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商行
雁思归被沈铎按着啃咬,转眼就看到了营帐上两人交叠的身影,下面那个人双腿大张,被顶撞得不断耸动晃荡。 “别……沈铎……”,他竭力想让沈铎停下,压抑地小声喘息乞求:“会被看到……”如果他们两个人这种悖德变态的关系暴露在别人眼下,他会崩溃,他无法面对明天那些古怪探究甚至恶心鄙夷的目光。 沈铎咬着牙不说话,只是变本加厉地把他的腿掰得更开,恶狠狠地闷头使劲干他。帐篷里很闷,他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被汗水洗得发亮,额前的汗一滴一滴坠落到雁思归白腻腻的身上,雁思归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止不住地痉挛,紧得沈铎都疼得慌。 雁思归很久没被沈铎单纯泄恨泄欲似的对待过,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被顶破了,但这种不含取悦的性惩罚反倒叫他少了些心理上的煎熬,只是那种下一秒就可能被人发现的恐慌激得他紧绷到几乎要断裂,“关灯……关灯……”,他咬着牙关气游若丝道,生怕自己漏出半点呻吟,“关灯……” 沈铎一把将人抱起,边走边发狠地干,两个人的影子就这么清晰呈现在了帐篷上,简直就像是在现场上演激情戏,雁思归被那过于龌龊不堪的画面灼伤了眼,张口就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铁锈味瞬间在唇间蔓延。沈铎一声不吭将他抵在桌上,撞得肆无忌惮,灯绳就在头顶,只要雁思归能直起身抬一抬手就能够到,可偏偏沈铎就是要让他看得见摸不着,就是要让他承受这种功亏一篑的折磨痛苦,他看着雁思归那如同受了委屈的猫崽子一样楚楚可怜的模样,爱的抓心挠肝,恨得撕心裂肺,真是倒打一耙的家伙!“你委屈?”沈铎阴狠道,下一秒突然发力抽送,肉体拍打的声音陡然更响亮,撞得他溢出两声不堪入耳的娇喘,“我还委屈呢!” 雁思归瞳孔早涣散得没了焦距,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一片,只有本能驱使着他向上抬抬胳膊去够灯绳,绝对绝对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看到! 可奈何作恶的恶魔如此恶劣凶狠,那藕节似的胳膊刚刚哆哆嗦嗦地抬起又被他撞得无力地滑落下去。 沈铎凑到他耳边,“‘外卖’可送不到这来,明天后天我们也不回去。” 又一记重锤砸得雁思归本就混沌的神智几乎要魂飞魄散。明明他都做得那么隐蔽了,为什么沈铎还是会发现?! 报复的快感叫沈铎唇角恶劣的笑容不断扩大,宛如鬼魅一般再度粗声粗气地吐出诅咒,“紧成你这个样,老公不把你she到流出来都对不起你”,说着那精悍的腰便像装了马达似的加快了抽送的频率,雁思归崩溃地小声哭叫:“别……你别这样……” 沈铎松开了他的耳垂,要凑上去欣赏雁思归臣服于他可怜又卑微哀求的神色,谁知他刚一凑上去,两片软糯糯带着奶香的唇瓣就贴上来,窸窣颤抖着轻轻贴着磨蹭他的唇瓣,恍若真如舔吻主人撒娇的小猫咪。电流电得沈铎遽然酥麻到痉挛,恍若黑黢黢的夜里突然炸了一道闪电,脑海一道灿然白光闪过瞬间明亮如昼,雁思归不知道自己这么撒娇纯粹是火上浇油,沈铎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射了,一股接一股,浓稠滚烫的东西悉数喷洒浇灌在雁思归最深处。 也终于,雁思归在一阵失神后,崩溃地哭了,泪如雨下,似大雨滂沱。 配着那清艳绝伦的脸庞,简直雨打芙蓉似的,好看得要命。 沈铎的怒火被雁思归那么轻轻一蹭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留下来的只剩下柔软火热的爱意和越烧越旺的情欲,以及得逞后又心疼又得意的心潮起伏,他贴上去亲吻他湿润的眼帘,“雁雁乖,老公帮你把灯关掉”,说着长臂一伸,帐篷内瞬间陷入了黑暗,紧接着那压抑破碎的哭喘和清脆响亮的撞击再次响起,久久不息。 “雁雁知道为什么‘商行’基金会,会叫这个名字么?”待一切云销雨霁后,沈铎撑着脑袋一边抚摸雁思归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一边柔声问他。 雁思归其实已经意识不清了,自然不会答话,沈铎边自顾自地说,“这是沈征为雁桥霜成立的基金会,‘征’和‘桥霜’存在于同一首诗里——” “你知道吗,我们两个也在里面。我们是注定要一起回家的两个人。” …… “狗狗受过伤之后是会留下心理创伤的,可能有点抑郁,抗拒除主人之外的所有生人,需要主人更细心地照料,给他安全感。”店员蹲在雁思归身边说道。 雁思归摸了摸窝在他怀里一声不吭的傻狗,没说什么。 阿雁刚刚想摸一摸傻狗的头,结果吓得傻狗打着哆嗦就冲她狂叫起来,被雁思归按住哄了两声才平静下来,“它好凶”,阿雁蹲在一旁道,有点委屈,“以前没凶过我。” 雁思归把从一边的零食袋子里掏出一条拆开喂它,又把剩下的交给了店员,“这是他以前常吃的手工零食,我现在不方便照顾他,拜托你们了。” 雁思归带着阿雁走出店门,看了看不远处的甜品店,“要不要吃蛋糕?” 阿雁攥着他的衣摆刚要点头,一群带着口罩帽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不知从哪儿蹦出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就是他!”一个矮矮胖胖的男生指着雁思归大喊一声,那些举着牌子横幅人就开始骂街—— “恶心的男狐狸精!” “男小三!” “脏死了!心机婊!” “赔我姐姐!抢姐姐未婚夫还在网上泼脏水你不要脸!” “你插足别人的爱情还不算,还彻彻底底毁掉了姐姐的事业、人生,把她逼得抑郁自杀,你这个杀人犯!” “离我家哥哥远一点!他可不是玩男人的同性恋!” “脏脏脏!滚出哥哥的生活!” “你金主不嫌你松吗脏货!” “H大怎么培养了你这么个败类!” “……” …… 此起彼伏的谩骂声不绝于耳,词眼难听龌龊得不堪入耳,已经渐渐有看热闹的路人加入进来,有的甚至还加入了骂战。忽的一声破风,一枚鸡蛋就突如其来地从人群里飞出来砸到了雁思归额角上,腥黄的鸡蛋液污染了他的头发和脸庞。 雁思归头也不回冲身后不远处要冲上来的周行舟摆了摆手示意人退下,边掏出纸巾擦脸边对阿雁说:“你回刚才的宠物店里去。” 看着阿雁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雁思归才回头道:“你们的行为已经涉嫌诽谤罪、侮辱罪、扰乱公共秩序罪、寻衅滋事罪。”一边说一边手指在口袋里盲打叫宠物店的店员帮他报警。 “罪你麻痹!”又一枚鸡蛋破空而出,雁思归灵巧闪避:“故意伤害罪。” 骂骂咧咧的人群被雁思归不咸不淡的反应挑衅得更无理智,一下子飕飕飕的臭鸡蛋烂番茄天花乱坠地齐齐向他砸去,雁思归躲闪不及,身上被砸中几个,却继续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的几个人摆手叫他们不要上来。 周行舟咬牙骂娘,掏出手机就给沈铎打电话,远在E市的沈铎正在就为朗筹备上市的工作与审计组和保荐人开会,手机静音,自然没有听到,直到何晟走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眉头不由得蹙起来。 人群逐渐将雁思归包围起来,有的人甚至偷偷绕到他身后趁乱偷袭,“有本事叫你金主过来啊!他舍得为你这种人出头闹出丑闻来吗?” 雁思归虽一身狼狈,但神色淡淡,忽然勾唇一笑:“来了。” 人群愕然一瞬,忽然有人高喊:“卧槽!警察!” 这时,雁思归回首勾了勾手指,周行舟他们装作热心市民加入警察把几个想趁乱逃跑的人逮了回来。 民警询问事由,那几个刚才闹得最凶的人不甘心地骂道:“警察叔叔,是他先出言不逊骂人的!我们所有人都能作证!” “就是!你们放着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渣不去管,浪费警力来制裁我们做什么?” “他可是害得我家姐姐流产的幕后黑手,还在网上造谣生事抹黑我家姐姐,害得我家姐姐被迫退圈,姐姐那么多年一个人辛苦打拼容易吗!” “我家哥哥也是!” “有我家惨吗?姐姐都自杀了!她还那么年轻!你于心何忍!” “法律制裁不了这种人间败类,还不允许我们进行道德批判了?!” 几个民警被吵吵得头疼欲裂,爆喝一声:“安静!”转头问雁思归:“是你刚才报警?你和他们谁的哥哥姐姐闹了什么矛盾?” 雁思归接过周行舟递来的湿巾,边擦边冷漠道:“不认识。” “胡言乱语!照片拍得清清楚楚的,你还敢撒谎狡辩!” “不是你凑到我家哥哥脸前要去强吻的?!监控都拍下来了!路拍也清清楚楚!” “安静!”其中一个年轻点的民警总算听出了点门道,“你,你哥哥是谁?还有你,你姐姐是谁?还有你,你姐姐又是谁?口罩!帽子!都给我摘下来!”那民警疾言厉色,一直气势汹汹的人群气焰顿时矮下去几分,不情不愿地摘下口罩帽子,露出来的脸,大部分都是还很稚嫩的,也就是十几岁的孩子,也有一些年长的,只是支支吾吾迟迟不肯说他们那所谓的哥哥姐姐的名字,在民警不断的恐吓逼问下,终于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出来。 “我家哥哥是刘啸执。” “曲项歌~” “鹤宁宣~” “吴臻~” 说罢,恨恨地盯着雁思归,恨不得用目光把他身上剜出几个血洞来,雁思归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端的是冷淡又优雅:“那是谁。” 小孩儿们被他这幅样子挑衅得咬牙切齿,当即又要吵吵起来,民警赶在那之前把所有人带回了警局挨个盘问教育做笔录,民警问清楚以后将一帮寻衅滋事的人严肃教育,问雁思归是否接受和解。 雁思归扫了一眼那边忍气吞声仍然忿忿的十几号人,点了点自己脸上已经淤青肿起的地方,“不接受。你们能怎么办呢?我当时如果不闪不避的话,不用我自诉,你们可就得当场被警察追究刑事责任了。” 那些人面色难看,又不甘又愤怒只是敢怒不敢言,雁思归继续道:“到了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的年龄,就别去做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才会做的事,到了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的年龄,就别去做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才会做的事。你们,是不能完全辨认自己的行为,还是完全不能辨认自己的行为呢?需不需要我帮忙请医生做鉴定?警察这边不给立案只追究民事责任,但是我呢,要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等律师函吧。”说完,就冷淡地离开了。 周行舟他们几个看了一眼那边被雁思归不带脏字骂得狗血淋头的几个人,无声用口型道了声:“该!”然后就匆匆追上了雁思归。 “雁先生,去医院吧!律师那边,我打电话跟沈总说一声肯定给您安排最好的!”周行舟殷勤道,他看着雁思归脸上的几片淤青,比他妈的砸到自己身上还难受,这要是让沈铎见了还不得把他们几个兄弟扒下来一层皮。 “不用,没打算起诉。你也少添油加醋。”雁思归淡淡撂下一句飘然离去。 注: 商山早行 宋 温庭筠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 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