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那些是给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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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胖子快餐厅。 谢白望着快餐厅的招牌,震惊:“这里就是大丽花联合的总部?” “没那么容易就知道一个势力的总部。”莫明泽说:“大丽花联合有好几个地点是高层联络点,这是其中之一。” “该怎么知道哪一个联络点能找到他们高层呢?” “用排除法。” “啊?” 快餐厅白天提供食物,晚上是供人们放松的酒吧,没人觉得奇怪,日子不好过,延长营业时间是个不错的办法。到了夜晚,快餐厅的招牌上会挂上一个“酒馆营业中”的挂牌,门关着,要敲门才能打开,首先会面对一个人高马大的门口守卫,这是为了防止有人闹事,三角区的晚上很不太平。 莫明泽抱着圣经,敲开快餐厅的门,对门口守卫微笑:“您好,能占用您一些时间吗?” 他打开圣经,从里面拿出一把枪,对着对面的人的脑袋笑容不改地开枪。 “我主邀你去地狱转转。” 枪声响起。 谢白和小杰都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的事,被枪声吓得身体震动了一下。随后小杰露出兴奋的表情,对谢白激动地感慨:“这位莫先生好酷!” 谢白只觉得很可怕,莫明泽开了第一枪之后,他听到躯体摔到地上发出的沉重声音,莫明泽没有关注死去的人,目不斜视走了进去,谢白听到店内传来连续不断的枪响,每一枪都是那么让人心惊肉跳。谢白忍不住退后两步,眼前的蓝胖子快餐厅仿佛怪兽,里面的人很快都会全部死掉。 这是杀人啊! 要、要报警吗? 排除法,难道一个一个地方“清理”过去,这就叫排除法? 这是什么牧师,这简直是魔鬼…… 没过多久,莫明泽从快餐厅步行出来,手里依旧捧着那本厚厚的让人难生怀疑的圣经,衣服没有任何弄皱的地方,仅仅是下摆部分粘了几滴血渍。 “什么收获都没有。”他有些失望,很快重振精神,重新露出笑容,“没关系,还有下一个地方,下下个地方,走吧,夜已经深了,我们要抓紧时间。” 三角区的晚上出现枪声不算多稀罕的事,周围的房屋全都门窗紧闭,没有任何人过度好奇,这个夜的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三个自由人。 谢白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天到那个大庄园,第一眼看到莫明泽,他觉得后者的笑容不纯粹,包含了让人不敢靠近的东西,可是后来没过多久他就忘了这些,觉得莫先生其实算得上好相处。 莫明泽向前方的道路走去,路的远方,一个又一个昏黄的灯泡连接成一条通往幽邃黑暗的迷幻桥梁,圣带沾血的牧师缓步走上去,没有任何违和地融入那片幽邃黑暗。小杰异常开心,很迅速地追随上去。 夜晚安静了会儿,莫明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为什么不跟上来?” 谢白气息很虚地应了一声,拖动僵硬的双腿,犹犹豫豫地走过去。 “莫先生,杀,杀人了……” “嗯。” “难道,要一直杀下去吗?这些地点。” “你有更棒的点子吗?” “我没有,可是杀人会被抓进监狱,会……” “不会的,除非我钱不够。” “呃,我们明明本来在做好事。” “我们现在也在做好事啊,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 最后一句是小杰。 云朵在空中飘着飘着,就飘散了,硕大的月亮孤高地散发皎洁的白光,地面上任何事,所有可怕的、残暴的、血腥的事情,都与祂无关。 教堂的钟声响了三下。三点,正是沉浸深眠、享受美梦的好时候,有些人却根本没有心思睡觉,担心自己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枭帮首领拥在西北人之中也很夸张的体型和样貌,坐在那像一堵矮墙,宽厚的肩膀上一颗大脑袋,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是正常人的放大版。他看着眼前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好几个血淋淋的脑袋,都是大丽花联合的人,会有这么多头,根据对面那位牧师的说法,是因为他不确定大丽花联合主要人物的相貌,干脆就多带了几个看着有“某势力核心人物”气质的头。 枭帮首领费了不少定力,才制止自己的手摸上自己的脖子。 枭帮首领的面前,一名看外表应该不超过十八岁的年轻得过分的神父坐在对面,牧师的身侧,一侧是低着头不太能看清容貌的神父,另一侧站着的孩子作侍工打扮,手下方才告诉他那人是最近新加入帮派的后街区孩子。枭帮首领将会很难忘记那孩子。 那神父开口了。 “我希望能跟您达成一些约定。”神父看向枭帮首领的目光带着些莫名的茫然,用略带犹豫吞吐的弱气声音说:“这些是我的诚意。” “这些”指的就是那些头。 神父的态度让枭帮首领认为神父不是牧师的同伴,而是被胁迫的某个人,但神父用的主语却是“我”,这让他困惑。 “我已经看到了您的诚意。”枭帮首领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平稳且温和,“我听我的手下说,您想阻止三角区被市政厅当作商品出售,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 神父说:“此处是神言薄弱之地,此处的人们饱受苦痛,而今,被金钱蛊惑的商人试图将此处彻底拖入深渊,令千千万万神的子民陷入万劫不复。我需要你让神的子民们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引导他们,鞭策他们,现在的他们是一盘散沙,若汇聚起来,将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枭帮首领说:“您说的正是三角区的现状,也正是我想做的,如今没有大丽花联合的阻挠,我将尽快开展这些工作。” 神父说:“神言薄弱之地,需要我们这些信徒作为神的传声筒,你需要努力传播神的声音。” 枭帮首领说:“是。” 他听得出言外之意,就是:煽动所有三角区居民暴力抗议,翻修教堂,新建教堂,传教,扩大天空教会在三角区的影响力。 神父站了起来,向前抬起左手。 枭帮首领起身,弯腰,虚虚地捧着神父的手,亲吻指节上那枚宝石戒指。 那真是一只瘦弱的手,纤细的手指,让戒指上的宝石显得过于硕大。为何一名神的追随者会如此消瘦,为何会有如此年轻稚嫩的神父,为何这样一位神父能驱使那么可怕的魔鬼作为辅助自己的牧师,他们的关系真的只是表面的神父与牧师?世道艰难,他知道为了散播信仰,有些虔诚的信徒不止愿意献上全部的心灵,也愿意献上全部的身体…… 枭帮首领打住亵渎的想法,目送神父离去。 走到外面,谢白很轻地出了口气,没什么作用地缓解紧张地情绪。 “等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集合起来,抗议市政厅的作为。”已经很晚了,小杰却情绪高昂,“一定可以扭转市政厅的态度,三角区这么多人,一人一脚可以把市政厅踏平!” 莫明泽打了个呵欠:“谢白,回去了。” 谢白:“嗯……” 小杰愣了一下:“你们去哪?” 莫明泽:“回家。” 小杰困惑:“你们住在一起?” 谢白他不是投靠到了一个大户人家吗?难道…… 莫明泽:“少问。” 小杰连忙说:“对不起。” 谢白正要对小杰说点什么,被莫明泽拉着往回去的方向走,后者一边抱怨:“下次不要再带多余的人来。” 谢白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跟这位喜欢笑又很疯狂的莫先生正常交流,表情僵硬地嗯了一声,回头想跟小杰吩咐几句,发现小杰已经不见踪影,没打招呼就走了。 回到庄园,他们面对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汁的陆辰。对于莫明泽和谢白共同在外度过大半个夜晚,不论是任何事,陆辰都极为介意。莫明泽一开始还嬉皮笑脸,很快发现这次陆辰是真的发怒了,才收敛玩世不恭的态度,微带不甚理解地跟对方讲道理。这些时间,莫明泽始终没有对谢白解释,关于今夜所做的一切,关于那些完全不认识的人的死亡,关于他做这些的原因,看起来根本就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谢白意识到莫先生似乎最开始要做的就是阻止三角区被出售,他们刚好目的相同,自己有对三角区较为了解的本地人优势,才会得到今夜的“帮助”。 无意之间,他在额外的地方也履行了工具人的作用。 陆先生的表情始终没有缓和一点,他很介意莫明泽没有任何事先告知,跟工具人有任何共同的行动,这跟与管家、与贴身男仆共同处理事务是不一样的。莫明泽的态度渐渐开始不耐烦,认为前者过于敏感,无理取闹。 气氛越来越绷紧。 谢白低着头站在墙边,不被任何人关注。 谢白止不住地做噩梦,先是梦到莫明泽和善地对他微笑,下一秒要他猜手里拿着什么,没猜对就要砍掉他的头,然后又梦到自己去报警,眼看快要到警局,周围的场景忽然变成黑漆漆的街道,一个漂亮的杀人狂在身后追赶,自己拼命跑还是没有逃掉。 每个梦境中,挂在天上的都不是月亮,是陆辰冰冷注视着谢白的眼睛。 谢白浑身一震,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蹲坐在墙角。原来他不小心在墙角睡着了,陆先生和莫先生都已不在。 他缓缓站起来,从管家那得知两位先生都有事出去了。 陆先生特别命令,今晚他必须在庄园里,不可去外面。 食不知味地用了午餐,谢白决定去一趟三角区,到了晚上……再看情况。 三角区,后街,1片305号。 谢白到这里时,小杰刚好对两个枭帮成员下了几道命令,坐在椅子上,就好像一个高贵的人。枭帮成员接到命令,离开房间,看到正要进入的谢白,认出谢白的容貌,两个人立即把腰弯得很低,不敢直视谢白地离开了。 “只有你?”小杰看了看门口,确认只有谢白一个人来,很是失望。 “小杰,我们好像卷入到可怕的事情里去了。”谢白说:“莫先生好恐怖。” 小杰介意地说:“莫先生那么热心地帮我们,你这么说他不合适吧。” “莫先生杀了好多人!” “都是坏人。” 谢白迷茫地看着小杰,后者勾了勾嘴角,说:“在三角区这个地方,莫名其妙死去的人每天都有,有些人会饿死街头,有些人会惨死枪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干嘛这么慌张,好像从没见过死人一样,不是吧,你应该跟我一样,每天都看到三角区这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吞噬人命,却对此无能为力。” 而就在昨晚,他看到一个伟大的有能力改变这些的男人。 谢白喃喃地说:“本来可以不做得这么过分。” 小杰觉得谢白真是又傻又天真。 “这样才能最快速有效地威吓到所有人,那些都是只知道用暴力解决事端的混球,将道理和耐心都是没有用的,你不了解这些,就不要说话,显得很可笑。” 谢白看着小杰,沉默片刻,说:“你很了解吗?” “我了解啊。”小杰用嘲讽的口气说:“你就知道关注自己,总是说,你会让一切都好起来,你说的一切是什么?就只是你而已。” 谢白:“还有你啊。” 小杰抬手做拒绝的姿势:“别扯上我,我讨厌你。” 谢白睁大眼睛。 “我不喜欢你,为什么总是你得到关注,明明我是先来的,为什么老杰却总是围着你团团转。”小杰无法再压抑胸中的不平,“这次也是,你和莫先生是什么关系?你是怎么跟莫先生认识的?我在他眼里,简直比路边的石子还多余。” “什么叫老杰总是围着我团团转。”谢白轻轻地说:“老杰要养育我们两个人,每天拼命工作,过度消耗自己,原来那些时候你都在想这些事情吗?” 小杰没什么感情地看着谢白,不为这些话所动,好像后者说的都是狡辩之言。 谢白接着说:“莫先生忽视你,怎么说呢,我提前跟你说过我不清楚莫先生真正是什么样的人,你非要跟过来,现在又跟我抱怨这些,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什么撒娇啊,我又不是你真的弟弟,说这些话不恶心吗,你这个残缺的Omega。” “……”谢白瞳孔一缩。 小杰:“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避重就轻,自从你到我家来,就总想着时时刻刻跟在老杰身边,看到你就讨厌!” 谢白沉默了很久,环顾周围,靠窗的桌子和床都被收拾过,被子和床垫都卷了起来。他眼睛里的情绪逐渐沉淀下来,变得沉静,变得不会再过多地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行为受影响。 “你要搬走了吗?”他问,“这里是老杰带我们长大的地方。” “对,我要搬走,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之后希望你别总是来找我。” “唔……那你走吧。” 小杰意外了一下,预料之中对方应该会说很多让人厌烦的话,不过即便对方什么也没说,他也不在意,他才不想这个人继续烦扰自己。他很快收敛神色,哼了一声。 “我今天就会搬走。” 谢白平静地嗯了声,说:“从我被老杰接到这里第一天,就能够察觉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展现诚意,努力尝试跟你好好相处,终有一天你会冰释对我敌意,我是这样想的。我总是跟在老杰身旁,在他工作时从旁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协助,在他疲累的时候为他捶背捏肩,在他痛苦的时候安慰他鼓励他,因为他把我从救济院带出来,告诉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就因为这个。 也许你不能理解,爱,无论任何爱,都不应心安理得地接受,爱是需要回报的,是需要维持的。为了回报老杰给予我的美好生活,为了维持老杰一直视我为他的孩子,我努力做这些,我很喜欢,也很快乐。 老杰临终前希望我们能过得幸福,我很想照顾好你,一直到你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你这样每天板着脸,不喜欢我做的每一件事,厌烦我的存在,很抱歉,我已经没办法继续下去。不过看样子你现在的地位和昨日已经大不一样,以后应该可以过得还不错,那也算可以了。” 他缓缓说完这些,站了起来,怀念地环顾了一圈室内。 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里摆了好几张双层床,住了将近二十个人。每个铺位有不同的价格,下铺会贵几块钱,位置好的下铺又会再贵几块钱,靠窗的下铺毋庸置疑是最贵的。 这样一个狭窄的靠窗下铺位置,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窗口附近的墙壁糊满了煤炭和铅笔写的字迹,已经看不出墙壁原来的颜色,桌面和维持床铺稳固的铁质栏杆上也全都是,都是他们画上去的。白天,老杰出去工作,经常要谢白留在家里教弟弟识字;晚上,老杰回家,住在其他铺位的人们也会回来,这里会变得很热闹,然后迅速重新回到沉静,因为人们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以应付第二天的工作。 谢白轻轻说:“你走后,我会买下这里,你如果愿意,随时可以回来这里,但是不要破坏它的样子。” 小杰张了张口,没有话语说出来,看着谢白往外走,一直到走出门口。 也许他该说些什么,又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什么都不说,又让他觉得很烦躁。 “为什么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明明都是你。”小杰大声说:“要是没有你出现,我和老杰本来过得很好!” 谢白在门口转过身来,幽幽地盯着小杰,门框的阴影盖住了他的半张脸,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你确实可以因为这个怨我。”他幽幽地说:“没有我的时候,你们一定过得很幸福,可是,老杰把对你的爱、对你的疼惜分给了我一半,我是绝对不会还回去的,一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