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权臣与尤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种问题的兴趣, 他低头将手中的公文收了收,“明早祭上明,你们今晚都回去准备一下。”

    任明泉让宋越北这么一提, 才总算想起这一茬, “哎呀,这又到了祭上明的时候了。这的确是该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今年相爷您可要记得给我多分点鹿肉。”

    每年八月末,皇帝都要率领百官,设坛以灵鹿祭上明。

    祭礼在早晨天还没有亮开始,先将灵鹿从北门引入, 太常卿太祝与令史六人拜之, 将鹿置于别殿灵坛, 宰相率诸卫百官左右相向列于此,再拜。

    天明, 太乐令与祝者十人绕坛而舞,宰相率百官再拜。

    太常卿引鹿入奉明殿灵坛, 四十个谒者伏于坛前。

    灵鹿置于坛上,谒者行歌,取泣沧花献于灵鹿, 礼毕。

    这四十个谒者皆为丹阳城中年龄不及双十,身家清白的未嫁女儿。

    太常卿引鹿至芝昆宫灵坛,诸女分三等着吉服列于坛下, 一等为宫妃, 二等为身负诰命的各家贵眷,三等为太卜所卜与灵鹿命盘相合的女子。

    灵鹿置于坛,太常卿引众女拜灵鹿,拜毕。

    钟响三声,黄门侍郎奏, ‘请进发。’

    皇帝着衮服,戴金冕,乘车舆出西门。

    太常卿引皇帝至中殿,献灵鹿。

    宰相率百官拜皇帝,太乐令行乐,太祝施以祝词。

    皇帝杀灵鹿,跪祭上明,乐止。

    在位者皆跪伏,太祝持玉币进,皇帝受之,分鹿肉于百官,赐玉币。

    只是先帝英年早逝,幼主登位之时,尚在襁褓之中,口不能言,足不能走。

    这些年来的祭典大多皆由宋越北代为主持,本该皇帝杀的鹿,不出意外也让他杀了好几年。

    一个人搞完第一个祭坛就赶着场子似的跑去准备杀鹿,从头忙到尾,倒是颇为辛劳。

    袁子昔感叹道:“今年又要辛苦宋相了。”

    宋越北轻笑了一声,“今年不辛苦,明日圣上主祭。”

    任明泉的脸色变了变,“此乃上意?”

    宋越北点了点头,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急色。

    任明泉却是暗暗心焦,“圣人年幼,主持祭典恐怕还早了些。此事不如再议。”

    这事说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却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皇帝主祭,凡事都有个第一次。

    这一次是第一次主祭,下一次说不准就是第一次主事……总之不是个好兆头。

    宋越北垂眸将桌案上的文书收整为一叠,“太卜所占,明日是为吉日。太常寺已经定下明日祭上明,没有再议的时间了。”

    袁子昔也有些出乎意料,他跟任明泉对视一眼,“这事情定的也太匆忙了。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相爷,不如我去找一找太常卿,将祭典往后推迟,再将具体事宜仔细商议一下。”

    这话说得好听,所谓具体事宜仔细商议,无非就是威逼利诱强迫涉事人员,重新让宋越北主祭。

    宋越北不置可否,“如此,恐怕明日便又要有人痛骂我宋越北小人窃国,废礼仪,欺幼主。莲儿长大了,也是时候让他学着做些事了。”

    任明泉不可置信的看着宋越北,难以相信这么淡薄名利又温情的话是从宋越北嘴里说出来的。

    代天子主祭的特权自然不是上天赐下来的,事实上当年宋越北第一次代天子主祭就引发了轩然大波,为此很是死了不少人,才让朝中的声音渐渐平息。

    如今群臣都已经将宋越北主祭当作了一件理所当然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是用血一点点得到的权力,宋越北竟要如此轻易的拱手让人?

    他可从不是这样的人!

    “相爷,此言当真?”

    袁子昔也劝道:“这个头可不能开,若让我说。太常卿既然不老实,就再换一任太常卿便是了。”

    宋越北面露疲色,他苦笑道:“换一个太常卿容易,可我却不想再夜入宫门了。近日阿姐似乎心情不虞,若此事能让阿姐如愿,心情好些,便随她去吧。

    昌泽道屡出山匪,十日前连驻军的粮饷都在山中被劫了。官员考核在即,我是没有心力再管这些小事了。”

    任明泉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官员考核在即,的确马上就会忙起来。事实上最近昌泽道山匪也是让朝中上下都头疼不已。

    袁子昔上前拍了拍宋越北的肩膀,“相爷说的是,官员考核在即,此为大事。这些小事,唉,咱们也别计较了。”

    宋越北拿起笔在砚台中点了点,“你们先回去吧。今日不要睡得太晚,明日祭典切莫出了岔子。”

    二人告辞离去。

    夜深人静,宋越北本想宿在官衙,

    可分明身体已经疲乏到了极致,但心中仿佛还压着什么,难生困意。

    他熄灭了桌上的烛火,对窗静坐良久。

    敬冲见窗内烛火熄了,他敲了敲门,在门外问道:“相爷,今夜不回府吗?”

    宋越北摩挲着怀中的那朵紫色绢花,“不回去了。”

    敬冲听着声音,直起身对身后众人摇了摇头,众人皆是神色忧愁。

    只有宋幽靠坐在门外,仿佛一座没有温度的石像。

    另一边陈六娘敲了敲门,“玉小姐,你一整日都没有吃东西了。相爷现在都没有回来,许是今天不回来了。”

    她声音低了下去,“婢子给您带了点吃的,您开门,先吃一点吧。别饿坏了自己呀。”

    玉鸦终于出了声,“他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不回来还能睡在哪里?”

    她本想着晚上去试一试,没想到宋越北索性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这可是她来这里这么多天从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陈六娘见玉鸦肯与她说话,心中一喜。

    玉小姐虽生气,但心中定然还是挂念着相爷的。

    “玉小姐放心,相爷应当是宿在官衙了。”

    玉鸦问道:“那地方有人守着吗?”

    “您放心,那里肯定是有人守着的,什么都有。相爷饿不着,也苦不着。倒是您,饿了这么一天。”

    玉鸦蹙眉,“他真的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以后他还回来吗?”

    陈六娘柔声劝她,“玉小姐既然想让相爷回来,等相爷回来了。您好好跟他服个软,说几句好话。相爷待您定然还会一如从前的。

    女子还是要曲从小意,方能得到郎君的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