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永恒的月亮
我的手上是一朵花,含苞待放的红玫瑰。这片浓烈的红像是血液般沉重,又像是火焰般炫目。 我又想起了那个精妙的比喻:红玫瑰和白玫瑰。 我的白玫瑰已经枯萎很久了,但红玫瑰却还有很多枝。 我随手把它递给了一位客人,然后坐在位子上继续擦拭我的酒杯,再一个个把它们装满酒。 说实话,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五颜六色的液体。我只喝过啤酒和白酒。前者清爽,后者甘辣。但我酒量不算好,所以喝得不多。 一只苍白纤瘦的手忽然伸上吧台,拿走了一杯鸡尾酒。我不知道它叫什么,看起来是蓝绿色的,有点瘆人。我越来越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爱好了。 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是因为我想找点事情做,其实也是羡慕这些年轻人拥有足够的活力和热情,好像怎么玩闹也不会觉得累似的。 这个在我面前拿走一杯酒的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姑娘,看起来像是学生,相对其他人来说穿得不是那么浮夸,但反而显得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双眼无神,两边脸颊浮现出一层潮湿的红晕,看来是喝醉了。手里那杯蓝绿色鸡尾酒被她仰着头猛灌,喝到一半时还呛了一下。 “啪!”酒杯被重重地扣到桌子上,一个脑袋随后也磕在了上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看来是真的醉了。 披散的头发在后脑勺被分为两股,沿象牙白的脖颈滑落,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呈现出脊背美好的曲线。她穿一件黑色连衣裙,露出的手腕皓白如玉,交叠垫在额头下面。 隔得不远,似乎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海藻似的又黑又密的长发透着浓烈的玫瑰精油味道,呼出的空气里也带了鸡尾酒的清冽醺甜。 让人迷醉。 年轻的,美好的肉体,总能引起人的欲念,我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但除此之外,我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直到男人的手色情地抚上她的肩膀,一张充满欲望的面孔凑到她身侧,声音下流:“这就醉了?酒量不行呀你。” 眼看那双手越来越放肆,快要摸到不该摸的地方,我伸手钳住他的腕,稍微用了点力,“管好你的手。” 那人一挑眉,朝我看来。皮肤白得像个吸血鬼,面皮上却雕刻着玲珑精致的五官。倒是生了张好皮相。 “关你什么事?”他嗤笑着说道。大概是喝醉了,声线清越中带点沙哑,语调拖得绵长,竟然莫名有些勾人。 不过,我并不是同性恋,也不是男女通吃的人。我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纤细到只有一把的手腕,挑眉道:“长得像个姑娘一样,还想调戏别人?” 他脸色显而易见地红了——被气的,却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没想到这人还挺怂的。 我摇了摇头,继续勾兑着我的醉生梦死。这款酒近来销量很好。 那个喝醉酒的姑娘突然撑坐起来,把我吓了一跳,视线移过去,我看到她胸前饱满的,柔软的两团肉,裹在真空的裙子里。我收回之前的话。 她穿得很大胆。 我不会去细看穿着保守的人,因为他们一般比较敏感,而对于这种穿得成熟或者开放的人,我不介意去欣赏一下她们刻意展露的风姿。 她像是酒劲还没缓过来,看上去晕晕乎乎的,那张本就浓丽的脸上绘着朝霞的颜色,又添了份惊心动魄的美。 真是个绝妙的猎物。 如果再年轻二十岁,我不介意放下自尊心去勾搭一下她。 现在嘛,我为自己招的烂桃花已经够多了。人上了年纪以后,很多在年轻人看来乐趣无穷的事,也会渐渐觉得吃不消,何况我并不算是个重欲的人。 谈恋爱要看眼缘。能让我心动的人其实不多,如果仅仅追求肉体的愉悦,那么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可惜我并不是。我也不是那种热衷于精神恋爱的白痴或者阳痿病人。我的选择介于二者之间。 对于看得上眼的异性,保持着微妙的心动,既可以体验愉悦的恋爱感觉,又能够及时抽身。 她刚刚伸了个懒腰。那双迷蒙的双眼完全睁开,眸子里残留的水雾让她看上去显得温软无害。 很可爱。 我第三次如此赞叹着。不过我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工作去搭讪她。 今天真的很幸运,这种幸运让我的心情稍微好了点。我端起一杯度数较低的鸡尾酒,一口饮下。 回过神才发现她用手撑着下巴,正在看我。不是偷偷看,是正大光明的打量,或者说巡视。她的目光正在一寸寸地从我身体表面掠过。 出于礼貌,我向她微笑了一下。我自认为这不是带有什么猥亵含义的笑,但她却睁大眼睛,神色像是有些异样。 我转回视线,重新调制我的酒。过了大约三分钟,一阵清冽而芬芳的酒气朝我袭来,我下意识躲避,温软湿润的唇瓣就印在了右脸上。 “我好喜欢你呀。” 那声音低哑甜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糖果。 说话间,她半个身体前倾,伸手抱住了我的脖颈。 应该是喝醉了。我费力地把她那两只冰凉粘腻的手从脖子上扯下来,在周围人见怪不怪的目光中淡定回复道:“本店不提供此类服务。”顿了顿,又觉得让她留在这里发酒疯也不好,“能不能让我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手机里应该存着重要联系人的电话,可以让他们来接人。 她双手托住下巴,朝我眨了眨眼,没心没肺地笑着,“没带。” 出门在外,手机也不带,这年轻人这么心大的吗? 无奈,我只得再次开口:“那你报一下你亲人或者朋友的电话,我帮你打过去,让他们来接你。” 这女孩儿又咯咯笑起来,“我谁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她指了指自己,“包括我自己的。” 我无语地看着她,深感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心大了。 “那你总记得你家在哪吧?”我只能耐心地和这位客人交涉着。 “当然记得呀,”她正在把玩自己的头发,把它们一束一束地缠在手指上,“你要送我回家吗?” 说到这里她愣了愣,然后像个小疯子一样笑起来,“我家床很大的!” 这家伙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我已经免疫了她的降智攻击,低头看了看表,正好也到下班时间了,木着脸跟旁边的同事交接完毕,我拎着这位神志不清的客人走出酒吧。 拦了辆计程车,我把人塞进去之后,问,你家在哪?这娘们这时候又知道装醉了,没理我。 我又问了一遍,她还是不理,司机都有些不耐烦了,我只好跟着坐进车里。一进去她就自动缠上来,牢牢霸占着我怀里的一方领地,声音清脆响亮,没有任何醉意地报出了一长串地名。 我被这小作精弄得烦不胜烦,声音里也带了点冷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窝在我怀里,呼出的热气打在我领口侧,小声说,“干你呀。” 我后悔了,我好想把她丢出去。 她又低低笑了一声,“我要把你干到哭着求饶,让你的宝贝永远留在里面,让你把精液射在我的肚子里,射很多很多,让你明天起不来床。” 她开黄腔的时候都不看一下地点和时机吗?这个人没有脸皮的吗? 我还要脸。 我不敢去看司机的反应,只能捂着她的嘴防止她再口出狂言,幸好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我赶紧拖着人下车,一路狂奔到她家门口,然后转身就走。 不出意料地,腰被抱住了。 我已经明白这个人今晚不会放过我,但我还是想挣扎一下。 “同学,你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毁掉自己的人生。” 她噗嗤一声笑起来,缠在我腰上的手却紧了紧,“老师,别装了,我都认出你了,你不会认不出我吧。” 我叹了口气,叫她的小名,“童童,放手吧。” 是啊,怎么会认不出来呢?陈璧月,我以前教过的学生。 说起来我也算是教师界的败类了,一个勾引自己学生的禽兽。 没错,是我勾引她。虽然按我的主观看法应该是她先勾引我,但我还不至于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陈璧月在高二那年转到我的班上来,那时候她还是个阴沉的小姑娘,明明长得很好看,却不爱笑,行为举止也很古怪,经常做些出人意料的事。 她总是一个人待着,既不和别人聊天也不参与集体活动。我猜测她家里应该很有钱,否则,以她的成绩是远远不够资格进这个班的。 对于她的学业我很上心,毕竟这是校长点名要重点关注的人,虽然她的父母不怎么管她的成绩,好歹面子上要过得去。 所以有段时间,我常常在放学后留她一个人单独辅导。 我的办公桌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在这里可以将楼下的情况一览无余。 “放学后她们一秒钟也不想多待,都赶快收拾书包回去了。”我注视那群孩子如飞鸟归巢般奔向校门,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她,“你为什么不想回家?” 她很无所谓的样子,“回家和不回家,有什么区别吗?” 我用签字笔点了点桌面,“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聊聊。” 其实这句话也是套话,我对很多学生都讲过,但很少有人真的把自己的私事说给我听。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了一定的隐私意识。 但是陈璧月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她想了一会儿,问,“老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转笔的手停了下来,有些惊讶地去看她的眼睛。我当然不会自大到觉得她是要追求我。很明显,这姑娘是陷入到了早恋的泥潭里。 我惊讶的只是,她不像是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的性格。 等她再次开口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完全推断错了。 “老师,我感觉自己很奇怪,我好像没有感情这种东西。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就连我的父母,我也没有对他们产生过感情。” 这段话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以至于我第一次听到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童童……”我叫着她的小名(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而且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斟酌了一下,还是尽量将说教改为劝慰。 “你只是感觉不到那些感情的存在,其实它们都是由生活中的微小细节体现出来的。你现在还小,很多事还想不明白,等你慢慢长大,学习到更多的知识,见识到更多的人以后,你就会想通了。” 又说了很多套话,我才把这孩子哄得半信半疑。 回到家里,我犹豫再三,还是给陈璧月的父亲打了电话。 这件事有必要告知家长,我是这么认为的。然而陈父接到电话之后的反应却让我大失所望,他像是胸有成竹,又或者根本漠不关心,对我说不用管这些,只要保证她安安分分待在学校里就行了。 这位和我年龄相近的年轻父亲甚至劝慰起我来:“徐老师,你放心,我女儿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她很喜欢你,也很听你的话。她连我的话都不听呢。” 我只好哭笑不得地应和着他。同时也在心里思忖,这一家人或许比我想得还要有钱任性。 那之后我就没怎么管过陈璧月了。之后再注意到她,已经是几个月后了,好像是在高二下学期快要结束的那个夏天,她开始穿裙子。 她本来就漂亮,稍微一打扮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不过奇怪的是,她还是独来独往,身边没什么人。 女生们嫉妒她,也有人想和她交朋友却止步于生硬的打招呼。几个男生倒是想追她,但是都被那种无形的高冷阻隔了。双性好像都不太喜欢她。 绝对零度领域。 我听班上的人这样称呼她周围方圆一米的空间。 而她还是我行我素,毫不理会别人的言语。我有时甚至怀疑她的精神是否正常,毕竟对一个正常人来说,社交这种东西是必不可少的。即使再厌烦,再逃避,人也不可能生活在绝对真空中。 可是我也没有立场去管她的事情。 本来这个故事和我没有太大关系,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个意外。 市中心广场扩建之后,多了两个游泳馆,一个封闭的,一个露天的。很多人都喜欢去那里游泳,我也不例外。 不过我不喜欢和别人坦诚相见,所以选择在了没什么人的星期天过去。游泳馆里人很少,我换好衣服后,跳下水游了一会儿,总感觉今天没有状态。 正打算起身上岸,却突然听到扑通的水声,我转头去看时,发现水面上只剩下一缕长发了。 我连忙游过去,潜到水下一把抓住那个下沉的人,挟着她浮到水面上。 好不容易拖着人走到岸边(水并不深),我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这个人已经晕过去了。 陈璧月。我认出了她。 这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是把她送到医务室,我也这样做了,但不巧的是医务室的值班医生正好不在。一个小姑娘指导我做了急救,心脏按压和拍背吐水,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最后她急了,让我上人工呼吸。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非常玄幻,把我也弄得晕乎乎的。我这时候脑子也清醒了一点,就问她:“为什么不是你来做?” 小姑娘语塞,像是没想到我会说这话,涨红了脸,最后憋出来一句:“我是同性恋,我不想占她便宜。” 我也是救人心切,竟然就这么被她糊弄过去,低下头,捏着女孩的下巴,朝她嘴里吹了一口气。 就像童话故事那样,她眨动着纤长挺翘的睫毛,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我,然后伸手拥抱了我。 “谢谢你救了我。” 从那时候起她的声音就黏糊糊的,她娇弱地趴在我怀里,半湿的头发搭在我臂弯里,耳垂周围细腻白皙的皮肤被蔓延的火焰似的绯红覆盖了。 其实我只不过是往她嘴里吹了一口气,甚至都没碰到她的嘴唇。 不对,我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刚刚她睁眼时抖动了一下,好像不小心碰到了。 她抬头对上我的视线,又像是害羞,不敢看我,把头扭到一边。 她低头的那个瞬间非常可爱,我明显感觉到了心动。 总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一段孽缘开始了。 直到现在,我终于能够确定,那个女孩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能做出什么事,她为了设下那场刻意的邂逅,甚至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她成功了。 当然,后来我还是拒绝了她,在最后一刻我良心发现,悬崖勒马,及时挽回了自己的错误。 ——我以为挽回了。 掏出钥匙,打开门,少女回头朝我笑了笑,“这可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布置的,不想进去看看吗?” 我不想。但是陈璧月把我拉了进去。我从来不知道女孩子的力气也能这么大,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太弱了。 毕竟上了年纪,腰不好。 一不小心就让她骑在了我身上,开始扒我的衣服。 “等等,”我按住她的手,“身上全是汗,我先去洗个澡。” 陈璧月思索了一下,灿然笑道:“一起洗吧,我家浴缸也很大哦。” 确实挺大的,躺两个人刚好合适。 我站在喷头下,打好沐浴液,正要准备搓洗,一双手从腰后伸过来,准确地抓住了我双腿间的东西。 “还是那么大,真好啊,老师。”灼热的呼吸打在背上,我却感觉有股凉意顺着脊背往上爬。“立起来了呢,我真高兴,它是为我立起来的吗?” 我真的很想告诉她,这种时候,就算是个男的抓着它,我也会竖旗的。 没办法,下半身动物的悲哀。 “就在这里做吧,老师?”她的声音幽幽地在我身边响起。“虽然这样的第一次有些草率,不过是老师的话,就没关系啦。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她抱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木然地冲洗身上的部位,尽量忽视这具贴在身后的肉体。 老实说,我活了三十九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人。 也许人老了以后,心气消磨,很多事情也就不再那么抵抗了。既然甩不掉这个人,我就只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顺从内心的欲望拥抱了她。 和想象中一样鲜美。 处子的女穴又紧又热,肉体的反应也十分生涩,热情地取悦着我。 初血从她身体里流出来,顺着大腿淌下去,又被流水冲刷干净。但她的身体已经被我打上永久的印记。 从里到外,从肉体到灵魂,哪里都是我的痕迹。这让我的内心深处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我配不上这具年轻的身体。 因此这种玷污就显得更为恶劣,让人激动到指尖发颤。 而这个女孩,虽然之前一直说着恶劣的话,此刻却像羔羊般温顺。我把她按在墙上,从后面进入她,破开她的身体,把精液注入到她的子宫里。 过程是如此令人兴奋狂热,而结局又是如此地索然无味。 她抽泣着绞紧了身体。突然声嘶力竭地说道:“老师,我喜欢你。” 是说出来,而不是喊出来的,因为她的嗓子已经哑了。 但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那句话说出口。全身都在颤抖着。 我又回想起当初她对我说的,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我是唯一的。 我无法不为此触动。 她带着哭腔,又说了一遍:“徐放歌,我喜欢你。” “知道了。”我一边回答,一边把性器从她体内抽了出来。 我早就知道了。从她在我面前穿裙子的那天起。 我唯一没想明白的是,她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陈璧月的父亲是个变态。 不过他家里人不一定知道这事,而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 他去找鸡,却又嫌人家脏,不肯亲自上阵,只拿道具折腾她们。 而且这个变态不小心被我撞见他在拿鞭子抽人的时候,甚至还心情颇好地朝我打了个招呼,要拉着我一起玩。 我没心思陪他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肏逼,是要找人。 陈卓郁这个可怜虫大概是在家里得不到满足,身边又没有可心的人,只能来这种地方发泄欲望。 我跟他不一样。 只要我想要,身边总是有大把人上赶着挨肏,但我反而厌烦。 人总是这样,对于已经得到的东西不会太过珍惜。 却永远会想着高不可攀的明月。 找人找得正烦躁,偏偏陈卓郁还拉着我不放,也不知道是火气冲上心头还是太久没发泄过了。我头脑一昏,把陈老板按在床上,扒了他的裤子,把人上了。 陈卓郁小我两岁,身材却比我好很多,身上的肌肉也很漂亮。虽然前面已经身经百战,但那口嫩穴还没有被破过。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反抗这场强奸,或许是突然欠肏了吧。 事后我才意识到没有带套,脱口而出一句操,陈老板被惊醒,迷迷糊糊从被窝里探出半个头,对我说他会准备好避孕药的,叫我放心。 放心个屁。 他叫我放心的事全搞砸了。 这次分开以后,大概又过了两个月,陈卓郁才来找我,说他怀孕了。 我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不吃避孕药,但是他又为了什么理由,一定要怀上个孩子呢? 总不可能因为爱我。 那些家族利益商业斗争之类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我打电话叫陈卓郁把孩子打了,他说不行。 接着又在在电话那头态度很强硬语气又很软弱地叫我过去看他。 到他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大之前,我们天天在他名下一栋别墅里疯狂做爱,他很黏着我,简直快要长在我身上。 最疯狂的时候,他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尖刀,说要把孩子剖出来,说不要孩子了,他只要我,他只爱我。 我当然不信。只是觉得可悲。人总是会为欲望所困。 弄清楚陈卓郁那些事已经是很久之后,我们的孩子差不多一岁了。 我是从他夫人口中得知的。 两个人是商业联姻,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没有住在一起。 陈卓郁的精子没有活性,无法使女人受孕,为了传宗接代,他只能自己受孕,但是他又不肯。 直到遇见我。 那次事故不是强奸,是他一手策划。就连给我的水杯里加了催情的药剂也是计划的一环。 这太可笑了,我仔细回想在那之前我与他寥寥几次见面。我实在想不通我有什么特殊之处,有幸被他选上。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那陈璧月是谁的孩子?” “我在外面生的。”陈夫人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不过现在他也在外面生了一个,我们俩扯平了。” “谁来继承家业?”我不禁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陈夫人毫不在意,“当然是继承各自的家业,我女儿不需要和别人争。” 真是奇葩的一家人啊。我不禁为之前做过的决定感到后悔,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这一切陈璧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我突然间就疏远了她,明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 她慌慌张张地询问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怕我们的事情被别人发现,她说她已经准备好对父母坦白,她说再过几个月她就满十八岁了,她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最后哭着恳求我不要抛下她。 当我冷酷地向她提出分手的建议时,她整个人几乎崩溃了。 就是那次,她差点和我做到最后,我们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不稳,我几乎想要不做反抗放纵一把,但最后关头还是刹住了。我给了她最后的机会。 救赎自己的机会。 现在已经是五年之后了,也许等到十年她会改变意见。 那时她还年轻,而我正老去。 “童童。”我抱着我的少女,抚摸着她青春靓丽的满头乌发,发出了疑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陈璧月从我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我,她的双眸晶莹澄澈,像是从月亮山挖下来的两块宝石。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埋在我胸膛上深深吸了一口我的气息,慵懒而沉醉的模样很迷人。“我喜欢你就喜欢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师,你知道吗?我以前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还以为你叫徐放,我还在想他们为什么都叫你徐放哥。” 她说完,轻轻叫了一声: “哥。” 叫得人心疼。 我开玩笑说:“我比你大那么多,还是叫叔叔好些。” 谁知道她立马就像是生气了一样把头转开,小小地哼了一声。 我真猜不透她的心思,所幸她也没有让我多猜,生了会儿闷气就转过来抱住我,头低着我的下巴,闷闷地说:“我不想把你叫老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感觉有些好笑,又有点触动,“可是,童童,我本来就比你老很多呀。” 她变得娇气了,带着哭腔反驳我:“不准再说这个字了!” 我先是哦了一声,又故意逗弄她,“原来童童不想叫老公啊。” 我听到她抽了一口气,那口气又在胸腔里堵住了。 后背的衣服被攥得紧紧的,她浑身僵硬地贴着我,好像突然间不会说话也不会呼吸了。 过了很久,才从嗓子眼里冒出猫叫般细弱的,软软的一声。 “老公。” 童童,可我并不是你所喜欢的那样。你没有见过我的另一面。 我的确是个下三滥的恶魔,禽兽,我引诱了你。 那天傍晚,你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间靠近了你,为什么要抓着你的手,为什么要对你说: “童童,你真美。” 因为我是个变态,是个对自己学生起了欲望的变态。 不过,那种欲望我本来只打算将它留着慢慢欣赏,毕竟我深知自己的喜新厌旧和得到后就会丢弃的恶劣品性。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萌生的那一点心动。 我很少遇见像你这么美的人,不,我不是指你的外貌,或者你的心灵。当然,它们都是很美的。 我指的是你出现在我眼中那一瞬,以你为中心迸发出的所有光彩。 世人称之为恋,或者爱。但我为它命名为美。 珍贵到我需要将那一瞬间的心动封进琥珀里永远保存。 这时我才发现我对美的追求甚至高于对年轻蓬勃的生命力的追求。 我永远喜欢青春丰饶的肉体,但我却只会发自内心地珍视着美。 你是我的维纳斯。 是我的红玫瑰。 是我的爱。 所以我要离开你,因为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失去一切美的感知。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发现美的双眼。 我只能从爱里去发现美,但我没有爱人的能力。在很久以前,我就永远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所以我寻找着完美的邂逅,一霎那的灵感,定格的奇迹。 我找到了,那就是你。我为此刻意压制欲望,意图将琥珀里所有的杂志剔除,只保留最完美最纯粹的美。 童童,你知道吗?人类的欲望也是很美的。 在将凝未发的那一霎那里。 这颗琥珀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不能让世俗的爱和欲玷污了它(虽然我已经玷污了它)。 所以,童童,再见了。 不,永别了。 “老师,你怎么越来越慢了?”身下的人拉着我的手,不满地摇了摇,“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 他话还没说完,我顶入他的子宫深处,在里面释放了自己的欲望。 “呃啊啊……”他呻吟着收缩内壁,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我要是累了,你就怎样?”我微笑着问他,以掩盖自己方才的走神。 “就换我来动。”我的学生羞涩又大胆地把我压在了身下,双眼亮晶晶的,脸边还有着未干的泪痕。 “我一定会让老师舒服的。”说着,他夹紧了双腿,把我半退出来的阴茎又吃下去一部分。 少年沉浸在欲望中,满面潮红,轻轻摇晃着身体。 我只是静静地观察他。 少年人的身体青涩,结实,矫健,带着点尚未长开的纤细柔韧。可以摆弄出任何我想要的姿势。 而那副努力取悦别人的姿态,更是可怜可爱。 求我上他,求我不要戴套,求我把精液射进去,求我让他怀孕。 乞求着我的施予。 这种滑稽可笑可悲可叹的乞求,总是格外能取悦我。 我是个如此恶劣的人,也许我死后会下地狱吧。 不过,那是死后的事了。 现在的我还活着,虽然正在慢慢地衰老,腐朽下去,我想要抓住生命的藤蔓,汲取青春的一点力量。 年轻鲜美的肉体是那样的温暖,蓬勃,富有朝气,每次拥抱他们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到一种微薄而虚无的幸福。 然而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既然怀抱空空,就这样走下去又有何妨。 我再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东西。终于可以自由地拥抱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