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每个故事都有个开头

    野史记载，禽渐开智，幻化人形，隐隐于市，蛇精最为妖娆妩媚，其媚眼与水蛇腰最为名，众人皆欲得此佳人。后来，狐亦仙成道，与蛇精异，妖狐貌清纯高洁，惹人怜爱，渐之，世始忘蛇妖，而热捧狐。几百年后，少见蛇精之迹。

    嘉定四年，地处东至县往北的方向。晚风如刀，人迹罕见之地，一条九尺有余的吞天巨蛇与一只成虎般大小的九尾白狐交缠相斗，有时相顾良久嘶叫振势，有时纠缠相撞将对方咬的血肉模糊，野蛮至极，丝毫没有奇珍异兽之态。所到之处满目野草凋零，焦土斑驳。

    待二者都精疲力尽，才展开身法，片刻间骨骼格格作响，数丈巨蛇和九尾狐都幻化成人形。或许是二人厮杀太久，两人皆倒地难起，九尾狐面容脱俗，犹如少女干净秀美，若不是凸显的喉结，很难想象这是雄性。檀若月全身都是被巨蛇勒咬出来的痕迹，血迹斑斑，很是可怖。他艰难地转头朝巨蛇的方向望去，见对方倒在地上仍未起来，檀若月正要爬起来过去看看，却见一个陌生的身影从灌木丛中走出，此人步态轻盈，毫无声息。

    檀若月瞠目结舌，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与蛇妖，道行不浅，居然都没有察觉此人的行动。

    “小心！”刚对蛇妖喊完，檀若月口喷鲜血倒地昏死过去，根本看不清对方如何袭击自己的。

    这边的蛇妖肖怀染身负重伤，虽不致死，却也瘫在地上暂时动弹不得。他面目俊朗潇洒，五官浓眉润唇，唯有一双楚楚动人的星眼给气质添上迷人的媚意。

    这只蛇妖年岁本就临近天人五衰，平日里现成原型躲在草木茂盛的地方养老。哪晓得年轻时救下的一只小白狐如今变成了死缠烂打的冤家，这只白狐不知吃错什么药，救活之后对蛇妖纠缠不放，体态成年之后更是时时刻刻向他求欢。肖怀染比檀若月年长三千岁，那时候他还年轻，只把白狐当成了幼崽，后来被烦的不甚其扰，就想方设法跑到人间躲着，化作人形隐隐于市，结果在人间留下了妖娆惑人的艳名。

    没想到白狐心性不移，也修炼有道。没过几百年就分化出绝世九尾，随着肖怀染的步伐降落于人世。

    人，虽身处泥潭，却天性追求纯洁无暇，向往美好，白狐的相貌出现在人间更是激起更大的风浪。或在画本、或在说书，口口相传，家喻户晓。檀若月心高气傲，人对于白狐的意淫和赞美，根本看不上，只知跟在蛇妖后面穷追猛打。

    那时候的肖怀染，早已在人间轮回历练许久，他见惯了喧哗闹市下的炼狱，饱尝了世间冷暖。满胸凄冷怨愤，难以自己。肖怀染已无心再处理他人的七情六欲，他像游魂般在某处兜兜转转，浑浑噩噩，不知寻找着什么。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再次消失于人间，消失在白狐身旁。

    直至今日，白狐再次寻到蛇妖。这次，檀若月发了疯似的强行把肖怀染按在地上欲实行野兽般的交配。本想安安静静终老的蛇妖大怒，持着原型和白狐狠扑恶斗，才有了开头那幕。

    这蛇精虽然外似青年，但体力和内里都已渐渐腐朽，他知道若是和正值壮年的白狐斗法必然失败，所以才不得已化为原身用野兽的方式决斗。

    肖怀染仰躺在地上，静静地望着头上的蓝天白云出了一会神。刚才他听见檀若月的警告了，可他全身疼痛难忍，动都动不了。他自嘲的心想，年轻时风光无限，群妖俯首，老时反而只能像废物似的任人宰割。

    若是这样被旁人收了渔翁之利，那死的也太窝囊了。本想临死前看一眼是哪位神秘人闯入此地，还未转动眼珠，一抹红色轻纱忽然从上方出现飘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接着颈项被人连点数穴，全身从痛变成了麻，肖怀染试着张嘴说话，也做不到。

    随后他感觉到有人隔着轻纱抚摸着自己的脸，温柔而小心翼翼。那人的双手顺着脸颊一路摸到了身躯，动作变得暧昧又情色。肖怀染惊骇不已，这家伙莫不是修的邪淫歪道？就算如此，自己年迈枯竭的精元并不适合修炼，这家伙究竟是假高手，还是真眼瞎？

    对方在肖怀染敞开的衣领处落下缠绵而用力的吻，喘息声重且急促。他无法出声呵斥，开阖的嘴像条离水的鱼，无助又绝望。忽然唇上一热，那人隔着红纱恶狠狠地吻着他。

    肖怀染心想：明明被骚扰的是我，为什么感觉这个人比我还悲伤。

    对方轻轻地揉捏着肖怀染的细腰，蛇精的水蛇腰最为出名，线条优美且软韧。他被对方熟练地爱抚弄得敏感至极，阵阵低吟着。那人呼吸急促地撩开肖怀染的下摆，略带薄茧的手掌顺着腰部一寸寸地往下摸，扳开双腿时，手指无声地收紧，朝自己的胯部按去。

    肖怀染有些慌了，对方的炙热又粗又大，紧紧贴着他的臀部。肉穴被对方湿润的龟头摩擦了几下，随后就被直接插入到底，滚烫的器物烫得肖怀染浑身发抖，他轻喘着，不能动的身体被对方任由宰割，像被献祭的曼陀罗花，乖顺又美丽。

    身后滋滋的水声越来越清晰，那人似饿极的狼，在他的身上处处留下痕迹。肖怀染的意识也被一点点的蚕食，最后他承受不住对方粗暴的侵犯而晕了过去。

    后来，肖怀染是被怪异的惨叫声吵醒的，他瞪直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惨剧，一位身着藕色长袍的和尚正面无表情徒手撕扯着白狐的尾巴。

    旁边还有六条被扯下来的尾巴如同垃圾般被随意丢弃。肖怀染暗暗心惊，虽然他在交配上与白狐不相为谋，但是他一直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幼崽，现在突遭别人的折磨，也是无法袖手旁观。眼看到这般情景，也顾不得这和尚道行到底有多深，肖怀染反应极快的化成原形，扭动着尾巴朝和尚缠去。

    结果这和尚神情淡定的空出一只手，似千钧之力往蛇精的尾部一按，气势锋利诡异。肖怀染躲避不及，灼烧般的疼痛立即从蛇尾蔓延到全身，他哀嚎一声，赶紧把蛇尾从和尚手里抽出。肖怀染痛得满地打滚，变成人形爬到和尚身边，求饶道：“大法师你行行好，我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和尚看都没看他，双目虚视前方，神情冰冷淡漠。肖怀染见机手腕一扬，利爪向对方的喉咙袭去。那和尚岿然不动，手中的拂尘轻轻往肖怀染的下盘一击，蛇精当即跪倒在地。他拽着对方的头发，迫使肖怀染仰头望向自己。

    和尚道：“妖就是妖。在我面前也敢班门弄斧。”

    肖怀染一呆，这才正眼看到和尚的全貌。看来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俊美脱俗，皮肤雪白，唇色腥红，衬得皮肤异常苍白，一袭淡藕色轻纱长袍，犹如身在云端雾里，飘渺不定。肖怀染脸色一红，但不是被对方美色惊艳到，而是他之前一直都是爬行没注意，现在被迫直起身体跪着，这才感觉到股间正潺潺地流出温热的液体。

    想也知道流出的是什么玩意…

    他与和尚目光相对，实不知对方到底如何处置自己和白狐，更不敢去问和尚是否奸淫了自己。这和尚不喜不悲，亦不怒，让人完全猜不透，着实恐怖。

    和尚见这蛇精红了眼睛，颇为委屈欲泣的模样，更增诱惑。便松开对他的禁锢，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道：“现在，要么离开此地跟随我。要么——”

    另一只手提起半死不活的白狐，他晃了晃，只听白狐发出虚弱的叫声。肖怀染不动声色，内心却似惊涛骇浪，接着他听到和尚又说：“像它一样，重回畜牲道。”

    没想到曾在人间混得风生水起、万人宠爱的九尾狐狸精，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僧当作抹布般毁掉、弃之。

    肖怀染又惧又恨，更深知实力悬殊，只得示弱伏在地上，道：“我愿伴随大师身旁不离不弃。这只狐狸精……它已经废了道行，求大师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