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前情提要，青梅竹马从相爱到反目再到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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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天子，定然坐拥一群小老婆。小老婆又生下一群小孩子，这些小孩子里就有一些出身比较低贱的。 不过众所周知山鸡住在凤凰堆也还是山鸡，贱民的小孩即使混有龙血还是贱民。 这个小宫女生下来的皇子就是这样一个倒霉孩子，小宫女命薄，因为生了男胎被其他妃子害死，死了才被追封了个贵人。皇帝呢，因为小老婆多孩子也多，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儿子，所以可怜的小皇子就在众人的无视还有其他妃子及其小孩的冷眼和欺负中长大了。 幸好这小皇子比较乐观，他在冷宫里长大，看多了美人受宠后又跌落泥潭患了失心疯的真人真事，那些住在这深深宅院中的女人都疯了，平时就卧在地上像猫狗一样互相舔舐对方，发出凄厉的怪叫，吃饭的时候看到盘子里的猪肉鱼肉便说姐姐这是你啊、妹妹这也是我啊、我们就是这盘中肉是这残羹冷饭……反倒是她们养的猫猫狗狗，见了小皇子来了还会行礼，比这些妃嫔更似人形。小皇子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深刻认识到自己没发疯真的是心性坚定意志力过人，他日必成大事——当然，他所能想到的大事，也不过是三天两头带他唯一一个小太监下水抓锦鲤挖地里的知了幼虫烤来吃而已……小皇子年幼时已对自己的才能有了深刻的认识，干啥啥不行，摸鱼耍滑第一名！ 小太监是抽签抽到来照顾这看起来浑身淘气傻气的冷宫皇子的。 别人运气好的能去太子去贵妃身边，他运气很差。 不过在那种封建洗脑大环境里，小太监觉得伺候这不得宠的皇子也没什么啦，这位殿下虽然傻了点，但比太子啊二皇子啊和蔼可亲多了，前程万里的太子前天才把几个奴婢打得半死，这个没前途的冷宫皇子却对他极好极亲切，带他下水抓鱼玩、还把每天配餐里少得可怜的肉给他吃。 如此青梅竹马地过了两年，皇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小太监，他脑子缺根筋，直接打了直球……像所有青梅竹马宫廷文那样，他们在一起了。但并没有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喜欢皇子的不止小太监一个，贵妃的小儿子也对自己这出身卑贱的哥哥有亿点点好感，因为皇子长大后，真的十分英俊倜傥，是后宫里数一数二的大帅哥……然而皇子不喜欢弟弟，一是他不想乱伦，二是他觉得男子汉要专一，三则弟弟娇纵跋扈，对下人动辄打骂，他不喜欢。所以他把弟弟送给他的奇珍异宝古玩云云全都还了回去，弟弟感觉受到了屈辱，心觉他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居然喜欢低贱的太监也不喜欢出身高贵的自己，这一定是那个贱人给他下了蛊！ 妒火攻心的弟弟把小太监叫出来，打算让人掌掴他一番然后把他扔到池子里淹死算了，没想到这时候皇子去陪那几个失心疯妃子聊天回来了，皇子看到了这一幕，他明白自己没有办法与得宠的弟弟抗衡，他忍气吞声地走到弟弟面前，直接自己抽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跳到了池子里……当然他会游泳，从池子里爬出来就问弟弟满意了没有，弟弟被十分愤怒，觉得皇子当众羞辱了自己，心比天高的他对哥哥（的脸）的喜爱顿时当然无存，留下几句你这宫女生的贱货就该和那种阉人一起在冷宫中等死的狠话就走了。 然而因为跳到池子里皇子感染了风寒，感冒了好几天……不过他很开心，因为他感冒了，小太监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他好几天！期间还有美人落泪的可爱场面，他觉得自己简直快乐死了……皇子感冒好了之后，小太监忽然跟他说，自己要去给九千岁当干儿子。 九千岁便是宫中权势滔天、炙手可热的大太监。 皇子说你去给那个老妖怪当干儿子干嘛，他是大奸臣，他是大权阉，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好吗？如果你觉得平时伙食很差我可以和御膳房的人说说，我和李御厨铁哥们了！”皇子脑子不好使，不知小太监话中意，他以为是小太监嫌弃和自己在一起生活条件不好。 小太监梨花带雨，流下泪来，说：“这是为了能一直和您在一起！谁想去当那种老妖怪的干儿子呢，他可是要人管他叫老祖宗的，他强迫宫女和他对食，还会玩弄其他小太监……” 皇子还是不明白小太监在想啥，只说这更不能去了啊。 结果人家看他脑子真的不太好使，这才说：“在这宫中，无权无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您和我在一起只能为人非议、为人刁难，您瞧，七皇子身边的狗都能爬到您头上，一群贱奴，有了七皇子撑腰居然敢来欺负您，您知道吗，九千岁身边那群狗比七皇子的狗还要威风，我就是给九千岁当狗我也不想看到您被人刁难。” 皇子被感动到了！但他还是不允许小太监去投奔九千岁。为此他们吵了一架，皇子把房门给锁了不让小太监出去。皇子觉得做人就是要光明磊落，怎么能与奸人为伍呢，他实在不明白这宫中为何人人都趋炎附势追名逐利，不过他觉得只要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凭自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学识水平，一定能教育好小太监，纠正对方的错误想法！ 结果小太监把房门锁撬了走了。 当然过了几天他又回来了，因为他的出发点真的就是为了以后能保护皇子而已，他一脸兴奋地跟皇子说九千岁他老人家认为自己有习武天赋，九千岁收了他当干儿子教他武功，九千岁家里富丽堂皇奇美无比，九千岁养的看门狗吃食都比咱俩要好。这时候皇子发现小太监对九千岁的称呼已经变成了“老祖宗”、“汪大人”，他发现对方有点变了。不过皇子也没说啥，他就问，你真的要这样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好吧。但你要答应我，即使为九千岁做事，也不能做坏事。”皇子无奈地道。 从那天开始，皇子开始陪小太监一起练武。皇子即使身份再差，他爹还是有给他配几个武学老师的，他练过！所以一开始他的确处于上风，可就像九千岁说的，小太监真的很有天赋，在某一天皇子发现自己打不过人家的时候，他语重心长地对小太监说：“习武不是为了争强好胜，不是为了杀人，是要济世、要救人……” 小太监嗯嗯嗯了几下，敷衍地说自己知道啦。从明天开始他就不用殿下来陪他练武啦，干爹那儿有更多高手呢。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小太监开始在东西二厂做事了，这时候他也不再是小太监了，他暗地里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宫中的人见了他都要叫一声颜公公，大家都知道他武功过人，而且下手绝不留情，拔舌挖眼腰斩贴加官，他样样精通。这时候皇子也察觉到他的小男友越来越陌生了，尽管他们时常见面、夜夜温存，鱼水交欢、鸳鸯交颈，但小太每次被他温柔操弄过后，伏在他怀里说的不再是从前小情侣间调情的傻话，而是“我要帮殿下夺得这宏图霸业”、“殿下他日必登大宝，必是九五之尊”…… 皇子却对这些提不起劲，直接说了自己对皇位没有兴趣。然后他又暗示了对方一番即使别人是罪有应得，平时下手也不用那么狠吧，好歹给人留个全尸…… 小太监这时候就觉得皇子很迂腐很木头脑袋，他心里想着下手不狠一点怎么立威，但嘴上撒娇说好好好都听殿下的。 皇子还是那个不受待见的宫女生的冷宫皇子，小太监却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直到后来，他亲手杀了一路提拔他的干爹，自己当上了九千岁…… 夜里小太监——好吧，也不能说小太监了，新的九千岁对皇子说只要殿下愿意，他便助殿下登基。 这时候皇子在池子边上钓鱼，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住在他俩从前住的那个小宫殿里，他没有转头，只是看着池里的锦鲤说：“鱼跃龙门后这鱼又真的会快乐吗？龙掌管的疆域多大啊，五湖四海大江大河，惊涛拍岸浪千重，随便扬起一朵浪花不知要淹死多少无辜生灵。我觉得还是在这小池子里当鲤鱼开心自在一点。” 本来皇子以为对方能听懂他的话，但九千岁的脸色变了。他站在月下，经那冰冷月色一照，敷了白粉的脸顿加阴冷。 九千岁极阴沉地问：“您在说我是这池中鱼吗？龙种生在鱼池之中也是龙，不过一时落魄而已，有朝一日终会一飞冲天，是有些人有眼无珠，以为同在一个池子里的便一定也是些小鱼小虾，自个要在这泥池子中堕落，可别扯上别人。”说完他把皇子钓上来的鱼掐死了——要知道皇子平时把鱼钓上来后可是又会把鱼放回去的…… 皇子沉默了很久，说：“小颜，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九千岁冷笑道：“小颜是谁？您是多久没上朝了，您见着今个儿太子殿下毕恭毕敬地管我叫颜大人的模样了吗。” 皇子愣了很久，终于把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那行吧，你走吧。是我配不上你了。我是要烂死在这泥潭里的小鱼小虾。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了。” 九千岁本来只是在说气话，他没想到人家居然和他提分手了……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杀人一般：“你什么意思？” 皇子说道：“颜大人，您走吧。” 这时候九千岁有点疯了：“你知不知道那老妖怪和太子密谋要杀你的时候，是谁为你求的情——你不识好歹，你有眼无珠，你……哈，当年若是我运气好些，当了太子的侍从，倒也不用跟你一起过这么多年苦日子，要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我跟前唠叨，我比现在歹毒十倍、百倍、千倍！我有多少人没杀？我错过了多少机会！” 他说着说着，语气又软了下来：“翊哥哥，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再提皇位的事便罢，我不提了，我只让你自然而然地当上皇帝……” “颜大人，提督，厂公，秉笔大太监，九千岁，老祖宗，您走吧。”皇子又说了一遍。 然后九千岁真的就走了。 从这一天起，他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没有了。 老皇帝死后新皇登基，新皇帝是一个甚至不满三岁的婴孩，他的母妃是权臣家的庶女，大家都知道她是攀上了九千岁这棵大树才能贵为太后。其余的皇子，要是愿意讨好九千岁的，便得了一块封地滚出京城去自生自灭，当年和九千岁结过仇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了，七皇子最后被人发现五马分尸喂了狗。在三岁的傀儡皇帝背后，站着一个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阉人，大家都知道这位大珰已经是实际的皇帝了。在以前那些皇兄皇弟中，只有皇子还留在了京城——他的封地就是京郊那一小块，有和没有毫无区别，且亲王不得离开封地，他这辈子都被困在京城了。 但好歹比从前在宫里与爱人一点点离心的日子开心一点。 亲王搬走的前一天，在他和他的小太监一起住了快十几年的冷僻宫殿里待了很久，挑了几件有过他们共同回忆的东西，带走了。 离开皇宫后隔三差五还是要上朝的，亲王每次上朝都觉得很尴尬，就那种，你相知相恋相互扶持十年的可爱女友其实是个蛇蝎坏女人，分手后对方还成了你顶头上司的感觉……不过上朝也有好处，他在朝中也交了不少知己朋友，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亲王的朋友，自然也是一群和他一样死脑筋的二傻子年轻大臣，有什么话就直白白地写在折子里那种……九千岁看到折子里有人慷慨激昂三千字骂他权阉当道祸乱朝纲，起初还觉得有趣好玩，多来几遍后他就觉得这些人真的像蚊子一样嗡嗡嗡的烦死了，随便安了个罪名要杀他们头。 亲王看到朋友被诬陷下狱秋后问斩了，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没办法，他只好去求昔日的旧情人……在九千岁那华美气派的宅邸外他等了一整天，都快入夜了才有小太监特别轻慢地喊他进来，说九千岁大人在后院那，您自个儿过去吧。 亲王特别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他对谁都有礼貌，但这在小太监眼里就变成了好贱，明明是个亲王还对奴婢道谢，真是上赶着来巴结九千岁大人。 他一个人到了院子那，却不小心撞见了九千岁在操别人……就是一个来行贿的文官……当然这位年轻大臣并非九千岁新欢，不过是来求他能不能让自己当升官加爵，九千岁眼皮子一抬，随意道：“陈大人可愿屈居我下？” 他心理已经完全扭曲嘞，看到这种健全的、看似光明磊落的读书人来求自己就想羞辱对方，净身的时候他只割了卵，鸡还是有的，虽然有和没有一样，小孩子一样又小又细又没用，但嗑点药还是能提枪上阵的，就让侍郎母狗一样撅着屁股，操了人家好一会。 这时候，亲王误打误撞来了！ 亲王和该官员都感到非常尴尬…… 九千岁才懒得管，他一边慢悠悠地操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的小文官，一边问殿下有何贵干，亲王尴尬地说了句要不您先让陈大人走了吧他这才一脚把胯下的男人踹开了让他滚……九千岁只披了件外袍，因为吃了药，非常小但好歹是根鸡的鸡还立着，他一点也不害臊，就直接这样和亲王说话…… 在亲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了一大堆求求他放过自己的朋友后，九千岁没答复他的请求，只问他：“您这高贵的天潢贵胄被阉人玩过吗？” 他又道：“从前在那冷宫中伺候殿下沐浴，我可真羡慕您是个健全男人，不像我，唉，是个废人。您说，废人是不是连靠近您这种人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候亲王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但为了救朋友，他心甘情愿被九千岁操了…… 好惨一男的！ 好吧，其实也不算多惨，九千岁的鸡儿又小又废，插进来一点感觉都没有，像塞了根金针菇似的。小文官觉得惨，纯粹是心理屈辱，但亲王本来就和九千岁有一点感情基础，并不觉得十分屈辱…… 而且完事之后，亲王脑回路比较单纯，他以为俩人交欢了就是复合了的意思，其实他之前也是说气话，那个时候他想着只要对方答应他再也不干坏事他就立刻给人家一个亲亲抱抱但没想到这人屡教不改……第二天早上九千岁醒了，但亲王刚想低头去亲亲对方就被踹下去了，九千岁一脸恶心地说你什么毛病，哟，你不会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我对你心存留恋吧？赶紧滚。 亲王只能滚了，不过他的朋友真的没事了，他也只能内心感叹一下他曾经的亲亲老婆还算公道，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然而这朋友是个断袖，虽然他和亲王当真只是正直的友谊，但他害亲王被误会啦，九千岁以为亲王是为了救相好，气死了！又找借口把亲王的其他朋友关起来让亲王过来被他玩弄…… 这次他学到了，知道自己胯下那根废鸡鸡插亲王和往亲王屁股里塞一根针没区别，特意戴了个十分粗大的假阳具来操亲王，并配合一系列堪比刑具的性玩具。 亲王被九千岁这样那样玩弄了大概十几次，每次都觉得自己屁股快开花了，快感没多少，想死倒是真的。 起初被前男友的小鸡鸡日日没什么，但被一通性虐骚操作猛日十几次后亲王内心有点反感了，一开始他觉得可能是人家对他余情未了，但现在他只觉得是对方在报复他，五百年过去了他还是改脑子一根筋，他直接说了：“九千岁，我觉得您这样有点恶心。” 这时候他那个小肚鸡肠的前男友又误会了，亲王的意思是我觉得你这样报复前任很没品有点恶心，但九千岁以为他在说自己是个阉人很恶心，于是亲王的确不被日了，可他在京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好过…… 朝中的大臣都以为亲王和九千岁是不是旧仇，只有冷宫里那些疯掉的妃嫔知道他们是旧爱…… 继第不知道多少次亲王又被栽赃诬陷后罚俸禄禁足受罚，他终于受不了了，在朋友帮助下，跑路了。 一开始九千岁很生气，想着死也要把这人找出来杀了然后鞭尸，不过朝中斗争无数，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这点陈年儿女私情，他很快抛之脑后了——意思是把爱全忘了，只剩下恨了。 亲王走后，他心理完全扭曲了，让别人叫他老祖宗，玩弄别的小太监甚至把人家玩死，一举一动和他当年最讨厌的干爹一模一样，甚至比他干爹更疯狂、更变态，每天夜里，他把那些无辜的小太监小宫女按在床上，满心里想着要如何把亲王杀了。 当然他的烦心事不止这一件，他为人狠毒，树敌无数，许多人盼望着他死，而且小皇帝也渐渐长大了……后来有部下告诉九千岁西北沙漠里有一处古迹，里面藏着世间最精妙的武功秘籍，练成了天下第一无人能敌，这不正是他最渴望的东西吗？武功盖世，千秋万代。谁反对他，他就让谁去死。因为怕部下拿到后会自己先看了，所以他决定亲自去。 不过这种武功秘籍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想要啦，也有其他江湖人想要，在沙漠的地宫里，本来他都快拿到那本秘籍了，结果部下反水了和其他江湖人勾结起来把他放倒了！ 他这时候才明白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鹰犬根本不可能心甘情地当他的狗，就像当年他给干爹当一条好狗，转头却把人家杀了取而代之一样。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死相如此凄惨，居然无声无息地死在这种鬼地方。 这时候，他才开始对自己做过的那些阴毒事感到一丢丢后悔——要是平时再狠一点、再毒辣一点，把那些不听话的狗全杀了，他也不会遭人背叛。 好吧，真正的大反派就是死到临头都不悔改。 然而在古迹快塌陷的时候，有个人将虚弱的他背到背上，救了他。 九千岁第一反应是他哪个忠心耿耿的干儿子，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回去你一定封你当个大官……” 然而对方顿了一下，却道：“大官？别了吧，本王可不想当官，以前上朝站一小会我都嫌无聊得不行。” 这时候，九千岁才发现这个人是他那个失踪了很久的前男友…… 之前亲王一直穿着仆从的衣服混在人堆里，他都没认出来。 “呃，老李他们跟我说你越来越走火入魔了，我怕你出什么事就顺便来看看，唉，你看，这你真的出事了，以前我就告诉你做人不要那么绝，你平日里对人动辄打骂恫吓，怎么会有人真心为你着想？” “我对你也动辄打骂恫吓。”过了很久，九千岁才很勉强地说出这一句话来。 “是啊，你是挺坏的。不过，呃，你以前没有这么坏，唉，我总是忘不了你以前的好。”于是亲王顺便把以前俩人在一起时做过的一系列傻事都抖了出来，然后附上两句你以前真的挺可爱的哈！他本来以为人家听了会暴怒，但没想到九千岁很虚弱地趴在他背上，只说是啊，其实那些事情我也记得。 他看着周围一片废墟，想起那本没得手的武林秘籍，也想起了少年时他为什么要习武，为什么要一步步往上爬，只是为了不再有人刁难他心爱的人而已。 他终于有了一次真心的悔恨，悔恨自己错待了这个真心爱他的男人。这个他也一直真心爱着、只是不愿承认的男人。他是个身心都残疾扭曲的阉人，他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他卑贱时自卑不已，惊惧自己竟然能得到殿下的爱，攀至高位时从前满腔自卑又成了自负，只觉殿下是个窝囊废，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的缩影，这般不争气的窝囊男人，怎么配得上权倾朝野的自己？当年他何尝不知殿下是爱之深责之切呢，只是他爬得太高，对殿下的爱不屑一顾…… 九千岁仿佛又变回了当年冷宫里的小太监，他用一种极其卑微的语气，凑到亲王耳边，啜泣着小声道：“翊哥哥，原谅我，我们还像从前那样……我会改的，你回来吧，我求你了，我会改的……” 但亲王只顾着带他逃跑，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这个古迹的地宫里有很多机关，亲王把他这个大反派老婆背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被毒箭射到了。但是这个古迹快塌了，他来不及处理毒液，走得越急那个毒扩散越快，他把九千岁背出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双腿怕不是得废了要当一辈子轮椅人……地宫外有九千岁的其他属下，刚刚这群人把那个背叛了他的家伙抓住了正在等他处置。 唉，事实证明，九千岁的狗们当狗当久了，听话的狗还是比不听话的狗要多一点。 亲王刚把九千岁背出来，整个人终于支持不住，倒地了。这时候九千岁也察觉到他中毒了，本来亲王想安慰对方一番自己没事，他有气无力地说着话：“我反应过来你刚刚在说什么了，我知道你只是误入了歧途，你会改的，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但是他抬头的时候，看到对方看着他已经和废掉没有区别的双腿，露出了十分恐怖的、甜蜜的目光。 九千岁抚摸着亲王已经无法动弹的腿，说：“这比什么武功秘籍更让我开心……翊哥哥，从今往后你除了我身边，哪都去不了了……” 我会改的。这是一句谎话。 亲王没说完的情话被堵在喉咙里，整个人被吓到动弹不得。他知道，这就是这个爱情故事的结局，一个幸福而美好的结局。爱情故事结束了，但这才是他坏日子的开始。 九千岁还是继续权倾朝野，权势滔天。而且他得到了那本武功秘籍，从此天下再无人敢对他有异议。但旁人的恭维，天下的权势，在他心中都一文不值。 夜里他从皇宫回到家，一个瘫痪的爱人在床上等着他。 偶尔，他的翊哥哥会从床上摔下来，但卧室的门锁得很紧，他的一生所爱哪儿也去不了，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都说了坏蛋是不会悔改的啦。坏蛋失而复得的爱情，只会让他变得更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