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料之外的消息(大法官的表白(?),含与陛下的两千字跳蛋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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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接下来的几日都是在相似的无可奈何与无言以对中度过的。 如果没有希尔的出现,身为深渊之主的海因里希也许还会对这段突如其来,令他措手不及的感情迟疑良久,无法轻易接受自己竟爱上了深渊的敌人这个事实,更别说为此付出行动了。然而潜在情敌的刺激与尚未得到就要失去的恐惧却让他完全无暇去思考那么多,只是本能地尽一切努力去获得索尔的青睐。 希尔更是寸步不让,如同护花使者一般誓要将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挡在他家宝宝的一丈之外,尽力不让海因里希有跟索尔独处的机会。但在索尔的逼问之下,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对海因里希的敌意与索尔的怀疑一般近乎毫无根据,只是本能地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然而即使亲身经历过万年前的深渊战争并斩杀恶魔无数,他也不能肯定地说海因里希身上触动了他直觉的那些东西与深渊有关。 而索尔本人也无法再确定自己期待的是什么答案了。在最初怀疑上那个男人时,他甚至是有些兴奋的。如果海因里希真的是个恶魔的话,首先这将终于证实恶魔有了智慧这个猜测,让帝国能专心考虑应对而不必再反复设法查明。其次,他其实早就想抓一只有智慧的恶魔来研究了。无论是身体结构还是心理状态,抑或是恶魔口中能吐出的情报,这些都让他无比感兴趣。在下令让切斯特顿调查对方的时候,他所希望的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 但现在的索尔却不得不承认,海因里希·冯·西梅尔是个有着独特魅力的男人。他的学识确实如院长先生所说的那般渊博,他不刻意针对人的时候说话也可以非常好听,就连他与希尔之间幼稚的争吵也令他显得格外……有人性。 万年来,深渊恶魔都对菲利克斯大陆上的智慧生物抱有最极端的毁灭欲。无论是美人的泪水还是孩童的嚎哭,没有任何事物能令它们停止恣意的残杀与对一切美好的破坏。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恶魔对美的定义有着无比深刻的见解,并固执己见地就此与某只老鹰争论不休呢? 当然,海因里希与希尔最后又莫名其妙地达成了一致,将他的外表写进了人类之美的定义中,甚至不只是人类的。但索尔认为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他本是将海因里希当做潜在的敌人,以知己知彼为目标去观察他的喜好,揣摩他的言行,研究他的性格,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地近乎视他为友。 那个男人明明偏好饮酒却只克制地喝茶,虽然气质忧郁但意外地有幽默感,没有半分作诗的天赋并不妨碍他以诗人自居,但他现在每次背诵他人所写的诗歌前都会宛若不由自主般警惕地看某只爱拆台的老鹰一眼,令人在感到好笑之余难免生出些许怜悯。 他甚至喜欢晒太阳。 如果没有其他必须做的事情的话,海因里希能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阳光下的雪地中一整天,只有在被轻柔飘落的雪花彻底掩埋时才会稍微动用魔法将自己挖出来。他那一刻的表情是平和而安详的,连那身与生俱来的阴沉都仿佛被冬日的暖阳融去了一些。 偷偷背着希尔去找海因里希时,索尔曾被那意外得见的一幕所触动。 恶魔并不像某些黑暗生物那般惧怕阳光,它们完全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完成一场大屠杀,但喜欢晒太阳的恶魔……听起来仍然像是一个悖论。 如果索尔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他就会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一点也不希望海因里希是一个恶魔了。 若必须与之为敌的话,他会感到可惜的。 就在这般宛若等待着第二只鞋子落下,令人难免焦虑的状态中,索尔总算等来了切斯特顿的通讯。 他将切斯特顿向他禀报的调查结果与海因里希亲口述说的过去仔细相互印证,发现竟然毫无出入,只是切斯特顿的要更加详尽而已。 没有酝酿着巨大阴谋的恶魔会安安分分地窝在一所学校里教上二十多年书的,并且在这期间既不试图发展自己的势力也不恶意引导学生,甚至除了略显严苛外,几乎如同模范教师般尽职尽责。如果他是敌人的话,更不会对只见了两面的人那般诚实地描述自己的经历。索尔为自己新生的友谊松了一口气,并以为从今往后都可以和海因里希愉快地玩耍了。 然而切斯特顿还没有说完。 “除了他的来历不明之外,他这些年在帝国内的活动轨迹简单明了,表面上并无甚可疑之处,只有一点让我有些在意……” 索尔心中一紧。上次从切斯特顿的口中听到这般迟疑的语气,还是在他提出恶魔有了智慧这个糟糕透顶的可能性时。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以确保自己无论听到怎样的消息都不会失态,而后闭上眼睛简短命令道,“说。” “……在您的父母去世的那一夜,他曾出现在帝都中。” 被握在洁白如玉的手中随意把玩的羽毛笔应声而断,空气中扬起了细小的绒毛。之后切斯特顿还说了些什么,但他却已经没有在听了。 索尔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 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能在其主人无意识间录下周遭的一切,以待日后回想整理,更别说这才过去了几天。也许重要也许无关的种种细节在他脑海中清晰闪现,从那大提琴般的嗓音在提到自己父母时连生疏的称呼都掩饰不了的稔熟语气,到阳光下的雪地中躺着的男人那副宁静得近乎温柔的表情,最终定格在了听到院长先生对母亲的逝世表示遗憾时,红发男人那道略显僵硬的背影。 除了自己九岁时的那场揭幕仪式,海因里希并未提起他还在其他时候去过帝都。是无意中的疏漏,还是有意的隐瞒? 他们毕竟也才认识了几天,苛求对方向自己事无巨细地倾述过去显然是不现实的,但…… “……殿下?殿下!”项链中传来了切斯特顿担忧的呼唤,令索尔察觉自己一不小心沉默得太久了。 “我在,”索尔听见了自己冷静的声音,“我没事,不用担心。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那一夜帝都内至少也有几十万人,难道他们个个都跟我父母的死有关吗?” 该死的,这话说的不够恰当,而切斯特顿必然也注意到了。 “但那几十万人并未被您怀疑与深渊有关,而这个男人却继十八年前的那夜后,又在如今这般特殊的时机出现在了您身边,”切斯特顿果然理智而无情地指出了他逻辑上的失误,随即犀利道,“您无须在我面前掩饰自己的意图。事关父母的死亡,您无论如何都会设法调查清楚的吧。” 索尔语气微冷,“是的。” “您不必如此,毕竟我完全无法阻止您,”切斯特顿略带自嘲道,“若您还是禁止我禀报陛下的话,我也只能劝您小心谨慎注意安全,并且在采取任何行动前先与希尔商量了。” 身为帝国象征的苍穹之鹰并不需要任何敬称,因为那个与帝国等同的名字本就已经是一种敬称了。 说到希尔……索尔本来都不打算追究了的,毕竟他也不是真的因此而生气,但切斯特顿竟然还敢主动提及,未免也太不把他的命令当回事了吧。 “关于希尔,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解释的么?”索尔有意模仿卢克勒修斯那听不出情绪却不怒自威的语气,通常能令臣下战战兢兢地反思自我,主动坦诚每一个微小的错误并为之忏悔。 不过切斯特顿显然对此免疫,甚至还理直气壮地提醒他,“您并未禁止我将此事告知陛下之外的任何人,或者非人。” 在索尔来得及说什么之前,他又补充道,“对我而言,您的安危高于一切。如果我擅自作主惹您不快了,请您责罚。” 又是那句话。 索尔发现原本并未多生气的自己似乎又有被切斯特顿激怒的迹象,然而此刻的他却懒得控制自己。反正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做不了什么会令自己后悔的事,“你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我,让我怎么责罚你?” “我并非不愿,只是不敢,殿下,”切斯特顿辩解道,随即认真建议,“您可以命令我自我惩戒。” 索尔瞬间回想起了他与卢克勒修斯那场被切斯特顿意外撞破了的游戏。如果是他独自一人的话,做些什么应该都无所谓吧。 “痛苦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这如何能算得上惩罚呢,”索尔慢吞吞地说,“我觉得比起痛苦,快感更让你难以忍受呢。所以就请你自慰到高潮吧。要对自己温柔一点哦,爱德华。”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做,”最后的良心令索尔忍不住说,“我不会检查的。” 就在他准备终止通讯时,沉默了一会儿的切斯特顿突然问出了一个让他猝不及防的问题。 “在这么做的过程中,我可以幻想您吗,殿下?”低沉的嗓音无比平静,完全听不出话语中揭露了怎样的秘密。 他这是……承认了?就这么简单地承认了他对自己不只是臣子对帝国储君的忠诚,而是抱有非分之想? 索尔缓缓眨了眨眼睛,勉强消化了这个他虽然早有预感,但仍是令他非常惊讶的事实。主要是惊讶切斯特顿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如此随便且没有半分铺垫地戳破那层暧昧的窗纸。 除非他希望将自己当作性幻想对象并不是喜欢的意思?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我允许,”储君殿下宽容道。然而作为切斯特顿惊到自己的回敬,索尔恶劣地加了一句,“不过既然都想着我了,最少也要高潮三次才说得过去吧。” “是,殿下,”切斯特顿的反应波澜不惊,让索尔有些失望。 切断通讯后,索尔总算后知后觉地发现,切斯特顿好像又成功地以奇奇怪怪的方式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令自己的情绪没有刚听到消息时那么紧绷了? 那个男人啊…… 索尔摇了摇头,唇角却微微上扬,片刻后忍不住单手扶额,允许自己的喉间逸出了一声撩人的轻笑,黄金般的眸子也在某个瞬间呈现出了一种令人迷醉的柔软。 唔,那三次想着自己的高潮就当做是自己对他的回报吧。毕竟帝国储君的肖像权可是很贵的啊。 给了自己五分钟的时间去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后,真正地恢复了平静的索尔将思绪转回那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海因里希·冯·西梅尔。几乎被自己视作朋友的男人……或者恶魔? 要直接去问他吗?就这般傻乎乎地问:我父母去世的那夜,你在帝都里都做了些什么?或者更干脆一点:你与我父母的死有没有关系? 然后让潜在的敌人知道他已经被怀疑,从而采取措施? 不,当然不。 身为一名科学家,他会用自己的方法确认海因里希的身份,然后再根据此决定下一步的计划。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的表现算得上是无懈可击,但他不相信有人能一天二十七小时,一周九天都保持伪装。 是时候去准备一份特殊的礼物了。如果海因里希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倾慕自己的话,他绝对无法拒绝。 索尔步伐坚定地走向了别墅中新设立的实验室。 ……如果最后证明是他误会了,他会亲口坦诚一切并向海因里希道歉,然后努力去获取这位被他伤害了的朋友的原谅,无论那将会有多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