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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听到这陌生的声音,就像在脑海里响起,蓦地睁大眼睛,他抬起头,敏锐地探查周围。 “你好,宿主,”α的声音很刻板。 或许太久没人和洲玉说话,他愣了许久,声音嘶哑:“你在和我说话?” α说:“我是智能储备调整光脑系统-α,你可以叫我系统。” 洲玉怀疑自己癔症了,这很正常,他饿极、冷极的时候,会幻想很多事,所以他习以为常,只问:“戏桶?” 系统沉默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与人沟通,它很生疏,过去的交流经验,也仅限于机器测试。 抓紧现在有的情况,它采用诱导的方式,问:“想离开这个困境,活下去吗?” 活下去。 这对洲玉来说,艰辛又痛苦的三个字。 他猛地睁大眼睛,这回,总算认真起来,抓着雪,朝四周查看:“你在哪里?” 系统:“……” 它解释:“我在你脑海里,我们的对话,只有我们能听到。” 洲玉屏息,居然带点小心翼翼:“你就是,能帮我做很多事很多事的、神仙吗?” 他只记得,宅邸每年都会拜好几次神,那时候,是他能够吃饱的日子,因为他四岁开始,就会在那种日子躲在神龛下,趁人不注意,偷东西吃。 他很聪明,至今还没被抓到过,需要他长时间潜伏。 所以他听到主人家拜神的话,也知道神仙是高贵且不可触及的存在,令万人敬仰。 在听到戏桶说能让他活下来,他第一反应,就觉得戏桶是神仙。 被莫名其妙“封神”的系统:“……” 它努力用程序去磨合洲玉的思路,半晌,用死板的声音,严谨地说:“模式上不一样,但我们能做的事有重合。” 洲玉眼前一亮。 他的世界从来没有人愿意帮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神仙眷顾他,他得到强大的力量! 他喉咙低喘,压抑很久的恨意,慢慢溢出:“把这些人,这里的全部人,都杀了!” 系统:“不能。” 系统守则里表明,要善待其余能量体,即使是女配、男配、路人甲。 洲玉一瞬间失望。 他抱着身体抖了抖,轻蔑地说:“原来也不是神仙,是个废物。” 系统:“……” 这时候,如一张白纸的系统,还不懂怎么反击。 见系统沉默,洲玉金色的瞳孔一转,催它:“你不是能帮助我很多事吗?你不是能让我活下去吗?你不会骗我吧?” 系统回:“不会,这是我的任务。” 洲玉心情好起来,他颐指气使:“我要吃饭,我要穿衣服。” 系统也觉得,这是洲玉必须立刻搞定的事,启动npc紧急求助。 刚刚关上窗准备睡觉的厨房主事,突然良心发现。 他想到自己同样七岁的儿子,要是哪天,他儿子也这样,会有人帮他吗?不由唏嘘不已。 他起来,拿着一件旧衣服,把厨房里煨着的肉粥拿出来,这是他本来打算酉时前解饿的,现在,和衣服一样,放到洲玉面前。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他转身离开。 洲玉穿上衣服,见着肉粥两眼放光,抱过那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肉粥在灶上煨了好一会儿,米很软,粘稠又香。 入口还没来得及嚼几下,就吞下去,整个胃舒适到想蜷缩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洲玉都记得,这一天,短短七年的人生中,他第一次吃到热肉粥,第一次穿到暖衣服。 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话,有人对他好。 这人叫戏桶,名字很难听,但是…… 洲玉刮了刮牙齿,咽下最后一口肉粥,他满足地眯起眼睛,是他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世界,会从以云和男主初遇的开始 ̄ ̄国际惯例: 这是一个“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的故事…… 122、第一百二二章 捧着碗,一点点舔掉剩下的粥汤,洲玉打了个饱嗝。 他突然愣住,一动不动。 系统正在查看他的身体数据,发现他的怔忪,问:“宿主哪里不舒服?” 洲玉抹把嘴巴,裂开嘴笑起来,“你刚刚听到没,我发出一个声音!就是突然的,咯一声!” 他模仿出打嗝的声音。 系统:“?” 它问:“你是说,打嗝吗?” 洲玉捧着碗,在雪地里跳起来,十分激动,手舞足蹈,他脸上灰扑扑的,看不出颜色,耳朵却通红,金色的瞳孔好像要泛出光芒:“对对对,就是打嗝!” 系统:“……” 他和府里的人很少沟通,只知道,那些人有时候会发出这种声音,是吃饱后才能发出的声音。 今天,他也能打嗝了! 他憋一口气,想再来个嗝,不过打不出来,不由有些沮丧,命令系统:“我以后每餐都要打嗝!” 系统:“……” 瞧把男主欺负成什么样,打个嗝都这么高兴。 厨房主事本就生得肥胖高壮,他的旧衣服,即使只是上衫,套在洲玉身上,能到他的脚踝。 他拖着脚步,踩在雪地里,不觉得冷,一边逮着系统说话。 “你肯定是神仙,”洲玉说,“不然,那个肥胖子,怎么肯把粥给我吃,哦,我还得到一个碗!” 他抱着碗,说:“这是我的碗了,我以后喝水,能和他们一样,盛在碗里,嘿嘿嘿。” 系统:“……” 瞧把男主欺负成什么样,能用碗喝水都这么高兴。 系统拥有探查世界时间轨迹的权力,它倒回去看,发现小洲玉以前喝水的碗,是一个磕破口子的破碗,灰扑扑的,很久没洗了。 后来,那个碗被家生子们打碎,他每次喝水,只能双手捧着喝,确实不方便,可他七年来吃得最多的食物就是“水”,有个容器,他当然高兴。 再看此时,洲玉一会儿把碗顶在头上,两只手压着,一会儿倒扣在头上,装作盔甲,一会儿又伸出舌尖,舔舔碗,从边缘舔到碗底。 怪恶心,又怪珍惜的。 系统看着他,程序小小混乱一下。 说实话,刚才洲玉蹲在地上吃臭鸡蛋、烂菜叶,被一群孩子欺辱,系统是置身事外的,它只看能量体的大小,只看任务要怎么完成。 现在,洲玉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在脑海里讲话,因为脸上太脏,显得露出的牙齿很白净,一双眼睛的眼白很清澈。 系统下了个定义,可怜。 系统作为初代,研究人员出于多方面考虑,并没有采取智能情绪。 它不应该有除了完成任务外,别的关注点的,比如情绪。 洲玉却让它第一次有模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