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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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谢淮抬头，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他一人。远处隐约可见亮光，谢淮慢慢朝亮光走去，尽头是一扇破旧的木门。 推开门——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房屋，熟悉的人，都陷入一片焰光冲天的火海中，巨火吞噬着渺小的一切，在谢淮面前熊熊爆裂地燃烧。 红了眼睛，谢淮拼命朝火海跑去，烈火燃烧的大厅里尸遍满地，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爸——！”“妈——！”“哥哥——！”泪水模糊了双眼，谢淮颤抖着双手抱起地上的尸体，紧紧抱着，无力地呐喊，撕心裂肺。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尸体早已凉透。 “他妈的，这里还有个遗漏的！” “干掉他！” 两个黑衣人从火海中窜出来，手中的手枪瞄准跪在地上的谢淮。 说时迟那时快，谢淮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了飞来的子弹，但手臂也被子弹擦出一道极深的血痕。 “唔……”谢淮顾不上疼痛，破窗而逃。 “追！”黑衣人聚集起来，朝谢淮逃跑的方向追去，那是一条死路，黑衣人们势在必得，所以追得不是很紧，而且领头人另有打算。 受伤的谢淮一路狂奔，鲜血顺着手臂不断往下滴，可什么都比不上心痛……想到惨死的家人，谢淮眼中越发坚定，他要活下去，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他一定要活下去！他要报仇！ 终于跑到悬崖边上，四壁陡峭，底下是滔天的海浪，蓝黑色幽深大海像极了张大嘴巴等待猎物到来的巨怪。 再也无路可逃，谢淮终于回头，桀骜地看着赶来的黑衣人们，眼中充满了愤恨。 “别跑了，你已经走投无路了。”领头人收起枪，慢慢靠近谢淮，眼神下流地在谢淮身上来回扫视，他兴奋地搓搓手，抹了把口水继续说道：“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只要你跟我回去，让我好好疼一番，我就不杀你，怎么样？现在已经没有人护着你了，你出卖肉体给我，我保你无恙，这笔交易多划算啊！” 对于这人猥琐的眼神，谢淮只感到恶心作呕，如果自己跟他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条，玩腻后定会被无情抛弃。 我自己的命运…只能我自己掌握……谢淮瞥了一眼悬崖下的滔天巨浪，更加坚定心中所想，于是他纵身一跃，决绝地投向无底深渊，如同一只断翅的蝴蝶，翩翩坠落。 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谢淮闭上双眼…… 领头人震惊，没想到谢淮如此桀骜不驯，他赶忙上前查看，只见悬崖下翻腾的惊涛骇浪如同巨怪的大口，早已将人吞噬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沉入海中，冰冷的温度瞬间侵蚀了皮肤，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无情地灌入鼻腔之中，致命的窒息感和无力感袭向身体各处，汹涌的海水翻滚着谢淮的身体，让谢淮睁不开眼睛，身体无法动弹，如落叶一般随波飘荡。 “不…不要…唔……”躺在床上的谢淮紧闭双眼，嘴中呢喃，满身的汗水渍湿了黑发和衣服，脸旁的湿发紧贴苍白的脸蛋，脆弱的样子让人心疼。 “呜……” 谢淮的呢喃惊醒了趴在床边的周柏松。 “谢淮，别怕，有我在。”周柏松轻抚谢淮的头，眼中满是温柔和心疼，他不知道谢淮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坚信总有一天，谢淮会亲口告诉他，而自己也一定会紧紧抱住这个看似坚强却脆弱的人。 睡梦中似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将濒死的谢淮从深渊中拉了上来，周围不再寒冷，谢淮全身放松，眼角滑过一滴泪水。 醒来已是深夜，床头的夜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谢淮睁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动了动身子，几乎不能动弹，他低头一看，一只大手紧紧地钳制着他的腰，背后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呼吸的热气喷在谢淮敏感的耳后，令谢淮一阵战栗。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周柏松睡的很轻，在谢淮动身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好多了。”谢淮感觉背后那人的体温滚烫，几乎要把他融化。抬起胳膊，谢淮这才注意到自己换了身咖色的真丝睡衣，身上极为清爽。 “谢谢你，我要走了。” “我送你……” “不麻烦了。” 谢淮的声音平淡如水。周柏松盯着他的后脑勺，不知道此刻谢淮是什么表情，是否也像他的声音一样平静…… 谢淮起身，始终背对着周柏松，换了便衣后出门而去，没有丝毫留恋。 床上的周柏松长舒一口气，他仰面而躺，大手抚上自己的心脏，这颗心脏，注定是谢淮的，只为谢淮而跳动。 夜已深，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人走过，也是步履匆忙，街边路灯映出每个人的黑影，是影子，亦是另一个自己，他们都在努力地活着，拼命挣扎。 真的好冷……谢淮走在孤单的道路上，周围凉风瑟瑟，吹得谢淮的心很冷，他需要温暖。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谢淮拨出熟悉的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 “我很冷。” “你在哪？我马上去接你。” “新时代公交站牌。” “别乱动，我一会儿就到，等我。” 挂了电话，谢淮无力地坐在公交等候椅上，眼中黯然无光。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无法放下，身心都很累，他需要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