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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渐渐变得清晰,白远的意识回来了,身上到处都有说不出的难受,白远挣扎的睁开眼睛,努力的呼吸,冯萧赶了过来,白远攒着力气,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了“雷诺,跟他说我活过来了!” “马上,马上!”冯萧转头低声喊:“把雷诺喊来,白远醒了,脱离危险了!” 依照白远现在的情况是不应该离开ICU的,可考虑到有雷诺和孩子们在身边便于白远恢复身体,最重要的是雷诺有钱,直接给医院捐了两套贵宾ICU设备,第一个使用者就是白远。为了感谢雷诺的慷慨,冯萧又被派过来做了专属医生。 白远在做剖腹产手术的时候顺便做了肠子切除手术,术后排气保证肠脏畅通就成了另一道关卡,一般的病人可以忍痛下地走走,白远下地是不可能了,能坐起身来已经很勉强了。还好他有雷诺,雷诺按着医生的指示抱起白远,抱着他在病房里溜达,白远伤口根本没长好,疼得一抽一抽的,身上的尿管也没拔,为了好得快,他也不敢多吃止疼药,就只能咬牙忍着。白远排气果然不顺利,雷诺走了一天,白远身上的伤口都有些裂开了,气还是没排出来。 夜里白远疼得睡不着,冯萧来给白远打止疼剂,白远挣扎着不然冯萧打。嘴里呢喃着,不要睡,睡了就醒不了了。 看着白远疼得发紫的脸,雷诺心碎了一地,他哄着白远说:“没问题的,会醒来的,醒来后就去看儿子,儿子可可爱了!”渐渐的白远不挣扎了,冯萧推了止疼剂,重新收拾了伤口,白远的脸色恢复了些,应该不是那么疼了,也慢慢的睡了。 雷诺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振作起来,起身去打水给白远擦身体,敷胸口,白远现在还用着激素,奶还涨着,不能让他堵了。雷诺刚走出几步,只听得噗噗两声,白远在睡梦中排气了!雷诺如释重负,差点儿就跌在了沙发里。 白远闯过了一关又一关,术前要禁食禁水,术后要禁食禁水,等白远被允许吃东西已经是近一个月之后了。白远本来胃和消化就不好,长时间禁食禁水的结果就是白远又开始吃什么吐什么,体重一直往下掉,为了进一步治疗他必须恢复体重。 从寒冬入院到春暖花开,白远依旧过着吃了吐,吐了还得吃的日子,之前是为了孩子,现在是为了自己。如今小宝贝已经快要两个月了,白远还没能好好抱抱他,折腾了小半年的时间白远的双臂布满了针孔,身子更是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下午日光正好,雷诺把儿子的小床推到阳光下,回身抱起白远,到太阳下晒晒。白远现在轻得雷诺单手就能把他抱起,放在怀里还硌得慌。“来喝点儿蛋白粉,巧克力味的!” 白远抱着杯子缓缓的吸,他不敢多喝,怕又直接的吐出来,只能慢慢的试探。喝两口停一停,再喝两口。杯子里的蛋白粉还没明显减少,白远的脸色就开始煞白了。“远,难受就吐出来,远……”怀里的人在不住的打颤,雷诺心疼极了“宝贝,吐出来吧……吐出来能好受点儿……呜……你别伤了自己……” 冯萧赶来的时候白远紧咬着牙关在雷诺怀里痉挛,唇色已经发青。冯潇给白远带上氧气,雷诺红着眼睛手上轻轻的抚摸着白远的肚子,那里鼓鼓的涨涨的,白远已经没有肉了,皮肤下的便是不断蹂躏着白远的肠胃。 “呃……”一个小时过去了,白远终于出了口气,人就昏睡过去了,雷诺紧紧抱着白远,无声的哭着。冯萧拍了拍雷诺的肩,道:“白远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病人了,你也得挺住,最难的日子都已经过来了。” “把我的命拿去吧,哪怕让他好受一天!”雷诺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看着儿子躺在西斜的阳光里,自己玩得正开心。雷诺笑了,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轻声道:“呵呵,我哪里有死的资格!”雷诺又看了看怀中的白远,轻声道:“孩子们还那么小,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那孩子们怎么办,你也没有去死的资格!” 怀中的人突然嗯了声,雷诺揉了揉哭红的眼睛,道:“这么快就醒了?还疼得厉害吗?” “我去了趟阎王殿,那里有面镜子,我回身一看,你哭得这么可怜,就转身又回来了,疼就疼吧,放不下你啊!毕竟这辈子最稀罕的就是你了!那个蛋白粉呢?再给爷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