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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惩罚

    第六章惩罚

    秋明春进来的时候先点起了一盏灯。

    地下室里的灯是夏冬来要求的,微微的暖黄色,虽然不是很亮,但起码不会让夏冬来成了一个睁眼瞎。他看着人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灯光勾勒出瘦弱的身体线条,细瘦的脖子,嶙峋的锁骨,过裆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碎,一副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样子。

    夏冬来很自信,自信过一会儿就能把这副弱鸡身体压在身下,拿匕首逼着死变态开门,开了门之后,他得先揍死变态一顿。他想着想着发现人突然靠近,他赶紧把脸上的那点凶色收起来,换成了无聊到放空的懒懒表情。他懒懒地抬头问,“回来了?带了什么?”

    秋明春把晚饭的袋子贴到夏冬来的脸上,从袋子里面散发出炸鸡的香味,打开包装袋,裹着炸的刚刚好的面衣的炸鸡还散着热气,上面红红的调料粉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夏冬来却装作食欲缺缺的样子,嘴角一拉,嫌弃上了,“不想吃。”炸鸡被他推开,拿着炸鸡的秋明春却被他抱住,他凑得很近,话是在单手勾着秋明春脖子情况下说出来的,“我现在不饿,要饿也是别的地方饿了。”

    别的地方被夏冬来用气音强调,显出几分的暗哑,暗示的意味浓厚。年轻人的火苗子好撺掇,一撩就起,就这么一句潜台词,夏冬来已经感受到怀里人升高的体温和陡然加大的力道,抓着他腰的手指像是要往肉里面陷进去几分。

    不能确定死变态有没有警惕心,但男人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警惕心总是最弱的,所以夏冬来任由秋明春压过来,让秋明春用一口从拉链里解放开的白牙齿在他的脖子上啃噬,他还配合地哼出几句吃痛的呻吟,然后才将右手从枕头下伸出来,简易的匕首被他藏在右手掌心,他随后把暗藏凶器的右手顺着秋明春的胸膛滑到他的左手边,他像是要用一双手抱着秋明春的脖子,其实他是把藏着的匕首握在手心,玻璃尖锐的断面抵在秋明春的脖子上,轻轻一用力,血就下来了。

    脖子上的痛让秋明春停止了亲吻夏冬来身体的动作,他抬眼就看到了夏冬来凶相毕露的脸。夏冬来的脸其实一点都不媚气,相反是那种棱角分明的硬朗,但夏冬来就是可以在做爱的时候,呈现出比女人还要妖艳的眼神,但此刻那双眼睛充满了了浸润打架多年才会有的戾气,冷得像把刀子,刮得他脸皮生疼,抵在他脖子上的东西同样让他受着疼。

    夏冬来的声音也是自带冷意,“不许动,敢动的话,我就把你的动脉割断。”话是威胁语气,夏冬来握匕首的动作也是威胁意味十足,不停地下压手腕,最终像是逼的秋明春不敢动了。

    确定秋明春没胆子动了之后,夏冬来要求,“把我手上铐子的钥匙拿来。”秋明春没动作,夏冬来便喊,“动作不快一点,我真的要给你割喉了!”

    这话像是让秋明春有了反应,他紧闭的嘴巴张开,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夏冬来想听的,“没有。”

    “你再说一遍?”夏冬来已经黑了脸。

    “本来就没有钥匙,或者说原来是有的,但被我扔掉了。”夏冬来听着秋明春的话,觉得他语气不对。在夏冬来的印象中,眼前的人是个年纪轻轻的做事带了中二魂的闷骚色批小屁孩,现在年纪小,闷骚,色批这些都对得上,唯独中二两个字不符合眼前人,眼前人露出那只眼睛深得像一汪暗流涌动的海,任意一个闯进他眼睛里的生物都会被撕碎,此时跟他对峙着的夏冬来就觉得汗毛直竖,恐怖的气息直逼过来,他听到秋明春低沉的嗓音,“我准备的这些镣铐就是为了锁住你,没有想过打开的那一天。”

    夏冬来握着匕首的手被秋明春抓住,秋明春根本没管匕首给他造成的伤口,用一种近乎怪力的力道掰扯开夏冬来的手,将凶器怼到他的脸上,秋明春对难以置信的夏冬来说:“我还以为你会更晚一点动手呢,不过我也看够了猴戏,你耐不住性子,我也等不下去,正好,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暴露出来的蠢样子。”

    秋明春本来就是在上位,顺势把夏冬来压在床铺里是很方便的事,他钳制着不信邪犹自在扑腾的夏冬来,在他耳边说话,让他死也死得明白一点,“苹果是我给你的,你还在我眼皮子底下砸窗户,怕我猜不到你的想法吗?”

    “你大概觉得没有人会细心去看玻璃碎成什么样的,我是没仔细看可我眼力好,知道缺了多少块,也知道你肯定是磨成刀子藏起来了。”

    “要我跟你说,你藏东西的地方都有哪吗?”

    “你...”夏冬啦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原来他这十几天的准备就是一场笑话,不仅被人看到了,那人还要像痛打落水狗一样奚落他,说出他所有暴露出来的马脚。

    是可忍孰不可忍,逃跑是小,先揍死变态一顿是大,夏冬来扑过去,后来发生的事简直就是第一天的翻版,夏冬来跟秋明春扭打在一起,结果也跟第一天相似,即使没有了酒精和药物的影响,夏冬来竟然还是输给了秋明春。他的双手被秋明春用链子绑到身后,脸被压在枕头上,翕张着鼻孔,老大不服气地盯着被他一拳揍青了眼眶的秋明春。

    肿胀的眼圈看着滑稽,秋明春的说出的话则一点也不滑稽,相当的心平气和,跟叫嚣着放开老子再打一架的夏冬来截然相反,他说:“做错事要惩罚。”他环视了一圈地下室,视线在那些应夏冬来的要求添置上的物件上停留,说道,“把这些东西都没收了。先从这个开始。”

    秋明春的手摸到了即使经历过一场激烈打架却依然顽强地占据床上一角的手机,把那个分量不轻也十分坚硬的手机往上一丢,准确无误地砸在灯泡上,彼时灯泡炸开,地下室再一次变得黑暗起来。

    随着压境的黑暗一起压过来的还有一具气息粗重的男性身体,这种在灯泡炸开的爆音里被人压住的感觉让夏冬来想起了差不多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来了第一次的月经,在自家门口被人夜袭。

    难道死变态就是那个人?

    是因为那天他才被人盯上的吗?

    死变态原来真的就是个变态啊。

    从疑问到肯定,夏冬来明白了自己被囚禁的理由,这个理由荒诞得可怕,但他不知道的是真实的原因更可怕,他只知道他得骂骂死变态,不然心里不痛快。

    “你个王八羔子,我以为你是同性恋,原来你不是,你只是看上老子双性的身体,来呀,来上老子啊,老子不怕你。”

    夏冬来的叫骂停止在秋明春真的把自己的东西送进去,他把胯骨紧紧地贴在夏冬来的臀尖,勃起的阴茎深深埋在夏冬来的阴道里,他并没有开始抽送,而是在夏冬来耳边说,“看来你认出我是谁了。有没有感觉到一点害怕。”

    “谁怕你了。”夏冬来嘴上的逞强是唯一撑着他的东西,黑暗给了他太多的不确定性,他已经不能确定秋明春会做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会是一个变态会做的事。

    “不怕也没关系,总有你怕的时候。我只是可惜时间不对,算起来也过了快一个月,要是正好赶到你的经期,那么我就能享受一次在血中的性爱。”

    听听,这都是什么变态话,他是不是要庆幸一下自己月经不调,没让死变态如愿,但秋明春接下来的话让他遍体生寒。

    “没有血就造出血?”秋明春说完开始了他的抽插,他的抽插是残暴粗鲁的,不是基于性的快乐,而是惩罚性质的,意图给夏冬来制造痛苦。

    当痛苦成了唯一感觉,夏冬来骂人的嘴都张不开,只能把所有精力放在挨痛这件事上,但他还是在心里把秋明春比作各种畜生,挨着顺序轮个遍。

    夏冬来被痛苦折磨得欲仙欲死,秋明春却也被不间断漫上身体的奇妙快感俘获,特别舒服,比起之前的哪一次还要舒服。他可能更喜欢这种带一点强迫性质的做爱,因为比起顺从的夏冬来来说,此时此刻他的情绪更多变,每一眼送过来的仇恨眼神都让人秋明春的后背过了一次电。

    这样酥麻的快感驱使秋明春用更大的力道冲撞着夏冬来,把那一片饱满圆润的屁股撞出一片的红,红色又变青,最后渐变成了淤紫色。他低下头,对着夏冬来咬耳朵,“叫出来,叫出来会舒服一点。”

    夏冬来也已经忍不住了,苦痛到了临界点,不发狠叫出来几声,人会被憋坏的,他发出长而沉的痛吟,抓着秋明春后背的手指痛快地给他抓上不少的抓痕。

    痛苦之下是隐藏得很深的爽度,如果没有这些称不上多的舒爽,夏冬来可能都撑不到秋明春爬下他的床的那一刻。

    秋明春几乎折磨了夏冬来四个小时,他才终于肯放过他,从他身上起身,性器拔出来的瞬间,秋明春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拔塞子的声响,没有塞住的口子潺潺地流出鲜血。

    夏冬来模糊地发出几声呻吟,秋明春靠得近了才听清楚那是骂他的脏话,他却回了一个可以称作是温柔的晚安。

    按着秋明春的生物钟来说,现在到了他该睡觉的时候,他说过晚安之后就从地下室回到自己家,而被他放下的夏冬来过了半个小时才从半昏迷中清醒。

    一醒过来他就被浑身上下的快散了架的酸痛涨麻给打败,私密处还抽抽的痛。

    除了第一次以外,夏冬来再没有在性这一方面被秋明春弄伤过,今天这一次秋明春想是把前面所有存着的残暴伤害一次性结清,夏冬来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双腿灌铅,腿上的血像一条条小蛇一样冰冷地滑下,在他往浴室走的过程中,留下断断续续的红白的线。他努力地走到淋浴头之下,打开水龙头,先冲出来的是冰冷的水,水带走一部分身上的温度,让人明明是夏天却周身寒冷,只有在热水浇下的时候才好上一些。

    热水能洗掉脏东西,他就这样一遍遍地刷着热水,刷到水变冷又变热,身体里所有秋明春射进去的精液都随着重力和水的作用离开了他的身体,但他却没能洗干净,还有血线在他腿上爬着。

    起初,夏冬来以为这是伤口还没止血,但是摸上去之后才发现不对,这血黏黏的,带着发旧的陈腐气味。有过一次月经的经验,夏冬来知道那不是新鲜的血,那是经血,或许是因为秋明春对子宫的冲撞,撞裂那个存在子宫里的血包,血像是裂了壳的鸡蛋里的鸡蛋清,源源不断地流出。

    知道这是什么之后,夏冬来一拳头砸裂了浴室里用胶带粘在墙壁上的镜子,镜子龟裂成无数块,每一块上都折射出一张出奇愤怒的属于夏冬来的脸,浴室里回响着他的怒吼,“死变态,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然后他在水流地冲击下无奈地矮下身子。受畸形的身体所害,他被人囚禁在这里,囚禁他的人看了好一阵子他的个人表演,玩够了他才展现出他的真面目,也让他看清楚两个人之间的身份,猫和老鼠。不是动画里演的那样,老鼠戏弄着猫,而是猫在玩弄着老鼠,要在玩残之前才会准备吃掉。

    他不能做被吃掉的那只老鼠,他必须要逃出去。

    刚做完一段雄心壮志的伟大设想,夏冬来就败给了发烧。冲了那么久的水,伤口难免不被水浸泡到,最后感染发炎。

    夏冬来在床上烧的一阵阵,是秋明春照顾他。虽然遇到了秋明春预想中的经期,但他还没禽兽到对一个病人出手。

    等夏冬来从病中起来,秋明春再想跟他亲热就不容易了。夏冬来放弃了之前明面上的勾引,再想跟他睡就得跟他打架,虽然十打九输,剩下的那么一次是夏冬来拼了命的反抗,才没有让秋明春得逞。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夏冬来的动作都特别大,大到仿佛要让手上脚上的链子从它钉在墙上的环里挣脱出来。

    今天又一次赶客成功,夏冬来观察起他最常被锁住的那条链子,链子的第三节链扣上有一道裂缝,那是在秋明春没收他那把指甲刀之间,他磨出来的口子,然后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生拉硬拽,一点点把裂缝扯大。

    这本来是他的b计划,应该是秘密进行的,但他不能肯定死变态是否已经获悉,就算死变态知道,那也是他默许的。死变态应该又想看一次他希望落空的样子。

    夏冬来望着唯一没有复原的窗户,外面有有晚风有明月。淡淡的月华虽然照不进地下室内,但还是照亮了一点夏冬来的心。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不会让死变态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