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与狐说在线阅读 - 10 想要吗(微h)

10 想要吗(微h)

    楚璠觉得这一夜都要睡不好了。

    她被吸血取阴,但从未学过术法,不懂调理,子微怕又出白天那样的差错,夜间便宿在了她的房里。

    床铺不算太大,她略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身体。有时是腿,有时是胸膛,更多的是尾巴。

    那些尾巴慢慢游移过来,缠在她的脚腕上——温热的,像今晚他吻过来的唇,干燥柔软,缱绻又温柔,清香通透。

    现在这股香还挥之不去。

    楚璠呼吸莫名沉重了些,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过了很久,直到月上眉梢,她才缓缓睡去。

    清晨,子微醒时,床上是空的。他体内的仙骨封印已经渐渐褪去,这段时间会格外嗜睡一些。

    楚璠坐在石桌旁,侧对着他,手里拿着些月白丝线,指尖纤细,快速地交缠编织着。

    “楚姑娘?”

    他走近了,能看见日光打在她的脸上,镀着一层金边似的,连腮上的绒毛都纤毫毕现,像一团暖融融的云彩。

    楚璠闻声,朝他看了一眼,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浅笑道:“剑穗,给昆仑剑做的,道长觉得好看么?”

    月白穗子在她手里晃晃荡荡,更衬得指如青葱,嫩白莹润,子微只稍瞥两眼,便敛了睫,含笑着点头,“好看的。”

    楚璠自个儿又细细看了一遍,“阿兄喜欢轸穗,我每年都要帮白泽编一个,技艺应该是不错的。”

    子微接过剑穗,将它系在剑柄之上,昆仑剑身细长,通体淡蓝,上面纹白珠桂枝,优雅非常。

    “你抱着它,别人若问起你,便说是我的侍剑者。”他又把剑递给她,提醒道,“千万别忘了拿。”

    楚璠嗯了一声,有些羞愧道,“好的。”

    昆仑有客来,子微让她先行用饭。

    他出门后,收起狐尾,双手拢于袖中,眼睛微阖,睁开时便成为了墨色,青白衣衫由浅入深色,像是水墨画般层层晕开。

    来者一男一女。

    女子白纱覆面,眼角覆着些许湛蓝鳞片,眼眸深邃,衣饰皆缀珍珠,腰挂长鞭,体态轻盈优雅。男子高大魁梧,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见到子微时,女子面容略带惊讶与欣喜,“原来轩辕族说子微先生出世,竟是真的。”

    子微略身鞠礼:“龙女远道而来,辛苦。”

    龙女连忙鞠躬,一时情起,眼泪滚落下来,姿态楚楚可怜:“先生不知,天魔一事确实是因我们南海而起。鲛族想要夺权,双方交战起来,镇守天魔的龙珠便被趁乱偷走了。”

    子微皱了皱眉,淡声道:“有内应,或有歹人。”

    他施的咒印,自己最为熟悉不过,只要沾一丝魔气,龙珠便会启动大阵,怎可能会被悄然偷走。

    不是天魔强行突破,那便只能是南海修士把他给放了出来。

    龙女抹了抹泪,有些尴尬道:“确实如此……所以族中派我来,是想恳请子微道长,再次镇压天魔。”

    子微淡淡扫了她一眼,道:“你们这些年来,又懈怠了。”

    龙女不语。放眼十四州内,不论是不周方诸,还是轩辕蜀山,皆有后继能人,只有他们龙族,内乱不休,甚至快连地盘都保不住。

    龙女俯身,音调楚楚:“静姝求求先生……”

    子微后退一步,音调更冷了些,“明日启程,我会跟在你们身后。龙女,不必如此。”

    静姝跪在地上,却依然久久不动。

    室内一片沉默。

    毕方在旁边冒着冷汗,天下谁人不知,南海公主曾求过子微共结道侣,只是被他拒绝,现在场景如此尴尬,这又该怎么办。

    偏偏这时候,楚璠又出来了。

    她抱着剑,从竹楼里冒了一个头,看了看子微,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观察了下子微的脸色,斟酌一番,过去把静姝给扶起来,安慰道:“姑娘莫要担心,子微道长已经答应去平乱了。”

    龙女瞥了一眼她脖颈上的红痕,垂目哽咽着,“谢谢姑娘。”

    毕方差点乐得笑出来。

    子微顿了会儿,轻声道:“楚璠,你过来。”

    楚璠想了想,放下美人纤细的手臂,依言退至他身后,“道长……”

    “不要乱跑。”

    楚璠摸了摸昆仑剑上的穗子,低低应声,“哦。”

    子微无奈,“没有凶你。”

    楚璠看了眼静姝龙女,小声道:“阿兄说过,也不能凶别的女孩子的……”

    子微更加无奈,竟跟她说了一句:“你见过你阿兄对别的女孩子说话吗?”

    楚璠挠挠头,“好像也没有……”

    子微暗叹,放缓了声音,“你去收拾一下,明日要启程,今夜早睡。”

    楚璠讶然又惊喜,问道:“不是说最短一月吗?”

    最后,子微说,“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子微看她一会儿,转身走了。楚璠跟在他身后,突然被一女声唤住,原来是龙女缀在她身后,细声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楚璠停住步子,望了一眼前面的子微,悄声说,“你要干什么?”

    原以为是个笨妹妹,没想到也是有点防备心在的,龙女静姝清咳了两声,笑道:“姑娘莫要多想,我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楚璠随意应着话,“嗯?”

    静姝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特别是那双琥珀淡色的眼睛,细湾的眉目,笑意渐渐淡下去,嫣唇吐出八个字,“蜀山剑修,姓楚名瑜。”

    “他联合鲛人抢我龙族不老药,你知道吗?”

    楚璠当然不知道。

    她待在楚瑜给她划分的一小方天地里,除了每月被取一些血,几乎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至少楚瑜是这么觉得的。妹妹就该活在他的羽翼下,当他一个人的菟丝花。

    楚璠声音有些发抖:“我不知道。”

    静姝手指搭在白玉鞭柄上,深深看了她一眼,“鲛人骗了他,龙族的不老药是假的。”

    “所以呢?”

    静姝停下步子,声音略带着些怜惜,“楚姑娘,龙族的不老药,早被天魔抢去了。”

    *

    楚璠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怎么也想不通,阿兄为什么要抢不老药。

    修仙之人,所求无非是长生久视,全性葆真。可他区区二十五岁,已达到旁人难以企及的顶点,有着锦绣光辉的坦途。

    他不需要这种东西。

    楚璠隐隐明白,是谁需要这种东西。

    她的心一点点下沉,呼吸沉重,放在床板的手有些发颤。心腔又开始一抽一抽得疼,在悸跳、在翻涌。

    楚璠仿佛回到十年前刚上蜀山之时,不能接受灵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子割入喉咙,刺入肺腑。

    若阿兄是为了她落入天魔手里,她又该怎么原谅自己?

    吱呀一声轻响,子微推门而入。

    他一进来便看到楚璠伏在床上,肩膀颤抖,额上覆着一层冷汗,小脸惨白,乌瞳无光无色。

    怎么一个不察,就又变成这副模样了。

    “龙女跟你说了什么?”静姝说话时施了阵法,她本性不坏,他便没有做偷听这种事情。

    楚璠被他搂在怀里,摇了摇头,虚弱道,“道长,我不明白。”

    她说话时,微凉的嘴唇不小心擦过他的喉结,子微一顿,放缓了声音,问,“哪里不明白?”

    楚璠继续摇头,却不欲再说了。

    他拍拍她的肩膀,语气很慢,“那你知道,为何鸳花会认你为主吗?”

    楚璠把视线转在手腕上,直直盯着,扯出一个笑,“我也不明白。”

    子微用手描了描鸳花的图腾,掌下肌肤细腻,他轻声道:“我那时,控制不住妖魄,想把自己永远封印在昆仑山下。”

    不想活着,没有生机,旁人来抢他的鸳花,说要救人,他想,那便拿去吧,后来也没有多追究。

    只是没想到鸳花生了灵,还认了主。

    “我想活着的。”楚璠低低笑了声,嗓音嘶哑,“可兄长为我搜刮各路天材地宝,今天断了手,明天就断了腿。我当时想,那我还不如死了呢。”

    子微没有说话,轻轻点了一下她腕侧的图纹,细嫩花丝由内向外绽开,纯白无暇,蕊间一点淡蓝色。

    慢慢的,一些狐尾也移了过来,簇拥着那朵小花,和新开的花枝叠在一起,像是在起舞,更似缠绵。

    尾尖勾着花朵缠绕,绒毛扫过它的蕊,鸳花的花瓣开始一颤一颤地抖,蕴出淡淡的醉红。

    子微问,“好看吗?”

    她觉得自己像是那朵花,要被熏化了,也要被揉醉了,连思考都停滞混沌,只能由心道出,“很美。”

    他笑了笑,把头凑到她的颈间,越靠越近,鼻尖贴着她的脖颈,吐息很热,声音沉而暗哑,“楚璠?璠娘……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抿住她的耳垂,狐尾继续揉弄她腕上的花瓣,花瓣在颤,她也在抖,将她整个人都融成了一滩水。

    楚璠被他吸得很舒服,又有一种别样的罪恶感,她浑身软烂,骨头都似被揉碎了,听见他哑着嗓子说,“你知道吗,这才是真正的双修……独一无二的……我们之间的双修。”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吻了上来。

    子微揽住她,用狐尾将她一层层裹住,把她藏在身躯下面,叼住她的命脉一般,把舌尖探入她的嘴里,尝到甜美的汁液。

    她这个时候总是格外乖,舌尖磨蹭勾缠,小舌被他顺利吸住,他身上的清香味儿总是很浓,特别是这样交融时,又炽热,又浓烈。

    狐狸味。

    楚璠在心里胡乱地想,这个道长有狐狸味儿。

    子微握紧她的肩膀,慢慢放开她的唇,指尖隔着里衣,揉弄她的胸口,尾尖顶在她的下身徘徊。

    “想要吗?”

    楚璠眉梢软红,有一股痒从手腕流遍全身,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默默闭上眼睛,睫根微颤。

    子微靠过去,从她的腮亲到睫上,舔着她的睫毛,语气黏湿,还要问:“想要吗?”

    楚璠抓着一根尾巴,用手握紧,不让它乱往下伸,可她只有两只手,其他尾巴顺着腿根往穴口戳,绒毛浸湿,往花孔里钻,尾尖被嫩肉紧紧吸附着。

    她开始低喘,呜呜咽咽的,因为想憋着,每一声都又轻又细,像是软羽在搔弄着人心,更让男人热血翻滚。

    子微最后问,“璠娘……想要吗。”

    楚璠用胳膊回拥住他,拿舌尖堵着他的嘴,舔弄他的上颚齿尖,一下一下伸进去,流转了满嘴的松雪香。

    别问了,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