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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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垂,房间内昏暗下来,枝白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才重新认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他扶着落地窗站起身,双腿还在微微打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 他拖着僵硬的四肢走进浴室,冷水从头到脚将他打湿。视线透过水帘看到墙壁上电子钟显示的时间,像有道闪电劈开他混沌的头脑,枝白骤然记起,今天他和安修澜有个约定! 他胡乱擦了一把,套上前一天被他扔在床上的校服,顾不得发梢还挂着水珠,匆匆往图书馆跑去。 他太慌乱了,连的士都顾不得打,只顾着靠自己酸软的双腿跑过一条条街道,呼吸急促地赶到了图书馆门口。他跑出一身汗,身上散着热腾腾的水汽,但他的心却如坠冰窟。 图书馆已经关门了。 枝白喘着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图书馆紧闭的大门。巨大的疲惫席卷了他的身心,他脚下的步伐一阵踉跄,身影看起来摇摇欲坠。 他脸上的表情乍一看凶狠异常,但仔细瞧去,他的眼中却并没有焦距,整个人恍若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跌落,不知道哪里是终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枝白。” 清润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像一双手牢牢地拉住了坠落中的身影。枝白以为是自己的幻听,身体僵硬,不敢转身往后看。 对方见他没有反应,便绕过他站在他面前,双手抓着书包的肩带,发梢微卷,眉眼中带着明亮笑意,“你来啦。” 枝白一瞬不瞬盯着那人,声音干涩:“你……为什么、还在……” “你这不是来了吗。”安修澜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枝白盯着安修澜看了许久,他的脑袋很混乱,各种情绪在体内冲撞,他做出了一件以前从不敢做的事——他将对方搂在了怀里。 他搂得非常紧,身体的颤抖无法抑制,火热的身体和急速跳动的心跳清晰地传导到了安修澜胸膛。后者先是面露惊讶,接着垂下眼睑,安抚地轻轻拍着枝白的后背。 分明枝白比安修澜高半个头,也比他健壮,对方却像一株翠竹,清瘦却笔挺地支撑着他。 安修澜就是他的全部,是他活着唯一的理由和支柱。 好一会儿枝白才舍得把安修澜放开。安修澜被枝白捂出一身汗,松了松领口给自己透风。他抬头想看看枝白,对方却一偏头躲开了。 “现在……先别看我。”枝白耳尖通红,声音还带着鼻音。 从安修澜的角度,能看到枝白睫毛上细碎的水珠,在路灯下熠熠发亮。 不知道是不是被枝白传染了,安修澜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快了一拍。但这次的心律不稳却不像以往让他身体无法负荷,他在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中,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活着的事实。 他正准备找枝白确认心中这一新奇的体验,司机走到他身边,弯腰无声地催促他回家。他鞠躬的姿态很端正,余光却将枝白的模样打量个彻底。 小少爷就是为了这个看起来不好相处的不良少年,一次又一次推迟回去,连家庭医生的例行检查时间都错过了? 表情那么凶,刚刚站到少爷面前时,他还以为少爷要被打了,差点从车里冲出去。 枝白这才注意到图书馆门口并不止他和安修澜两个人。他看起来更窘迫了。 安修澜感受到枝白的不自在,既然人也见到了,约好学校见后,他便有些不舍地跟着司机上车了。 在座位上往后看,还能看到单手插兜站在路边的那抹银发身影。 安修澜回过头,对司机说:“许叔,明天帮我买个新手机,和我现在在用的同款就行。我送人用。” …… 在学校里,安修澜还是一如既往地处于人群簇拥的中心。他独处久了,因此格外珍惜和同学交流的机会。 到放学时,他才从被包围的人群中解放出来。教室里的只剩下他和枝白二人。回想起来,枝白没有一次放学是比他早走的。安修澜心中有点热,提起藏了一天的礼品袋想去找对方,一个颇为漂亮的女生站在教室门口,面若红霞地叫住了他,想和他单独说两句话。 安修澜听人提起过她,知道她是校花。但校花和他并不是一个年级,没有交集,他不知道对方找他有什么事,便跟着她来到走廊上。对方扭捏许久,巴掌大的小脸微微仰起看着他:“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这个角度经过校花精心计算,几乎没有男人可以拒绝。饶是安修澜在看到那张脸时的第一反应,也是“她很好看”。 也仅仅只是片刻惊艳,安修澜很快回过神,他第一次被人表白,脸上有点发烫,开口道:“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对你并没有那种想法……” 校花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她面露不甘,追问:“我哪里不好?” 她一急,没注意到自己凑得离对方太近。安修澜背靠护栏无路可退,又不习惯拒绝别人,他脸上露出无奈,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斜地里伸来一只手,按住校花的肩膀将她往后拉。对方可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想法,校花肩膀一痛,后退两步撞上一堵宽阔坚硬的胸膛。浓浓的男子气息将她包裹,她还没来得及脸红,抬头望见对方不耐烦的凶狠神色,顿时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不要靠太近,他身体不好。”枝白冷冷道。 “对、对不起!”他的气场实在骇人,校花无法坚持,匆匆跑掉了。 安修澜看着女孩惊惶的背影,只能把无奈的目光放到枝白身上。 被他这样看着,枝白就有些受不住,转身回教室,想拎起书包走人。安修澜跟上去叫住他,将礼品袋放到枝白的课桌上,“等一下,看看这个。想给你一天了,本来刚放学就想过来找你。” ……又收到他送的东西了。枝白心中高兴,表情略带僵硬地拆开包装,对着薄薄的方形机器不明所以。 “原来你是真的不会用手机……”安修澜有些释然又有些好笑,他靠近枝白身边,耐心地教对方智能机的使用方法。 他们贴得那么近,早就超过了刚刚枝白对校花划定的距离。枝白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身体暗自紧绷,视线不可控制地擅自从手机屏幕飘到轻点着屏幕、指甲圆润整齐的指尖,接着移至骨节分明的手腕、移至落日斜晖下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 安修澜说了半天没得到枝白的回应,抬头便看到对方盯着自己出神的脸。 校花问她哪里不好。她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他见过更好的。比她更温暖、更高大。凶狠起来能毫不留情地出手揍人,面对他时却又柔软得不可思议。 比她更喜欢他。 枝白从没有跟他说过,但他不傻,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他对枝白的印象,也从一开始莫名的怀念和好奇,逐渐变成信赖和可靠,变成接触到会躲闪的目光,变成红透了的耳尖,变成灯光下挂满碎钻的湿润睫毛。 就像刚刚枝白被安修澜发现自己在看他,匆匆收回视线,掩饰性地用一根手指在屏幕上笨拙地操作着。 看着这样的枝白,安修澜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很软,也很烫,还有些胀。 他捏住了枝白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 后者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想要收回。安修澜捏的力道分明很轻,枝白却像被电到一样,从指尖麻到头顶,手机也从手中滑落。 以枝白的身手是可以在手机落地前接住它的。但是他弯腰的话,指尖就不得不离开安修澜的碰触。枝白他……不想离开。 他只是微微颤了一下,眼睁睁看着手机落到地上碎了一角,玻璃屏幕拉出长长一条裂纹。他小声说:“坏了……” “没关系,明天再让许叔买一个新的。” 安修澜连余光都没留给地上的手机。试探没被拒绝,他便得寸进尺,捏住他整根手指,继而和枝白十指紧扣。 他第一次和人做这种事,既新奇又有点儿害羞,掌心微湿。 枝白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见安修澜在打量自己,慌忙提起另一只手遮住半张脸,睫毛簌簌,看起来无措极了。 好可爱……安修澜看着枝白即便如此依旧凛冽的眉眼,头一次冒出了这样荒诞的想法。 他空着的手握住挡在枝白面前的那只手腕,将它向上移开,贴近的是他的脸。 两人的发梢交缠到一起,呼出的热气打到另一个人鼻尖。 枝白后退了一步,就一步。理智告诉他赶紧逃走,别让安修澜看到他不堪的一面,他的脚却像是生了根,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对方,将他的感情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对方面前。 落入安修澜眼中的,便是他炽热的眼,挺翘的鼻,红润的唇。 “……我想亲你。”安修澜用气音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闭上眼睛。” 枝白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琥珀金的眸中带着惶然与湿润。他细密的睫毛打着颤,不堪重负似地缓缓下垂,盖住了那两汪含着落日的泉水。 枝白的嘴唇曾被指腹碾过,曾被强硬地撑开,含过无比粗硕坚硬的巨物,久久无法合拢,在粗暴的抽插中水光淋漓、红肿不堪。 这是他第一次被这么温柔、这么柔软地碰触。 那碰触不会比雪花更轻,对于枝白来说却如同千钧力道,让他笔直有力的双腿都打起了颤。 安修澜觉得,世界上不会有比枝白嘴唇更香甜、更柔软的东西了。才刚开始,他就已经上瘾,想深入,想要品尝更多。他的舌尖已经抵到唇边,脸颊却感受到冰凉的触感。他睁开眼睛,看到泪水顺着枝白紧闭的眼角滚滚下滑,已经打湿了他整张脸。 他心中一慌,分开紧贴的双唇,伸手想替对方擦掉眼泪。 枝白抬起眼帘,眼中还带着对安修澜骤然分开的迷茫。直到安修澜的指腹擦过他的泪痕,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 “我……不是……这是……”他急得话都说不顺,粗暴地用袖口擦着脸,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泪水。他整个人都哭抖了,笔挺的后背垂下来。他生自己的气,转过身面朝墙壁,不敢看安修澜。 安修澜跟着他一起贴到墙上,脸却朝着枝白。“别躲。”他说,“不要躲。” 他叫枝白不要躲他,枝白便不躲了。即使羞得恨不得夺门而逃,眼角通红,目光游离,他还是缓慢地转过头,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全然展现在对方面前。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努力表达着自己,“我……明明……很高兴……” 安修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将枝白搂进怀中,让他埋在自己的颈窝擦眼泪,总比抵着坚硬冰冷的墙壁来得舒服。他侧头亲了亲对方柔软的短发,拍着他的后背,等他情绪平复。 好不容易怀里的人不抖了,安修澜没来得及放心,突然被猛地拉开,眼睁睁看着枝白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头埋进课桌里。 安修澜:“……” 这又是什么操作? “很晚了,你……你要不先走。”枝白枕着手臂趴在桌上,露出半只眼睛和通红的耳朵,“我、我再坐会儿……” 安修澜慢慢回味过来,枝白这是不好意思了。 他笑了笑,也不想把枝白逼得太紧,捏了一把那块泛着粉的后脖颈:“明天见?” “……嗯。”枝白带着颤音闷声回道。 等教室中再没有别人,枝白才紧咬着唇,一只手偷偷伸进了自己的裤裆中央。 刚转学那会儿,他连站着和安修澜完整地说一句话都做不到,被他拥抱亲吻还能忍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只要安修澜将他抱得再紧一些,他淫荡不堪的一面就无从遮掩。 “啊……”他握住湿得不成样的分身,连连战栗数秒。接着他闭上眼回忆着安修澜的触碰,手臂上下起伏。空旷的教室里回荡起低沉压抑的诱人喘息。 他甚至没用多少技巧,没一会儿就交代在自己手里。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芒被天边吞噬。 他想,他这样的身体,他怎么配。 他不值得。 …… 转学生安枝白一天到晚都蹙着眉,用同班同学私底下的话说就是“成天一张臭脸”。传闻他背靠霍氏总裁肆意妄为,不顾校规染着一头银发,戴不良少年般惹眼的金色美瞳。要是惹他一个不高兴,不论你是男是女,年长年幼,他都会毫不留情给你颜色。 但今天他们看到了一个足以惊掉他们下巴的画面,他们的班草——估计很快就会是校草了,年级第一,由于常年生病更显弱不禁风的安修澜,居然和那个不良坐到了一起,还谈笑风生! 同学半是惊愕半是肃然起敬:不愧是安修澜,连那个安枝白都可以聊得来…… “你……你不该过来的。”枝白抿着一张薄唇,视线锐利地扫过班上同学,成功把他们吓得噤若寒蝉,“现在他们连你也不敢靠近了。” “没事。”安修澜的视线停留在枝白左耳的耳垂上,那里带着点粉,还有个若隐若现的小孔,他回忆着枝白到底是什么时候打的耳洞,说出口的话便有点漫不经心,“不能接受你的人,我和他们不相处也罢。” “可是,你上学不是……”为了这些朋友…… 枝白没有把后半句说完,他怕自己的暗自揣测让安修澜不舒服。 “还是说,”安修澜眨了眨眼,抬起眼看枝白,“你介意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枝白懵懂地重复了一遍。他的手指在口袋中攥紧,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安修澜有点生气又有点好笑,脸皮还有些发烫,甚至不确定枝白是不是故意的。“你会跟不喜欢的人接吻吗?” 枝白呆呆地看着安修澜的眼睛,脸一点点红了。 他就算脸红,眉眼都透着狠戾,安修澜却发现,自己眼中的枝白似乎越来越好懂了,他只消一瞥,就能轻易发现隐藏在对方孤傲外表下的不安。 “有心事?” “……没有。”枝白移开视线,很快地回道。 言不由衷的样子……也很可爱。安修澜笑了笑,凑近枝白的耳旁:“我在书上学到一个魔法,可以让你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枝白闻言,带着困惑看向对方。他分明记得安修澜肉体凡躯,哪里会修道之人的法术,更别提让人忘却烦恼的清心咒,没有几十年的修行根本别想—— 安修澜吻住了他。 他眼前是对方放大的脸,吸入的是对方呼出的鼻息,感受到的是对方柔软的唇瓣。 他满脑子都是安修澜,再也装不下其他愁绪。 教室里传来椅子接连倒地的嘭啪声。安修澜转过头,对上的是全班惊愕的目光,有几个同学受惊太大,连人带椅摔倒在地上。 他大大方方地握住枝白的手,向同学挥了挥,神色温柔坦荡:“我的枝白,也拜托大家照顾一下了。” 自习课的教室都没有现在这一刻来得寂静。 平日一直和安修澜搭话的前桌第一个回过神来,干笑着附和:“……当、当然……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他将视线转到枝白身上,后者还没从安修澜突击的亲吻中回过神来,眼中带着迷茫的雾气,眼角粉若桃花,看起来竟有些——诱人?! 前桌一个恍惚间,枝白猛地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他呼吸顿促,面颊迅速涨红,抬起没被安修澜握着的那只手背遮住脸,看起来随时想要再次跳窗逃跑。 但是这次他的手和安修澜的手紧紧扣在一块儿,他不愿甩开那双手,于是便忍着全身的羞耻难耐地坐在原地,脖子上都冒出了青筋。 安修澜觉得枝白再被看下去就要自燃了,他笑着站起来,看似不经意地挡住了其他人望向后者的视线,“老师那儿你们可不能说啊。” “……没问题……” “不是,你们怎么就到一块儿了?” “是我没睡醒吗?我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玄幻的……” 同学们一个个反应过来,又像以往一样将安修澜团团围住了。安修澜一边回自己的座位一边回应,人群便跟着他再次和枝白拉开了距离。 枝白趴在桌子上,脸上的热度还没消去,看着刚刚还和对方紧握的那只手有点怅然若失。他抿了抿唇,回忆着嘴唇上的触感,将脑袋埋进手臂中,趁着没人看到,悄悄扬起了嘴角。 他……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