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微宁,我在向你求爱。
之前对蝠鼠的解剖和研究有了最终结果,由蝠鼠体内提取出的巴醚四烃证实了军方的猜想——有人正在使用这种禁药进行生化实验。现在,不止洛伊斯塔山脉,连三大联邦边境都出现了变异生物作乱的事件。这不同寻常的现象引发了各界的高度重视,各大联邦纷纷派遣军队前往事发地点进行调查和驻守,看来,有人不满几百年来的和平,想要掀起一番波涛。 奥兰多自从那日挑明对微宁的心思之后,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轻易放弃,反而越挫越勇,对微宁展开了强烈的追求攻势。对此,陆微宁感到既困扰又抱歉,每次拒绝对方,看到对方失落却不失坚定的神情,内心的无力感不禁又加重几分。 “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和我试试呢?”奥兰多再一次被拒后询问陆微宁。 喜欢的人……不知怎的陆微宁脑海里浮现方泽泓对着自己微笑的样子和那天在休息室发生的场景,在脑袋还没有热到爆炸前摇了摇脑袋将脑海中的画面赶了出去。 “对不起。”陆微宁不知第几次回绝道。 方泽泓一进实验室就看到奥兰多又站在陆微宁的座位前,他微不可查地轻蹙了下眉头。于是当天奥兰多又多了一个额外的课题研究任务,至少短期内他是没有额外的精力去做研究以外的事了。 陆微宁一下课就收到了克莱尔夫人的消息——因为巴醚四烃事件频发,康斯坦丁要被派往维塞边境驻守,所以一家人打算把微宁的18岁生日提前到这周末来庆祝,她叮嘱微宁提前请好假,周六康斯坦丁会过来接他回家。陆微宁看到方泽泓还没离开,便上前询问对方是否可以准假。 “当然可以,这周末我们就暂停研究吧。”方泽泓大方地批准了陆微宁的请求,他想到早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又接着道“周五晚上刚好轮到你值守实验室吧,你直接去我的私人实验室,我有新的研究成果要告诉你。” “好的,谢谢老师。”陆微宁闻言大喜,他确实也很久没回家了,说不想念父母亲和哥哥都是骗人的。他告别了自己的导师便径直离开了实验室,一边不忘回复自己母亲自己可以回家的好消息,忽略了身后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 周五,陆微宁如约来到方泽泓的私人实验室。今天的方泽泓一改往日一身白大褂的严谨打扮,穿着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出来迎接微宁。陆微宁立刻被眼前人的装扮惊艳了一番,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导师“东方美人”的称号实在是名副其实。 “你好,微宁。”方泽泓打断了陆微宁的遐思,“今天让你过来,一方面是要告诉你我的最新研究成果,另一方面,这也是我送给你的成年礼物。” 他率先转身往试验台走去,一头黑色长发如丝绸般倾泻于身后,用一根墨绿色的丝带一丝不苟地束着。陆微宁怔怔地凝视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经过我的实验分析,我发现在等量条件下我的信息素足以覆盖你的,所以,我借鉴了香水的构思,提取我的信息素制成了喷雾。”方泽泓停下脚步转过身,实验台上静静摆放着一瓶造型精致的喷雾,在明亮的实验室灯光下,瓶身由浅至深的墨绿色显得低调而不失精致。 “还没有找到从根源上切断你的信息素外泄的方法,但是至少它没有像口服阻断剂那样的副作用,只是,”方泽泓佯装为难地说,“你使用之后身上会长时间带有我的气息,这一点容易造成他人的误解。” “不,”陆微宁总算开口说出了今晚第一个字,“我不介意,跟信息素泄露比起来,这根本不值得一提。谢谢你,老师!”他由衷地道谢,虽然并不是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一想到自己老师费劲心力制出的喷雾,里面所饱含的心血是难以估量的,何况自己因此也多了一份保障,不是吗? “你不介意身上有我的气味?”方泽泓闻言,眸色转向深沉,意味深长地问道。雌性不介意一个雄性的气息留在自己身上意味着什么,在这个世界,这就意味着他不介意雄性的求欢。当然,方泽泓深知陆微宁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去,他微微向前拉进了自己与对方的距离。 “不介意啊。” 方泽泓忽地笑了,那张鲜少表露感情的脸刹那间生动起来,桃花眼泛着笑意却专注地盯着陆微宁此刻瞪得圆圆的双眼。 风华绝代。陆微宁此刻脑海中只浮现出这四个字。 “微宁,你知不知道,对一个雄性说不介意他的气味留在你身上意味着什么?”方泽泓没有给予陆微宁回答的机会,“意味着,同意对方的追求。” “微宁,我喜欢你。不是作为老师对一个学生的喜欢,而是作为一个雄性对一个雌性的喜欢。我的顽疾因你而逐渐痊愈,我的鳞片因你而消退。甚至,”方泽泓步步紧逼,将微宁纤细的手腕猛地按往自己下身,“我的阴茎因你而勃起,无关你的信息素。” 坚硬而灼热的巨大性器因着喜欢的人的触碰而兴奋地跳动了几下,热情地对着触碰自己的手掌打着招呼。 “……”陆微宁被突如其来的告白砸得头脑空白,一双杏眼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连手都忘记收回来。 “你不排斥我的接近。”方泽泓附身在微宁耳边笃定地说道,莹润小巧的耳朵被说话间喷出的气息激得瞬间通红,“你也不反感我的触碰。” “!”陆微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胸腔内心脏疯狂跳动,“老师?” “你的回答呢?”方泽泓看着对方,“微宁,我在向你求爱。” “老师,我……”他喜欢我?陆微宁嗫嚅着不敢相信,他低头开始确认光脑的阻断程序是否出了差错,继而又低头四处搜寻自己浑身上下是不是不小心哪里有了伤口见了血。 “唔!”下巴忽然被大力抬起,陆微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放大的脸庞逼近,然后嘴唇便感到一抹略带着凉意的柔软。怔愣惊愕之际,对方的舌头趁虚而入,强势顶开他的牙关,迫不及待地与他的舌头纠缠起来。 方泽泓一手压在陆微宁脑后,另一手紧紧箍着他的腰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搂过来,仿佛要将对方嵌进自己身体一般。他孤注一掷,低头粗暴而不失怜惜地在陆微宁口中攻城略地。他在赌,赌这将近一年半来他在陆微宁心中树立的形象,赌上次事件之后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转变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赌微宁心中也有几分对自己的爱慕,而并非单纯的孺慕之情。 手掌在脊椎轻轻摩挲,陆微宁发出一声急促的呻吟,原本抵在方泽泓胸前的双手失了力道,只堪堪停留在原地。鼻子在慌乱间忘记了呼吸,唇舌又被完全侵占,他双眼濡湿,失神地看向方泽泓的方向,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向下滑去,却被方泽泓有力的臂弯牢牢揽住,完全倚在了对方身上。 方泽泓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微宁的舌头,他从微宁口中退出,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继续轻轻地舔舐吮吸着对方的双唇,直到满意地看到一双嘴唇被蹂躏得泛出艳色,这才慢慢与他拉开距离。 “哈啊……呼……”重获自由的嘴巴终于可以大口呼吸,陆微宁胸腔起伏剧烈,瘫软在方泽泓怀里久久难以恢复。 方泽泓软香在怀,极有耐心地帮陆微宁顺着气。 陆微宁反应过来时,双手还紧紧攥着方泽泓的衣襟,价值不菲的西装被硬生生抓出两处褶皱。他如触电般地松开手,挣脱对方的怀抱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他顾不得看方泽泓的反应,扭身便往门外跑去,打开门便结结实实撞在一堵肉墙上。他捂着被撞疼的鼻子抬头看去,来人赫然是他的哥哥康斯坦丁,此刻他右手正抬起维持着一个敲门的动作。一看到自己要找的人正双眼含泪等着自己,康斯坦丁慌忙俯下身拉开微宁的手仔细探查起来:“没事吧,有没有撞疼?” “哥哥……”看到康斯坦丁出现在面前,原本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滴落下来。 “别哭,别……”直到看到自己弟弟红肿得不正常的嘴唇,康斯坦丁安慰的话语顿在嘴边,眼前人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激吻,这个画面他曾经在梦中见过无数次,可是这一次,他却毫无旖旎之感。 “是谁?”金色的雄狮鬃毛竖立,扞卫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小雌性,但他很快便知道谁是惹哭微宁的罪魁祸首,他看到了紧跟着追出来的方泽泓,对方同样红得不正常的嘴唇明晃晃地昭示着他的“罪行”。 “微宁……”方泽泓自然也看到了康斯坦丁,两个高大的雄性隔着一扇门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内心深处隐秘的心思。 “哥哥,我们走吧。”在金发青年即将暴走之际,陆微宁适时地拉住了对方的衣袖。 “好,阿宁。”同一时间康斯坦丁的周身气势一变,脱口而出的称呼却变得更加亲昵,好像在向在场的另一个雄性进行炫耀,他乖乖转身跟着小雌性离开。 “老师,对不起,请给我一点时间。”陆微宁没有回头,也没有意识到康斯坦丁对自己称呼的转变,但临走前依然对方泽泓做出了承诺。 “……好。” 方泽泓目送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呆立半晌才转身回到实验室。他瞥见实验台上孤零零的墨绿色喷雾,略带颓唐地扯了扯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