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出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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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宴结束，皇帝皇后离席，临走时叮嘱李流格：“我看来了好多第一军校的孩子，休息室人太多，侍者容易忙中出错，都是同学，流格你带他们去你的夏萃宫，好好招待。”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李流格正愁着怎么在不暴露关系的前提下继续隔离西维尔和宁星儿，皇帝就让他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上次对抗赛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哨向姐妹希林希雅今天也来了，李流格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对姐妹也有个贵族身份，还是哈洛的姻亲。

    “西维尔首席、奎因同学，希林希雅、宁学弟还有哈洛和蒂娜，不介意的话，来我的寝宫休息吧。”李流格微笑着邀请。

    没人会拂了皇帝和三皇子的好意，几人都乖乖跟着李流格，一路走到了夏萃宫。

    夏萃宫虽说只有李流格独自居住，但也是一座哥特式的小型宫殿，仅主楼就有十几个装潢豪华、一应俱全的客房。

    站在夏萃宫主楼的大厅里，李流格温和地分配房间：“西维尔首席、哈洛、蒂雅妹妹一人一间，希林希雅还有宁学弟和奎因两人一间，大家没问题吧？”

    宁星儿欲言又止，待到随着旋转楼梯走上二楼，发现其他人都住二楼，他和奎因以及希氏姐妹竟然住三楼，面上的不甘之色更重。

    李流格恍然未觉宁星儿面色有异，不紧不慢地解释：“希林希雅和宁学弟，因为是两人一间，我特意把光线最好最舒适的两个房间分配给你们了，就是得多走两步路。不过从三楼能眺望到很美的皇宫全景，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李流格的说法如此冠冕堂皇，加上他贵重的皇子身份，宁星儿敢怒不敢言，只能悻悻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大家各自散去休息，西维尔也随着侍者进了房间。

    他被分配的这个房间，离李流格的主卧不远。进屋简单查看了能藏人的地方，确认安全后，他在窗边的雕花木椅上坐下。

    “嗤——嗤——”好像是木板被推动的声音，西维尔警觉地站起身，闻声看向了衣柜处。

    柜门一动，一条长腿跨出，竟然是刚刚回了自己房间的李流格！

    “你怎么过来的！”

    听出了西维尔语气震惊，李流格脸上扬起了一个有些自得的笑：“是不是没想到？”

    他走过来，在西维尔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将西维尔拉着，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

    这个姿势勾起了西维尔一些脸红耳热的记忆，李流格却没什么不规矩动作，只是揽着他的腰，一动不动地抱着他。

    “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没说呢。”西维尔推了推李流格。

    “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李流格笑了：“我书房的书架后有扇门，打开了有一条通向这里的密道。大概是夏萃宫之前某任主人为了幽会情人修建的，现在正好成全了我。”

    西维尔思及自己和李流格之前还装出不熟的样子，现在偷偷摸摸趁着众人午睡时私会，不由得脸上发烫，扭头看见窗外的景色，转移话题道：“三楼的视野很好吗？”

    李流格危险地挑挑眉：“怎么，想跟你亲爱的弟弟住一起？”

    西维尔无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流格笑了，不再逗他：“是还不错，能看到皇宫全景。有机会带你上去看看。不过，我更喜欢我们窗外的景色。”

    夏萃宫外遍植樱桃树，西维尔住的这个房间，窗外的两颗尤其长得好，树冠大而浓密，如果不是侍从常常修剪，简直要把窗户遮个一干二净。

    西维尔没觉得这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疑惑道：“为什么？”

    午后的阳光透过叶片晒进来，在阳台上洒下一片清凉的绿意。

    李流格声音放轻：“你不觉得吗？像你的眼睛。”

    他看着这明媚的绿色，又看着西维尔专注地注视着他的眼瞳，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两者的区别。

    放在西维尔肩背上的手微微使力，西维尔默契地俯身，两人相拥着，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

    一吻毕，李流格扶着西维尔站起身：“睡一会儿吧，舞会会进行到很晚。”

    李流格回身去他的卧室找来了睡袍，两人换下板正的礼服，一起上了床。

    西维尔以为自己在陌生的地方一定会睡不着，可身上的衣物隐隐沾着熟悉的香气，身旁的热源散发着稳定的温度，在李流格拍了拍他的被子，轻声催促他“快睡”之后，西维尔竟然真的很快睡着了。

    再醒来时，睡在身边的向导已经离开，屋内的落地钟显示时间是下午4点半。

    宁星儿在门外呼唤：“西维尔哥哥，你还没醒吗？我可以进来吗？”

    西维尔翻身坐起，毫不犹豫地拒绝：“我醒了，不必进来。”

    “可是…”宁星儿显然有些不甘心，但西维尔毕竟当了他这么多年的兄长，平时又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他还是不敢未经允许推门进来。

    远处有侍从探头探脑地打量着他，宁星儿暗骂夏萃宫的人怎么如此没规矩，但还是没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

    换好衣服下楼，远远地就听见卷毛在耍宝，大家已经齐聚在侧厅内，围着精巧的编织圆几喝茶聊天。

    看见侍从推开门，恭敬地引着西维尔走进来，卷毛笑道：“首席，你可是起迟了，宁学弟刚刚还去找你呢。”

    西维尔扫了一眼，发现众人中缺了希氏姐妹，心中疑惑，面上还是不慌不忙地接招：“只要晚宴没开始，我就不算迟，反正起早了也就是在这里听你说些没营养的话。”

    “首席！你这样说就太伤我心了！”卷毛叫苦，但还是拉开他和李流格之间的椅子，示意西维尔坐过来。

    西维尔入座，趁着卷毛又转头去讲别的，低声问李流格：“希林希雅呢？”

    李流格也低声回应：“不知道，我下午起来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走了，她们跟侍者说是去休息室那边。”

    在今日的来客中，希氏姐妹的身份并不算高，想要在这种场合牺牲休息时间结识一些更高层的人也可以理解，西维尔和李流格都没太在意，左右在守卫森严的皇宫里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直到晚宴开始，希氏姐妹才姗姗来迟，两个人都换了一身礼服，高挑的姐姐一袭抹胸包臀长裙，尽显凹凸有致的身材，面容甜美的妹妹穿着可爱的蓬蓬齐膝半裙，两人面容相似，礼服也是同色系，气质却迥异，挽着手出现时有种难以描摹的魅力。

    希氏姐妹出现后不久，帝后也相携出现。

    晚宴采取的是自助制，舞池旁边放着数条长桌，摆满了酒水和餐食，来宾们可以自由地走动，吃东西聊天或者进入舞池跳舞。

    开场的第一支舞由二皇子和他新鲜出炉的未婚妻来跳。

    看着二皇子满脸的深情和被他挽在臂弯里娇羞微笑着的未婚妻，李流格无声地叹了口气，遏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正义感。

    他几乎可以确定，二皇子和汉密尔顿家族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交易，这场出于政治目的的结合，大概只有莉莉·汉密尔顿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觅得良人。

    一曲毕，未婚夫妇向着来宾们行礼，然后走出舞池。

    成双结对的男女纷纷下场，等着乐队奏响第二支乐曲。

    皇帝推了推李流格：“去，跟阿多尼斯家的孩子跳一支。”

    李流格满脸为难之色：“父亲……”

    皇帝佯怒：“嗯？”

    他迅速放弃抵抗，强行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吧。”

    回身寻找西维尔的位置，也许是有些口渴，银发绿眸的哨兵正倚着长桌喝着什么。

    那殷红的液体顺着他微抬下颌的动作从高脚杯流入口中，李流格注视着那无意间展露优美脖颈，喉头不由得动了动。

    挡在他们之间的人自动散开，李流格就如摩西分海般，直直走到了西维尔面前。

    他一手搭在胸腹间，一手向前，绅士地俯身：“西维尔·阿多尼斯首席，我有幸跟你跳一支舞吗？”

    在众人的目光中，西维尔微带薄茧的手，落在了李流格等待已久的掌心上。

    两手相握，李流格直起身来，牵着他向舞池走去。

    轻快的钢琴奏响，是一支最普通不过的华尔兹。

    西维尔顿了顿，准备把手搭在李流格肩上。

    “不必，”李流格松松扣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我没把你当女孩子。”

    悠扬的小提琴加入演奏，人群开始缓缓移动。

    前进、倒退、旋转，交换舞伴，然后又回到彼此面前。

    靠得近了，呼吸间都是西维尔刚刚尝过的樱桃酒的香气。

    大约是头顶的水晶灯太过辉煌，注视着彼此的眼睛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眩晕。

    来晚宴之前，西维尔和李流格都换了一身礼服，都是白衬衫配平驳领纯黑西装，此刻随着乐曲在舞池中央轻摇，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般配，仿佛他们才是今天的主角——一对刚刚订婚的眷侣。

    皇帝站在不远处，语气满意：“看这两个孩子，多好，能力强，家世也般配。”

    二皇子正陪在皇帝身边，尽可能地结交来贺的政务大臣，闻言，眼中划过一丝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