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权臣与尤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如被烈焰灼烧,一阵阵的疼。

    他想起自己曾对她说过‘我会让你长命百岁,与我共白首’。

    众女离开芝昆宫便说明这里的仪式结束,灵鹿已出芝昆宫,百官要去中殿,看皇帝将灵鹿祭上明,受玉币。

    他身为百官之首,这等场合他绝不能也不该出半点差错。

    此时掷下头冠,跳下湖中又岂止是一点差错……

    中殿,皇帝,灵鹿,宰相的颜面与威望和一个无关轻重的女人。

    二者孰轻孰重,这本该是个傻子都会做的选择题。

    他心知肚明这一跳会引发多少中伤与骂声,更有可能会让太后与他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姐弟情谊雪上加霜。

    他还是跳了下来,做了个从前他最看不上的色令智魂的蠢人。

    这不该是宋相做的事情,但此刻他只想做个蠢人,做得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他这一生想要的东西太多,可此刻他什么都顾不得。

    他想要的只有她平平安安。

    他咬着牙用尽力一点点向前游,一把抓住了那抹亮眼的蓝色,眼中亮起了光。

    “别怕,我在。”

    女人在看见他之前,先听到了这句话。

    男人的声音沙哑低缓,沁着一股温柔与珍重,如层层锦缎将一枚珍贵的玉坠托起,令人忍不住相信他。

    相信那枚珍贵的坠子一定会被全力保护,珍之重之。

    她从挡在眼前的乌发间瞥见来人,他有副极英俊的面容,眉目间透着股不顾一切的疏狂。

    他强势的抓住她,像是猛兽抓住一只志在必得的猎物,眼中的却有藏不住的温柔。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让他一拽,她便放松了全身,柔弱无骨一般撞进了他的怀里,攀上他的腰身。

    玉鸦面露急色,“怎么就是看不到?”

    屈理凑到她身边,“我倒有个法子。”

    宋越北感受到怀中女体的丰韵,抓着她往回游的手失了力道,多出几分迟疑,四下的嘈杂喊叫重新涌入他的耳目。

    女人拂开面上的乌发,她微微仰起头,一双乌亮漆黑的眸子水光盈盈的望着与自己贴合在一处的男人,粉腮挂着不知是泪水还是湖水。

    所谓清水出芙蓉,大抵如此。

    “多谢,咳咳,郎君。”

    女人的声音,低低柔柔,既娇且媚。

    他看着那张风韵十足的脸,眼中的光刹那间黯了下去,心口却是一松,生出股狂喜来。

    不是他所心心念念的人。

    幸好不是她。

    那股狂喜退去,心中却空落落的,有些没有落到实处的燥郁。

    他看向女人的目光重归冷凝与倦怠。

    女人原本被水泡得惨白的面颊浮上一抹嫣红,“郎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寡居三年。身无长物,只有,只有一具贫贱之躯。愿余生侍奉郎君左右。”

    她的声音又低又细,媚得让人很想多听几句。

    宋越北却并未看她,他抬眸环顾四周,四面八方围着都是人。

    男男女女站在岸边指指点点,高声呼喝,有人在岸边痛哭,仿佛在为他送葬。

    更有行动力的人则跳下了湖,甚至有三四个距离他只有三四米,马上就能游到他身边。

    这么多人亲眼见到了他宋越北这一跳。

    他生出满腔的荒谬之感,只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滑稽出丑供人取乐。

    什么时候他轮到让这些人来指指点点?

    他面色愈发阴沉,心中翻涌杀意,一面拎着人往前游,一面用冰冷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岸边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

    女人的指尖在他胸口画圈,一路往下,气音吞吐,“郎君不顾生死救妾,妾可以让郎君一尝超脱生死的极乐。”

    玉鸦凑到屈理身边,“什么法子?”

    屈理唇边笑意渐深,“一个不怎么成体统的法子。”

    玉鸦好奇得有如猫爪子挠心一般,“不管什么法子,只要能看见到底是什么热闹就行。”

    “那小子就多有得罪了。”

    他撸起袖子弯下腰抱住玉鸦的腿,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玉鸦揽着他的脖子,靠着这根人肉□□终于高人一等。

    玉鸦终于越过众人的头顶,一眼便瞧清了前面究竟是个什么热闹。

    她心满意足道:“原来湖中有对男女抱一起了。”

    这姓屈倒也没那么讨厌了。

    “有人在宫中公然行淫/乱之事?这可是秽乱后宫的大罪啊。那男人,玉小姐你可要多瞧瞧是长了几个脑袋够砍。”

    玉鸦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淫/乱,秽/乱后宫又是个什么意思。

    但这并不妨碍她看热闹,她兴致勃勃的点了点头,“好,我看看。”

    她眯了眯眼睛努力去看湖中抱在一起的两人。

    湖中的男人似有所觉,抬头看来。

    四目遥遥相对,玉鸦面色一僵,“我,我瞧着怎么有点像宋,宋……”

    她眉心皱在一起,盯着那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男人和他身上的女人,声音越来越低。

    宋越北不是今日很忙吗?

    他是大梁的宰相,肯定这会儿忙得不得了。

    那个人肯定不是他。

    世上的男人这么多,都是一个头,两个眼睛,一张嘴。

    宋越北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一大群人跟着,这还是皇宫。

    谁掉水里都不会是他掉水里。

    况且,况且他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女子这样在湖中抱在一起。

    这些日子除了她,他身边根本没有其他女人,他不喜欢女子靠近。

    她稍稍靠的近一些,他都要责骂她几句,再罚她抄书。

    而且他素来重名节,是个跟女子肌肤之亲后若对方不负责,坏了名节就要投江自尽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的理由来证明湖中的男人绝对不是宋越北。

    只是与那人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太慌乱了,慌得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声音。

    片刻后她稍稍冷静了些,想着宋越北当初那话,忽地察觉出一丝不对。

    宋越北的水性之好,她是亲眼见过的。

    投江?

    把鱼放进水里,这能有什么,只会让他更快活罢了。

    屈理听不清她吞吞吐吐的在说些什么,“宋什么?”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