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隔天，赤染真夜还是给五条悟打了电话，这多少安抚了做了一晚上气鼓鼓的河豚的五条少爷。不过要想得到五条少爷的原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关于这一点，真夜多少已经做好准备了。一般说来真夜不是那么不懂人眼色的人，也知道才刚刚亲密过，转头就把人放在一边的话要出大问题，但是最近她为了这个任务多番布置，虽然时间看起来不算久，但心力却倾注了很多在其中，尤其是昨天，经过五条悟的“帮忙”，之前就已经有了一系列铺垫的真夜成功取得了那位咒术高层的些许信任，也得到了雇主想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只要抓紧时间把这里收尾，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被她压在了心底，一点没有触碰，或许那是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东西。真夜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天之后自己只要一想起五条悟就会有些窘迫不安，虽然那次的经历让她脸红，但那多半是因为自己是第一次切身体会的关系，毕竟之前自己也没有少见，总不可能因为这个而感到羞涩吧……真夜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但总之，短时间内真夜不太想看到五条悟，也不想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且时机是不等人的，所以真夜暂且放下了离开咒术高层屋子的五条悟，专心从这个大意了的高层手中攫取自己想要的信息。托五条悟的福，第二天她装作娇软无力的模样十分容易，是真的已经腰酸腿软到恨不得躺在床上长眠的程度，而那位咒术高层大约也在幻想之中达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高度，因此对她现在的状态半点没有怀疑，并且在心情愉悦的状态下泄露了不少情报，给了她不少甜头，她也因此把雇主想要的东西弄到手了。在确定了到手的东西的真伪，并且传输给了雇主那边之后，真夜果断让雇主打款结账。 嗯，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和她无关了。 不过泥轰政府这边要开始针对咒术界这件事还是要跟五条少爷说一下的，真夜觉得他算是咒术界御三家里为数不多的好人，所以这样的事情还是跟他通个气，让他有个准备比较好。 所以处理完任务的收尾工作之后，真夜便在自己的安全屋里给五条悟打了电话，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了，听筒里传来五条悟有些闷闷不乐的声音：“哟，没良心的死鬼，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真夜：“……” 真夜：？？？ 为什么……五条大少爷的声音这么幽怨？这风格听起来让人感觉怪别扭的……总有一种非常熟悉的即视感，而且，没良心？死鬼？她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 咽下了即将出口的吐槽，真夜试探着问道：“呃……悟君你那边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听起来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应该高兴吗？”那边的五条悟继续用怨妇似的幽怨声音说道：“才刚和人家那什么就急着赶人家走，还这么长时间不给人家打电话，人家高兴得起来吗？” 真夜快要被五条悟刻意吐出的几个“人家”弄得快要不认识“人家”了，她握着电话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拧巴的难受表情，尽量语气委婉说道：“这个……悟君可以好好说话吗？” 正举着手机翘着二郎腿的五条悟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对着手机跳脚：“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你这就开始嫌弃我了！才刚得到我的身体就开始嫌弃我了，喜新厌旧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没到七年之痒，你这一天的时间都没到啊！” “负心汉！” “不是，负心渣女！” 真夜：“……” 所以说，今天的五条大少爷是不是拿错了什么剧本了？他是刚成为DK而不是刚成为怨妇……咳咳，少妇吧？而且他的这个反应总让她有一种两个人的角色互换了的感觉，太……不可直视了。 总感觉自己的san值下降了很多。 “咳咳，”好吧，是她输了，“都是我的错，悟君别生气了，你知道我有任务在身，这才不得已拖延了一会儿，不过，才刚刚完成我就打电话找你了哦。” “哼！”五条悟……非常娇憨地哼了一声，然后才像是终于满意了，恢复了以往的正常模样，说真的，真夜觉得自己现在一定会非常真希五条悟冰山酷哥人设的，冰山就冰山吧，总比奇奇怪怪女子力爆表的少妇人设要好，那真的不适合他啊！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之后，五条悟不再掐着嗓子了，电话里传来了他一如既往温和又略显冷淡的嗓音：“所以任务完成得还算顺利？” “啊，是的，多亏了悟君的帮忙。” 不过五条悟的关注点显然不在她有没有完成任务上，他继续问道：“没有被那个不要脸的老橘子占便宜？” 真夜：“……” “当然没有，”真夜并没有要和熊孩子理论的打算，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的便宜可不是别人想占就能占的。” “哦，那我呢？”手机那头传来五条悟平静里隐含着笑意的声音，真夜听着，几乎都能想象得到他脸上暗藏得意的表情了。 即使没有和忽然傲娇了的五条少爷面对面，但正与之通话的真夜还是露出了笑容：“开玩笑呢？悟君你又不是别人。”你可是万能又慷慨的金主爸爸啊！ 这么想着的真夜并没有意识到，虽然心里是这么个想法，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格外温暖真切，也显得这个想法像是只为了说服自己的借口而已。 由此可见，虽然真夜分析自己因为上一个世界的影响对情爱方面并不看重，甚至觉得以自己的身体换取利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第一个和她那么亲近的五条悟，她在心里还是下意识地给了他一个与众不同的位置。以真夜的性格来说，大概就是在把他当儿子养了，或者比儿子还不如，儿子如果犯错当妈咪的当然会温和哄诱着让他纠正过来，但如果是五条悟任性妄为……真夜有极大的可能性助纣为虐。 并且她还会在心里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金主爸爸的小钱钱。 而听了她这话的五条少爷倒是龙心大悦了，他再次在那头轻哼了一声，不过这一回的嗓音里明显溢满了愉悦，接着真夜听到那边的五条悟继续说道：“开学以后我这边的任务也会很多，恐怕没什么时间见面，平时你自己多小心。” “啊，我知道了，”真夜并不意外这个，五条悟从前就挺忙的，她想了想，又说道：“虽然你是最强，但也要小心……你的敌人不只是咒灵。” 作为左右了咒术师和咒灵们的实力强弱的最强，五条悟的诞生就标志着咒灵们的实力拔高的开始，所以他出生以后，咒灵们的实力是一年比一年更强，以前几十年找不到一只一级，到现在已经是特级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往外冒了。然而咒术界这边……啧，总之因为高层的安排，顺顺利利长大的咒术师不多，尤其是非御三家的咒术师们，在面对咒灵的同时他们还要应对咒术界的背刺，苟命的难度就更大了，所以到现在，咒术界的特级除了原本就有的老牌特级九十九由基，以及诞生之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五条悟之外，就只有一个一直没有冒头，直到到了上高专的年纪才因为机缘巧合被发现的使用咒灵操术的夏油杰。 而五条悟，从一开始想要他命的人就不少。 说实话，就真夜自己看来，五条悟应对咒灵的经验非常丰富，她相信不管是面对特级咒灵还是超特级咒灵，或者一些能力比较特殊让人防不胜防的咒灵，他都能顺利应对然后祓除对方。但如果对面的敌人是人的话，他恐怕就会很容易翻车了。 毕竟还是个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少年人嘛。 不过，真夜一点也不认为这样口头上说一句能起到什么作用，甚至以五条悟那个人的性格来说，连提个醒儿的作用都不会有。 这么多年的簇拥下来，恐怕连五条悟自己，都已经笃信自己是最强的这件事了。然而经验丰富的猎人在面对自己的猎物的时候，最不应该有的就是骄傲自满。 狮子在捕杀野兔的时候，都会用尽全力呢，所以就算只从野兽身上看，也应该知道不应该小看自己的敌人这一点。嗯……这么看的话，其实五条悟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咒术界的人看不起普通人的习惯呢，咒术师们认为自己高于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御三家成员认为自己高于普通咒术师，而御三家内部又有嫡庶之分……还真是把人的三六九等分的清清楚楚的。 但如果人类真的能靠这样的规则区分的话，禅院家就不会每年都迎来甚尔的一次毒打了。 “我知道。”手机那头传来了五条悟稍微压低了些，显得低沉的声音：“那些……烂橘子。” 提起这个，五条悟的心情便很容易受到影响，握着手机的五条悟脸色沉了下来，低沉道：“真麻烦，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一劳永逸可以解决掉烂橘子的方法呢？杀了一波，顶上来的那些很快又会长成新的烂橘子……难道那边有什么可怕的烂橘子传染病菌？好可怕！” 嗯……看来已经不耐烦起来了的五条少爷真的对那些咒术高层动过手啊，这么看来高层们过去比现在要过分得多啊。 “腐坏的东西迟早会被扔掉的，倒也不必着急，”真夜轻轻笑了笑，忽然说道：“反正你现在算是既得利益者，是内部人员……不如试试‘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怎么说？” 从他的语气里真夜可以判断出，对方对她说的话感兴趣了。于是她勾起唇角，缓缓说道：“你也知道我刚完成的那个委托，任务对象是咒术界高层了吧？” “有人要对付老橘子？”五条悟略一思考，很快说道：“普通人不知道咒术界的存在，所以排除想要对咒术界动手的是普通人的选项。现在知道咒灵、咒术师存在的，并且会决定对付咒术界的都是非术师社会里有钱有势的人，有钱人虽然贪婪，但他们也惜命，不会那么果断选择对付咒术界，反而是政客，一定对被咒术师们压一头的事情非常不满了……所以真夜，你的意思是泥轰政治界那边有人要对付咒术界？” “Bingo”真夜打了个响指说道：“你想处理掉咒术界的烂橘子们，而政客们对吸血虫一样贪得无厌的咒术高层也是积怨已久，即使他们对咒术界的构成不太清楚，但多少也摸到了咒术界的体制相当不自然并且漏洞极多的本质，所以……悟君，需不需要我给你牵个线，抽个时间去和那些政客聊一聊？”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另一边的五条悟皱起了眉，他沉声道：“政客……和咒术界的高层难道不是差不多的东西吗？都是一堆烂橘子。” 真夜：“不可否认泥轰政界的烂橘子腐烂程度还是比咒术界的低一些的，毕竟他们还有国家外面的国家政治体给他们的压力在，就不会太过分，而咒术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天敌吧？” “咒灵？” “……不，咒灵不是。”五条悟想了想，反驳了自己刚才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答案。 确实如此，虽然咒术师要消灭咒灵，但确切来说，咒术师和咒灵并不是天敌的关系，或者说，不需要和咒灵战斗的咒术高层们和咒灵并不是天敌的关系，甚至现在的烂橘子们已经把咒灵当做敛财、巩固自己的地位的工具了，而底层的咒术师们就是烂橘子们手里的刀子，用来分割从咒灵身上得到的利益，刀子钝了可以磨一磨，刀子断了也可以再找一把。 这样的陈腐之物，果然不是应该继续留存在世界上的东西啊。 “你说得对，”能处理六眼收集到的源源不断的海量的信息，五条悟自然不是什么蠢人，在真夜稍稍一点之后他立刻明白了：“我应该去找泥轰的政客们聊一聊。” 反正都是烂橘子，他为什么不选择腐烂程度轻一点，对他的影响小一点的呢？选择另一个，如果橘子烂到让他难以忍受的程度了，他还可以轻易地把它们戳下去，让它们掉下枝头摔成一堆烂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