步，语气发沉。 “哥哥，你刚刚看到了……相机里面的东西？”少年眨巴眨巴眼，无辜地看着丝纭。丝纭却只注意到了他险些喊出口的那一声“姐姐”。 她知道，很少人能看出她是个女人。就连藜佰看出她的身份，也只是因为有渠道关注到红玫瑰的动态。在她这几天接触的不少人中，基本没有能发现她是女人的人存在。但这个少年以他敏锐的眼神，似乎一下就看透了她。 他似乎是无意的。他拙劣地用着最粗糙的威胁，说着最无厘头的请求。又似乎已经熟悉了许多东西，比如，在外人面前喊她哥哥。 他不仅看出了她的性别，还看出了她想要瞒着的东西。无论这是出于直觉还是出于推断，这个能力都有些惊人。就连那没来得及喊完的“姐姐”，丝纭都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拒绝你，你会跟着我多久？”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丝纭望向那个少年。得到的是肯定的回望：“会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刻。我叫维兰托。哥哥，我学过绸族的语言，能够很好地和你进行沟通，我还知道律族的语言，可以帮你处理他们的订单，还能帮着你修机械，无论是煤油、电力还是新能源，而且内外网芯片的维护我也会一些……” 维兰托的眼睛亮亮的，抓住最后一丝机会阐述着他身上有利用价值的地方。丝纭沉吟了一会，朝维兰托伸出手：“摄像机。”维兰托殷勤地把摄像机递给丝纭。 拿过维兰托手上的摄像机，丝纭调开了画面。除了屏幕已经碎裂，找不到东西替换之外。其他的部分都已经可以正常使用。她翻看着里面的东西，每翻一段时间，脸色就会凝重一些。 考虑到这里还有其他囚犯，丝纭对他说：“跟我回去吧。“ 藜佰的眼神比她更毒，显然更能看出应不应该将这个人留在身边。当丝纭带着维兰托回到房间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一天了。藜佰看到她进来了，似乎有些不悦，就连维兰托都感觉到了低气压，讷讷地扯着丝纭的袖口，躲在她的身后。藜佰看到丝纭身后还跟着个维兰托，索性转过头去，什么也没说。 他方才闷闷的揪心似乎已经成了多余，他果然不应该去担心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和预料之中的一样，没有关心，没有警告。丝纭不知怎么地松了一口气，藜佰的沉默，至少说明维兰托是可以被留下的。维兰托自从跟着她之后，就乖得像只收回爪子的小猫。丝纭却一直想着刚刚在摄像机屏幕里看到的东西。维兰托不仅修好了摄像机，还复原了储存卡——一般的机械师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粗糙的环境下做到如此高精度的工作。 而且储存卡里的东西，是维兰托自己，被一个恶心粗糙的中年男人翻来覆去性侵的视频。维兰托是一个漂亮的双性人，有一具极其诱人的身体。透过破碎的屏幕，可以看见他身下柔嫩的女性阴户被操开，膨胀得肿大，含着别的男人丑陋的鸡巴。而同样鼓胀的菊穴已经开始渗出白色的液体。视频里，能明显得看到维兰托的脸。 就是这样的视频，被维兰托修复好，毫无顾虑地交给了她。在丝纭观看视频的时候，维兰托也始终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她身边，眼神不知在望向何处。就像视频里的那个任人摆弄的活人木偶。丝纭摸不透维兰托在想什么。 软肋的递交，就意味着契约的建立。丝纭叹了一口气。她从不相信任何人漂亮的承诺，但这种实实在在的交付脆弱点的感觉让她不得不认真面对这个诡异地建立起来的关系。 这台摄像机，丝纭是不可能再把它卖掉的了。因为它已经被赋予了本来没有的含义。 “你就睡这张床。“丝纭指着对面的上铺对维兰托说。这里的床位都需要付费，但丝纭相信，以维兰托的能力不多久就能赚到不少钱。 她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下铺。它们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机械，但成色已经比之前在垃圾堆里捡的好上不少。随着当啷哐当的响声，机械物件堆到床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堆。维兰托期待地看着丝纭，只等着她一声令下。 “把这些修好，让我看看你的能力。“丝纭的声音里没有参杂更多的情绪。她知道对于维兰托来说，任何威胁都是无效的。维兰托有自己独立谋生的本事，随时可以离开。 收到任务，维兰托小小地欢呼一声，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小套工具，丝纭一开始还抱着学习的想法观摩，越到后期就越觉得眼花缭乱，索性先上床睡觉。只是维兰托的动静吸引了藜佰，反而是藜佰静静地开始观察维兰托的动作。 而修理机械的维兰托就像进入了一个完全另一个状态，操作到入神。直到床上的机械全部都修理好，维兰托一个个将它们摆放整齐，对藜佰露出了一个纯真无害的笑容。 他以一种不会吵到丝纭的音量，小声说：“你好，我叫维兰托。“ “藜佰。“藜佰也回应。维兰托没有理会藜佰的神情，也默默地爬上床睡觉。他看着已经睡得很死的丝纭，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也睡去。 一间房里的三个人，就这么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等待蜂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