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荀慈震惊地抬头。 明明满目灰暗,可他似乎从泥沼里窥见了一缕日光。 “……你叫我什么?” 楚若婷眉目间坦坦荡荡。 “师兄。”她说。 这十年来,荀慈不能离药,他以病弱之躯担起了青剑宗的责任。他为她沦落至此,她也要负起治好他的责任。 荀慈覆盖双眼的锦带,再次被泪润湿。 他能感觉到太和剑就在面前。 少顷,他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抚过冰凉薄窄的剑身,像是在抚慰暌别多年的朋友。 荀慈伸张蜷缩起的手指,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剑柄。 太和剑重八斤四两。 不重,但他单手举不起来。 荀慈迫不得已伸出两只手,寸断的筋脉令他手腕无力,不停发颤。 “哐当——” 太和剑摔在地上。 荀慈无颜以对。 他弓起脊背一阵咳嗽,咳了好长时间,苍白如雪的脸颊都泛起了薄红。他此时庆幸眼睛看不见,看不见楚若婷脸上嫌弃的神色。 “对不起……我做不到。”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楚若婷捡起长剑,再次递到他跟前,“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对不起他少年时的鸿鹄之志,对不起一身正气的朗月清风,更对不起这柄主动择主的太和剑。 荀慈枯木般的心似乎有嫩芽东西破土而出。 他要振作起来,不负余生剩下的时光,不让楚若婷轻看,不让同门失望。 荀慈咬着牙关,紧握剑柄,指节用力而泛白。 这一次,坚持了几息,长剑才跌落在地。 不等楚若婷帮忙,他便弯腰去摸索捡起。 楚若婷倚靠着窗沿,静静地盯着太和剑一次次落在地上,荀慈一次次重复拾剑。 她知道,荀慈不是在拾剑,是在拾他遗落的信念。 耳畔听着沙沙雨声,脑海里回溯起年少过往,和荀慈的之间的点点滴滴,都愈发清晰。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修炼,一起经历过青涩时的烂漫夷悦。 她不禁正视自己。 应是对师兄上过心的,否则,何来沉积两世的怨? 她想,他怎么都不该是现在这幅样子。 当剑又一次落地,荀慈半扶轮椅,在地上四处摸索。 地面干净粗粝,指尖没有摸到剑,却摸到肌肤细腻柔软的手背皮肤。 仿佛被烫了烫,他正要退缩,下一刻,便被那只手捉住了手腕。 楚若婷搭住他的脉搏。 筋脉受损的程度,比起况寒臣竟还要好点儿。只是金丹尽碎,沉疴难愈,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调理。 “……若婷,我无碍的。”荀慈尝试着抽回手,却挣脱不开。 黑暗中,他听见女子不咸不淡地问:“你还能硬吗?” 荀慈以为听岔了,“你刚说什么?” 楚若婷顺手点了下他胯间,“我问你还硬不硬得起来。”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荀慈浑身一僵,苍白消瘦的脸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耳垂红的像滴血。 楚若婷见状,莫名找回了一些年少时捉弄古板大师兄的乐趣。 她提醒道:“你别忘了,我如今可是无念宫的魔修。” “知道我在外的称号吗?” “浮光界第一老淫魔。” 荀慈果然变了脸色。 楚若婷伸出食指,在他凸起的喉结上游移,阴森森地恫吓:“我先找长得俊的男修采阳补阴,把他们吸干精气后,再将尸体抹点酱撒点盐腌起来。什么时候灵气不足,什么时候就炖一截胳膊,煮一条大腿……把人全部吃掉,养生补气。” 荀慈难掩震惊。 他一直都知道楚若婷修炼的功法邪门,但没想到会这般丧心病狂。 他心底不信楚若婷会做出这等事,可她修为实在太高了,高到他想不通除了邪功还有什么捷径。 楚若婷知他信了。 她故意啧了一啧,“大师兄,你懂我的意思吧?” 荀慈自然懂。 他侧过脸,忽略她指腹在脖颈上的撩逗,叹息道:“……你吃了我吧。” 他已是病体残躯,苟延残喘。如果能让楚若婷增长修为,反倒物尽其用,还能换得与她短暂温存。 屋里很安静。 片刻后,一双手袭上衣袂,灵巧地解开他的衣衫。 窗外雨落不停。 带着草叶泥土的芬芳冷风顺着窗户吹进来,让荀慈曝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阵阵发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荀慈不知道楚若婷此时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像传闻中那些的茹毛饮血的魔修一样,使用邪功,就会长出锋利的尖牙之类……想到会被她活生生吃掉,他有点害怕,但更多的却是释然。 荀慈无力地靠在轮椅上,视死如归。 楚若婷无声憋笑,脸都酸了。 她目光落在他平坦消瘦的胸膛,苍白的皮肤上缀着两点尖尖的浅粉。 荀慈呼吸乱了。 他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诫:“邪魔功法令人修炼神速,到底非方正之道。人事无捷径,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楚若婷指腹碾他的乳尖,“你再说教试试?” 荀慈浑身一颤,红着脸住嘴。 楚若婷手指下移,探入他脐下卷曲的毛发中,准确地握住那物玩弄。 还未胀大起来的阳物摸起来软乎乎的透着温热,手感奇特。楚若婷一边揉捏一边琢磨,荀慈坐轮椅,她应该怎么上他? 荀慈太久没被抚慰过了。 这些年来,他甚至没有心思去自我纾解。 乍然被楚若婷握住隐秘,不可抑制地颤抖,随着欲望的攀升,呼吸越来越重。 他绷紧了全身。 三指宽的灰色锦带蒙着双眼,衬得鼻梁高挺,俊秀的下颌轮廓明显。他不经意喘了几声,也是温温和和的。 楚若婷撩开裙摆,正面跨坐在他双腿上,脚蹬着椅子两旁的木轮,掌着轮椅扶手,把荀慈给框在中间。 这什么姿势? 奇奇怪怪的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大蜘蛛。 楚若婷不舒服,又起身试了其它几个姿势,怎么弄都很别扭。 荀慈只听见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响声。 失明带来的黑暗让他陷入紧张。 他轻轻咳嗽,问:“若婷,你在干什么?为何……” 话没说完,忽然一阵木兰幽香笼罩,整张脸被埋进了波涛汹涌间。 楚若婷正因找不到合适的姿势而烦躁。 她摁住荀慈脑袋,丰乳堵住他毫无血色的唇,冷冷地说:“你吃你的!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