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权臣与尤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起了雨雾,四处都是雾蒙蒙的,晨光熹微。

    玉鸦觉得很温暖,这一觉意外的让人安心,好像靠在一团暖融融的热水中。

    她慢慢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已经燃尽的木柴。

    火焰早已经熄灭了,山洞中阴暗潮湿,外面仍是淅淅沥沥的嘈杂雨声。

    她好像枕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目光从木柴上移开,眼球迟缓的转动着。

    他与她对视片刻,紧张的坐直了身体。

    她慢慢的撑起身体,松散蓬松的长发散开,发间的金花从发丝间滑落。

    “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她原本声音就绵软,初醒时的声音比之平日更加轻柔慵懒,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凌晨来的,那时你冻得缩在了一起,胳膊和脸都压红了。所以自作主张给你盖了一床被子。”

    玉鸦拍了拍身上盖着的锦被在石地蹭上的灰尘,看了一眼自己枕着的软枕,“很好的锦缎,这个枕头也是挺好的,用在这里可惜了。”

    怪不得她一晚上都觉得很温暖,原来是因为盖了被子,还有个软枕。

    宋越北脸上的青肿已经消去了一些,但仍然有很明显的痕迹,消了肿之后依稀能看出些眉眼轮廓了。

    他坐在昏暗的山洞里,那双眼睛微微发红,“不可惜。只要你睡得好就很值得。”

    她从怀中掏出木梳,一下一下的整理着自己的长发,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得太沉了。你等了这么久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睡得有人靠近都不知道,这不只是睡得太沉,甚至可以说是太奇怪了。

    “我想跟你在一起。”

    105.  第一百零五章   打回来

    玉鸦吃了一惊, 她睁大了眼睛,圆圆的眼瞳含着微光,显出一种怔愣懵懂的幼态, “诶?”

    宋越北在她的反应下消去了一些紧张, 他忍不住笑了。

    “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又重复了一遍,好像觉得她没有听清,又或者是想再吓她一次。

    玉鸦眨了眨眼,她微微偏过头,木梳继续插进长发梳理了下去。

    “可你想也没有什么用, 我要走了。昨天晚上来的那些人听口音像是丹阳人, 你可以跟着他们回丹阳。或者, 按照原本我答应过你的,我可以让昭主帮我将你送回丹阳。”

    “因为你要走了, 所以我想我一定要告诉你……”

    玉鸦急忙打断他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心头的那种着急是为了什么。

    她只是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总觉得让他继续说下去。他一定会说出什么让她心慌的话,事情会脱离她的控制。

    “不用告诉我什么了,我不会从鸻察带走任何东西。”

    这话她说的很坚决, 比昨天晚上面对襄珑的时候要坚决的多。

    只是比起昨天晚上好像缺了一点游刃有余和漫不经心。

    她警觉的竖起了坚硬的刺,像是面对危险缩成一团的刺猬。

    宋越北张开的嘴又合上,他抿了抿唇角, 目光从玉鸦的脸上慢慢落下。

    被打断一次, 好像就很难再鼓起相同的勇气。

    他盯着已经燃尽的灰烬沉默了片刻。

    两个人相对坐着,玉鸦垂着头一下下的梳理着长发。

    外面的雨声沙沙作响,雨天的山洞中很暗。

    “就这么说定了。我离开之后,你就安心回丹阳。这里不是你的世界,等你回到丹阳就会发现一切都没有变。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 太危险,不适合你。”

    她将长发利索的盘起来,捡起金花簪回发间。

    几年的时间,她已经学会了自己打理头发。

    宋越北盯着那堆灰烬,心中隐隐已经有了明悟。

    他轻声问她,“经过火烧过的大树只是改变了形态样貌,只要一场大雨过后仍然会重新发芽长成大树是吗?”

    玉鸦点了点头,“没错。只要一场大雨,土地湿润,很快埋在土壤中的树根就会发出新芽。只要树根仍在那片熟悉的土壤中,没有改换环境,它会再一次生长的,很快它仍会是顶天立地遮天蔽日的大树。”

    宋越北感觉有些鼻酸,“如果它一定要把自己从熟悉的舒适的环境中□□呢?”

    他偏着头,看向洞口涌动的白雾,,“如果它就是愿意去一个新的环境,如果它不想长成大树,它不想遮天蔽日,只想做一只乌鸦的巢,让那只乌鸦长久的停驻呢?”

    他一向说话语声低缓,字字分明。

    此时语速却难得一句比一句更快。

    玉鸦看了他一会儿,她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被他的问题感染,心中竟也有些不忍。

    她见过这个人在丹阳是如何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丹阳城中的宋宰相权倾天下高高在上,他从来华贵素雅得一丝不苟,面对谁都是游刃有余。

    说话不必高声,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谁一言触怒他,便必定血溅三尺,视严重程度甚至可能满门都无法幸免于难。

    他是长在繁华富贵乡中足以撑起大梁天下的巨树,树荫遮天蔽日。

    这株树不远千里从丹阳城跑来了蛮荒之地,将自己放进了九死一生的险境里。

    她不敢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为了她而来。

    事实上连他是宋越北这件事,她都仍抱着几分怀疑。

    所以她没有点破他的身份。

    从知道他是谁起,她就打消了探究秘密的想法。

    宋宰相的恐怖之处,她再清楚不过,想从宋宰相身上挖秘密,还不如早点找棵歪脖子树上吊。

    他是谁,他为什么来,他来做什么。

    她不问不查不探究,只要蒙上眼睛就能相安无事。

    他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信,也从不往心里去。

    她知道自己脑子没有宋越北好,那么就不动这个脑子,不转这个心眼。

    对,继续装傻就是了。

    她定了定心,强做漫不经心道:“只有凤凰才会长久的栖息在梧桐树上,不管飞多远仍然眷恋一棵树。

    为了口吃的东奔西走的游鸟是不筑巢的,即便筑巢也会经常换树。一棵树可以有很多只的鸟停驻其上,何必这么在意一只游鸟?”

    宋越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漫不经心的眼神。

    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