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想你
逛完母校后第三天,雁思归回到了K城。沈铎接到消息,恨恨咬牙,本以为他结束了G城的工作就会回家了,没想到竟然又溜了。 雁思归下了晚课之后回了趟自己的公寓,尽管暂时没人住,还是重新打扫干净。把想做的事做完之后,他一个人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了许久,只是身边没有傻狗陪着,有点不习惯。 他刚要结束在K市的工作准备飞往W市,一通电话突然打过来。护工阿姨的声音听起来慌张又急切,只说让雁思归赶紧回去看看,背景是阿雁的哭闹声夹杂着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听起来令人心惊肉跳。 雁思归眉头紧蹙,打电话给沈铎,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沈铎捏着话筒听起来泫然欲泣我没有你别着急我赶紧回家看看,掐完电话唇角勾起大大的弧度。 雁思归知道这不过是沈铎又在玩什么把戏,但他没有办法,只能乖乖上钩。因为,沈铎此人,卑劣至极,他担心沈铎会对他母亲真的做出点什么。无奈,只好先暂时请了三天假,匆匆忙忙赶回了T市。 阿雁一见到他就哭着拽住他衣角,“雁雁,你别走你别走……” 雁思归见她没什么异常,紧绷的一根弦放松下来,舒了口气,给人擦眼泪鼻涕,“不走不走。” 沈铎站在一侧,神色淡然又无辜,雁思归安抚下阿雁叫人把她带回卧室,一把薅住沈铎的衣领,眉宇间尽是冷冽森寒:“你连一个老人家都吓唬!你不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吗?!她信以为真,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沈铎眨了眨眼睛,眼中似有一瞬泪光一闪而过,看着像是委屈极了,他握住雁思归的那只手放到嘴边亲了亲,“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吓唬她,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是我用人不当,没把人照顾好。”听着,竟像是像是无条件包容一只炸毛撒野的猫,倒是雁思归无理取闹了。 雁思归嫌恶地把手抽回,冷冷一瞥:“你现在是用茶叶洗澡么。” 沈铎听出他话里的讥诮,也知道雁思归早就看穿他的把戏,可他现在功力愈发深厚,就是厚着脸皮打死不承认。打眼儿一看雁思归伶牙俐齿炸毛的样子,又觉得可爱的紧,抱着人就黏黏糊糊腻腻歪歪强行吸猫,结果就是他不仅被挠了,还搞得自己欲火焚身,冷水澡一会儿起来冲一个,还就是不肯换卧室。 鉴于这些日子,雁思归一出门,阿雁就号丧嚎得仿佛他要一去无回,雁思归只好推了集训营最后一站,安安心心在家哄阿雁,给她把那些精神洗脑的玩意再洗出来。 “汪唔唔唔汪”傻狗摇着尾巴拔叉着两条前爪使劲去够雁思归手上的菠萝,被一掌拍开,眼睁睁地看着那菠萝从雁思归手上到了阿雁手上,它哼哼唧唧正要发脾气,嘴边却递来一条常吃的肉干,“到底吃不吃?”雁思归面无表情地晃了晃,傻狗汪了一声表示爱你张嘴就叼去一边享用了。 “Sorry.I,m sorry,Lu the sky. You know critid fools said that that song had some mysterious meaning,but John always said it came from a picture his son Julian drew of his friend Lucy O,ell.” 放映屛上放映着的正是,他已经看过一遍,但他很想看看阿雁如果看到这部电影会是什么反应,尽管知道她一定是似懂非懂。 看着看着,雁思归就听到了压抑的抽泣声,阿雁眼圈通红,三根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摆,盯着屏幕上的小女孩Lucy泪流满面。 雁思归按了暂停,阿雁呆滞着流泪,他扳过她的下巴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那眼泪却像是擦不完似的,一层又一层漫上来。 雁思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眼睛像影片里的Sam一样仍然孩童似的纯净无比,“为什么不让我走?” “……”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 “你知道我是雁思归对吗?”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 阿雁没有说话,只是仍旧呆呆地凝视着他,泪水默默地漫了一层又一层。 她一只手还举着菠萝,手上还粘着黏糊糊的果渍,看起来更傻里傻气的,雁思归就这么与她对坐着对峙。她不明白为什么雁思归非要她承认他是雁思归,他不明白为什么阿雁不肯承认他是雁思归。 “傻坐着干嘛?”沈铎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雁思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终是败下阵来,给阿雁把脸擦干净哄着人去洗漱睡觉了。 沈铎瞟了一眼电视,知道雁思归又想起了不开心的事,跟在人屁股后面上了楼,搂着人腻歪:“吃过晚饭了?” “都十一点了。”雁思归不耐烦这种弱智问题,没话找话得明显。 “这两天胃口好一点了?”沈铎凑到他鬓边,闻到熟悉的奶香和清爽的菠萝味。 “我没有胃口不好。” 闻言,沈铎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肉全长这儿来了。” 明明受过良好的精英教育,这张薄唇里却总是时不时就吐露出下流轻佻的话,雁思归恼羞成怒地推搡开人就要去浴室,沈铎长臂一伸,将人箍进怀里就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属于雁思归的味道一瞬间在唇舌间蔓延,电流一样瞬间酥酥麻麻地席卷了四肢百骸,沈铎禁雁思归多天,这些日子忍得睁眼闭眼都是他,堂堂一介公司总裁饥渴得宛如变态,一碰到人闸门就被冲毁了,即刻呼吸就粗重急促得跟个什么似的。 沈铎着急忙慌地,甚至顾不上什么技巧,只是跟随着本能跟随着欲望一再地索取汲取再索取,雁思归被他吻得窒息,腿脚发软,不悦地挣扎抗拒,沈铎趁机挤进他的双腿间一路顶到身后的墙上,双手顺着脊背一路下滑大力地揉捏着他的臀瓣,雁思归不适地扭了扭想要甩开,惹得沈铎愈发火大,隔着衣服就又挤又拱用力顶撞起来。 雁思归被这畜生一样的行为激得脸红得滴血,伸手推了推沈铎,却因为缺氧软绵绵的,倒像是撒娇,沈铎脑子里那根弦啪啪地反复断裂,几乎已经碎成了渣渣,抱着人一味激烈动情地深吻吮咬,天旋地转中就将人推搡到了床上。 雁思归眼前发黑,只听见沈铎在他耳边无比嘶哑地说了句:“我想你想得快疯了,雁雁。”紧接着就听见几声裂帛音,身上身下顿时凉飕飕的。 雁思归忍不住蹙眉,没有一件衣服不遭殃的。 毫无阻隔地触碰到美玉一样细腻光滑的肌肤时,沈铎的手仿佛被一块磁场强大的磁铁给紧紧地吸住了,黏在雁思归身上流连忘返,仅仅是单纯的肌肤相贴就能带来过电一样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喟叹。 沈铎一边毫无章法地啃吻,一边急躁地向他想了又想的那两处地方探去,那娇滴滴的嫩肉一被他碰到,就惊恐地细细颤抖,像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美人似的,一如雁思归。沈铎登时就硬得发了疼,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他凑到雁思归胸口的软肉上撕咬舔舐,强压着火在下面细细开拓捻磨,没两下,那娇花就颤巍巍地吐出花蜜泪水涟涟。 雁思归咬着牙,红肿的唇瓣配上那泛着朦胧春水的明眸,宛如缀着几滴晨露的玫瑰花,娇艳欲滴,明艳得不可方物,可偏偏笼着一层隐忍与清冷,仿佛笼着一层薄薄的纱雾,雾里看花,欲语还休,分外地惹人,直勾得人想粗鲁地侵犯,暴虐地蹂躏,叫那薄雾全都化作春风雨露,淋得他湿哒哒的潮漉漉的,叫他的花瓣再承受不住雨露一片一片凋零在地,碾成香泥。 沈铎一看雁思归,心脏就一阵急剧的紧缩然后是猛烈的跳动,比他的呼吸还要凌乱失序。 他凑上去顺着雁思归的眉心一路向下,烙下火热又虔诚的吻,比最忠诚的信徒还要狂热,比最专制的君主还要霸道,既像是在为自己的神明奉上最赤诚热忱的心脏,又像是在为自己的囚徒打下最深入骨髓的烙印,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他只知道,他胸膛里的那捧烈火一直在呼号雁思归的名字,熊熊火舌想要舔舐过雁思归的每一寸,想要将雁思归吞噬将雁思归烧成灰烬。 吻过鼻尖,吻过唇瓣,吻过下巴,吻过喉结,吻过锁骨,吻过心脏,沈铎在他柔软又平坦的腹部停下,抬眼时是灼热又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光,“雁雁”,他唤,然后落下一枚轻柔如羽毛的吻,浓浓的珍惜与怜爱。 刹那间,一种奇异的感觉从那里电流一般迅速席卷了雁思归的四肢百骸,被吻过的地方像是被烈火灼伤了一般,烫得雁思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尖叫,全身紧绷得簌簌颤抖,沈铎扛起他细白的长腿一个挺身挤进去一半,瞬间眼泪一串一串地从雁思归绯红的眼尾滚落,沾湿了鸦羽般的睫毛。 沈铎爽爆了也难受爆了。抗拒到压迫的紧致,水润到黏腻的湿滑,美妙到无以复加的体验,只是进到一半,沈铎就被卡住了,好久没做,他差一点就这么交代了,咬牙咬到腮帮子都疼了才忍住没像往常一样大开大合地蛮横动作。 “雁雁”,沈铎凑过去吮掉他眼尾的泪水,喷出的鼻息灼热而沉重,扫在雁思归潮红的脸庞上烧起一抹更艳丽的红霞,他怜惜而耐心地碾磨取悦,一点一点地深入。进去是颤抖瑟缩地拥挤抗拒,出来是争先恐后地缠抱挽留,雁思归给予他的快感永远是如此,极致的蚀骨销魂,极致的强悍汹涌,极致的浓墨重彩,一瞬间,就能让他欲仙欲死魂飞天外。更别提,这是雁思归,他爱的雁思归,最好的雁思归。 今晚的沈铎出乎意料地温柔,温柔到带上了小心翼翼的珍重,雁思归却几乎要受不了这样的取悦和讨好意味浓厚的性爱,瑟缩得前所未有的可怜,快感越是强烈,心理折磨就越是煎熬,即便甚至神志不清,折辱也像快感一样本能地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狠狠地拍打鞭策在雁思归的心上。做爱是上刑,雁思归有意纵容对方,只因为他要将这痛恨自虐式地一遍比一遍深刻地镂刻进骨髓。 沈铎抱着人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地动作,通身莹白的雁思归仿佛被泼染上了桃花汁,水润粉嫩得透着光,随便舔上一口都是甜蜜的汁液,意乱情迷之中,沈铎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失手放纵了兽欲发狠顶撞,快感像蚂蚁一样成片成片地堆叠,咬得他浑身上下千万个细胞都痒得难以忍受,逼得他只能贴得越来越紧,撞得越来越快,他仿佛是毒瘾发作的重症患者,雁思归是绝美又致命的罂粟,是罪魁祸首也是救命解药,勾着人吸一口止痒,一瞬快活到极乐,痒意却在下一秒成千上万倍地反噬而来,击溃神智,越来越上瘾,一口接一口,放纵沉沦。 情到浓时,沈铎突然想起那个梦,年少的雁思归半垂着眼帘问他:如果你能让时光倒流,你最想做的三件事是什么,我想做的无非都是“爱你,雁雁”,沈铎亲吻着他的唇瓣,深情而热烈地告白,“我爱你。” 雁思归呜咽得婉转又可怜,一双宝石一般的猫眼盛满了细碎的星光,潋滟着浅浅春水碧波,脉脉含情,就那么迷离地望着人时,仿佛在默默地回应、诉说,无声胜有声。 沈铎呼吸一窒,狂乱的喜悦激得他神经末梢都在紊乱地战栗,他低下头去,再次封住了他的唇瓣,身下克制而快速地动作,磨人地一遍又一遍在他体内释放,直到夜色都浅淡天都泛起了亮。 沈铎将昏睡过去的雁思归抱进浴室清洗,臀尖上的那朵小玫瑰已经被拍得嫣红,身下前后两处都是泥泞不堪的样子,红艳艳地肿着,时不时还颤巍巍地吐出一点清液混着白浊,淫靡到令人血脉贲张,沈铎扫了一眼自己再度精神抖擞的兄弟,又看了一眼雁思归安静又楚楚可怜的睡颜,叹了口气,轻柔小心地给人清理干净,抱着睡去了。 “胎儿已经13周了,目前发育状况良好。”医生指着显示器上的画面,“胎儿的手、脚都能看到了,五官也清晰可见,再过不久,就能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了。” 沈铎凑近了看,那个黑白影像里的胎儿紧闭着眼睛,蜷着身子,安安稳稳地睡着,除了脑袋,全都是小小的。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即将为人父的激动和喜悦,沈铎情不自禁牵起了雁思归的手,与他十指相握。 “那孩子母亲呢?他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沈铎垂眸看着因为喝了药而熟睡无觉的雁思归,胸腔里柔软得能化出水来。 “母体目前状况良好,但是体脂率偏低,孕期还是要多注意饮食营养,不要太过操劳”,医生推了推眼镜,扫到那片雪白的肌肤上的点点红痕,轻咳两声别开了眼,“还有虽然3个月到7个月可以同房,但尽量还是克制一下。”说着从桌上抽了一本孕期手册递到沈铎面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翻翻手册。” 沈铎接过,波澜不惊地道了谢,将雁思归腹部的药膏擦拭干净后把人带回了家。 雁思归乖顺地在他怀里睡着,长发柔顺地滑过沈铎的肘弯,滑落下去,鸦羽般的睫毛安静地垂着,仿若真如一只在主人怀里睡着的小猫。沈铎垂眼凝视着他美丽的脸庞,手指轻轻在他耳畔鬓边摩挲,种种思绪在脑海翻滚沸腾,纠缠不休。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想这个未出世的沈思归到底是会长得更像他还是会更像雁思归,是先会叫爸爸还是先会叫妈妈,以后会在哪里上学,又会喜欢什么职业…… 但他一直没去想,雁思归究竟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刻意逃避这个问题,刻意没有告诉雁思归,纵然迟早有一天雁思归自己会发现。 他期待那一刻他的反应,也害怕那一刻他的反应。 他垂下头,与雁思归唇瓣相贴,轻轻磨蹭,“别那么恨我,雁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