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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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陆远灯刚睡下,叶孟觉便偷偷起了身往外走去。男人虽是疼爱他,可每次夜间肏弄完了却也不留他在身边安寝,只让他到隔壁房间歇息。 也正是因此,他才有机会出去。这几日在陆远灯面前装疯卖傻,到底也骗了男人几分信任。他隐约得知重璋被戴春寒关了禁闭,又听陆远灯昨日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说了玄天大阵一事,这才起了要去寻重璋商议的心思。 戴春寒迫于形势不得不屈服,早已通知了身旁几个亲信,嘱咐他们几日内定要撤出漠北。 暖阁外的几名普通弟子见着叶孟觉这样的稀客,脸上神情也是颇为值得琢磨。鄙夷者有之,恼怒者有之,唯独没有上前迎接的。 叶孟觉哪有心情去管他们的想法,连忙快步走上前去问道:“重璋可是在里头?” “是,他已经被戴师叔关了半个多月紧闭啦。” “开门!我要见他。” 那弟子脸带踌躇:“这……这恐怕不合适吧,戴师叔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叶孟觉生怕自己偷跑出来的事情被陆远灯所知晓,一时有些急躁,正准备出手喝退这几名弟子,谁想屋内却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师父?!外头是师父么?!” 话音方落,那本紧扣着的虎头大锁突然从中间崩裂开来,露出一张少年的脸庞来。 见他公然将锁弄坏,这些弟子也不敢多言,横竖戴春寒问起来将罪责都退给重璋便是了。 叶孟觉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去:“戴师叔将你关在这里,也是为了你好,你千万莫要怪他。” 重璋挤出笑容来说道:“是,徒儿明白。” 说话间,两人已在榻上坐了下来,重璋瞧着叶孟觉憔悴模样,不必言说也知晓他这些日子该是受了陆远灯多少折磨。心下一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握着他的:“这些日子该是师父受苦了。”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叶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着他,将白日陆远灯所言一一告知了重璋。 一提起魔门,重璋立即严肃了起来。他虽被关在暖阁里,却也还知晓一些外头的消息。如今听说陆远灯竟是要牺牲数万人的性命来布这玄天大阵,不禁面色苍白,怔怔然说不出话来。 他来漠北不过一年,却也在此结交了不少同龄好友。这些人各个有情有义,不顾身家性命地从北武大陆各地奔赴而来,为的便是守这一方土地平安。如今竟要被自家人当作牺牲品,怎能让他不气恼?当即声音也高昂了起来:“这陆远灯当真不是人,而是个冷酷无情的畜生!” 他这话掷地有声,难免引起了外头弟子的警觉。叶孟觉连忙用手捂了他的嘴:“这话也是你能乱说的?当真是不要命了。” 重璋一双眼睛在幽深的夜里发亮,他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叶孟觉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吧,师父不会走的。” 重璋松了一口气,却又问道:“那个人……怎么可能让你留下来?何况,他们既然定下此等毒计,必然会一个活口不留,届时将过错悉数推往魔门。” “此事我自有办法,水镜观那头事情错综复杂,陆远灯一旦回去,必然再抽不开身来寻我。” “如此说来,师父定是要留在漠北与弟兄们同生死的了。”重璋沉默片刻,又迟疑道:“莫非……你已经想起了范师叔……” 叶孟觉摇了摇头:“我并未想起他的事情,只是……我知道我必须留在这里,无论生死。” 重璋心里有无言的感动,但他也很清楚让叶孟觉留在这里的理由并不是自己。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来当年那个幼稚的誓言。 范归已死,戴春寒不日将离开,陆远灯得不到他。最后陪在叶孟觉身边的,当真只剩下自己了。 玄天大阵一旦启动,以灵州为中心点,方圆千里将悉数封闭,别说修真者,就连飞禽走兽也会被隔绝在外。 当陆远灯发现叶孟觉逃脱的事情时,已经离灵州只有百里。 “小师叔,叶师弟……他……他不见了。” 那弟子只见到陆远灯的身形化作了一道光,旋即消失在了自己身前。按照他的计划,今日午时灵州城门便会关闭,早已在那里待命的弟子立即将会开启阵法。此刻艳阳高照,距离午时还有不过三个时辰。 马车中空无一人,茶盏甚至还蒸腾着热气,空气中萦绕着化不开的暧昧气息。陆远灯还清楚地记得,昨夜他是如何将那人搂在怀中肆意怜爱。 转瞬之间,他却已经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看来他早有准备,或许叶孟觉早记起了范归,在自己面前的温顺,不过都是为骗得自己对他放松警惕。 “小师叔,这一带的林子都派人找过了,没有……见到叶师弟的行踪。” 陆远灯没有说话,只觉得心尖上有尖锐的疼痛,脑海中无数念头闪烁:他确实不再爱自己了,他宁愿和范归一起死在漠北,成为阵法的祭品,也不愿与自己回去。 他有些心烦意乱,却也明白,无论如何,阵法的事情才是最首要的,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 面前弟子见他久久不语,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叔的意思是……?” 陆远灯的眼神竟有些飘忽,他轻叹了口气:“罢了,不必再找了,回灵州吧。” 几百里外的紫微分坛之内,一切仍是如常,戴春寒已经离开了数日,掌门的调令未下,但与魔门的战斗仍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叶孟觉静静地坐在桌前,沉默地听着李光远向他报告这些日子来的死伤状况,面上没有丝毫血色。 等到他口干舌燥地说完,屋内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还是叶孟觉注意到了李光远抽搐的左腿,好心让他退了下去。 那是几日前所受的伤,但李光远无论是修为地位都已是一流,连他也已负伤,其余普通弟子境况可想而知。 “师尊,这个时辰,陆远灯应该已经发现你不见了。” 叶孟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有些悲哀地望着重璋:“你放心,他不会回来找我的。只是……我们还能撑多久呢?” “或许……”重璋淡淡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与魔门那边……” “住口!”叶孟觉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重璋,“你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投降?!难道你认为我们投降的命运会比被自己人杀掉好上多少吗?” 重璋没有说话,他的脸色也十分难看,终于,他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如果水镜观没有在背后捅我们一刀的话,我想……我们大概能撑到下半年。” 很快,灵州城封锁的消息传到了他们的耳中,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被自己的宗门所抛弃。绝望反倒让这来自不同地方的数万名弟子格外齐心,竟然让僵持不下的局势有了突破口,魔门八部损失惨重,竟有了溃败之相。 这样的好消息却并不能让叶孟觉提起精神来,所有人都被这短暂的胜利所迷惑的时候,他却十分清楚,很快……漠北就要弹尽粮绝了。 他们的背后空无一人,北武大陆的宗门都在等待着漠北的陷落,好用他们的性命来作为玄天大阵的起始。 这让叶孟觉也染上了一个谈不上多糟糕的毛病,酗酒。 从前范归可谓是千杯不倒,但叶孟觉却是个沾不得几杯酒就会面红耳赤的可怜人,他每天晚上都喝得迷迷糊糊的,反正第二天清晨一定会看到重璋送上来的那碗醒酒茶。 这已经是重璋不知道多少次走进这个充满酒气的房间,他理解叶孟觉的情绪,但今日他却有些生气。 他强硬地从床上把叶孟觉拽起来,将冰冷的瓷碗抵在他的唇边:“师尊,你到底要颓废到什么时候去!” 叶孟觉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依稀辨认出重璋的模样,便无所谓地倒在了他的怀中:“是重璋啊,今天怎么了吗?你好像很不高兴。" 重璋紧紧咬着嘴唇,很想狠狠地给叶孟觉来上几个耳光。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打在面前这人脸上,只会痛在自己心上。 他看着那澄澈的茶水,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突然喝了一大口,旋即拉住那人的衣襟,强行嘴对嘴地灌了进去。 重璋很久没有品尝过叶孟觉唇瓣的滋味,印象里它该是柔软的,可现在,那人的嘴唇干涩而冰冷,陌生得让他害怕。 似乎有什么异物侵入了自己口中,叶孟觉迷迷糊糊地将渡入口中的醒酒茶吞了下去。几乎所有人都在指望这自己,不止是宗门弟子,还有那些一无所知的平民百姓。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只知道灵州城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封闭,其余的便是各种扑朔迷离的传闻。 “我听说因为弟兄们的努力,那头正在考虑是否要放弃玄天大阵的计划。”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叶孟觉清醒了几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你不用再拿这种无稽之谈来安慰我了,他们……他们可恨不得咱们早点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