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6日，03:00（上中）
“抽烟有什么？”杨尔钢很不以为然。 “好几次了，都是半夜里，搞得跟沉思者一样。”康介煞有介事的比划着。 “王烽半夜睡不着爬起来抽根烟，你就有心理阴影了？”杨尔钢对康介无语。 “没那么简单。王烽白天抽过吗？从来没有，我和他一个宿舍要不是夜里看到我都不知道他抽烟；还有，偶尔一两次半夜醒来说得过去，我可是看到王烽这样好几次了。”康介急忙提出王烽古怪的地方。 “你看到王烽半夜抽烟好几次了？那你不也是半夜好几次半夜睡不着。”在一旁听见的陆勇迅速抓住重点。 康介挠挠脑袋，“那不是我睡得晚，有时候晚上会想点那啥嘛……” “思春！”杨尔钢和陆勇异口同声。 这倒是冤枉康介了，虽然他对各种与情色有关的事物都很感兴趣，并不代表晚上睡不着觉发情，相反康介能吃能睡，健康宝宝一只。王烽表现出来的性子偏阴沉，与康介阳光自来熟做派格格不入，康介与王烽也就保持点头之交，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王烽有些异于常人的举动被康介偶尔半夜醒来发现后，康介不由自主就会暗地里关注，越关注越觉得王烽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随着气温渐渐上升，王烽半夜抽烟的频率逐渐增多，康介想起一句话：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生长的季节……王烽才是思春了？ 某个周末夜里，只有两人在宿舍，康介上床不久，水喝多了被尿憋醒，下床才注意到王烽靠在窗沿抽烟，鬼使神差来了一句：“烟抽多不好。”迷迷糊糊出宿舍上厕所去了。 回来时清醒了一点，推门发现王烽的台灯亮了，王烽把烟掐了赤着上身坐在半地白光里。 “康介，我……打扰到你了？”王烽缓缓说道。 康介仔细打量着王烽，以前没注意，现在发现王烽五官立体，体格很精实，裸着的上半身筋肉分明，虽然看上去充满着力量，但始终散发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康介忽然反应过来，让自己与王烽不太合得来的正是这样莫名的压抑感觉，像是背负着很多东西。 “没有，我自己起来去上厕所的。”康介回答得小心翼翼。 “你……注意到我这样……很多次了吧？”王烽转了个身，表情淹没在黑暗里。 康介背脊一凉，杀人灭口四个字蹦进脑海，“是有几次，不过没关系，你也没声音也没开灯，没影响我睡觉；呃，我虽然不抽烟，不过也不在乎烟味，没事的。”康介急忙表态。 “哦……”停了一会儿，王烽吐出这么一个字。 康介不知该怎么接话，想了半天，“天还不太暖，上床睡吧，小心着凉。” 王烽没回应，动作倒是很快，关了灯，爬上靠窗的上铺躺下了。康介坐在门边自己下铺上楞了一会儿，摇摇头决定不去管它爬进被窝睡觉。 有了第一次半夜这样简单的交流，王烽和康介的关系没什么变化，照旧各过各的，有一点变化是王烽在宿舍抽烟不再避讳康介，康介白天偶尔也能见到王烽吞云吐雾，不过抽得不多。康介对烟味无所谓的态度倒真不是敷衍王烽，相安无事过了几天，梅雨季节到了。 潮热的下午，天很阴沉，一看就知道快下雨的样子。杨尔钢他们都不在，康介在自己宿舍百无聊赖的看书，翻了几页看不进去，听到外面一阵风声，雨下下来了。 康介走到窗前做深呼吸，看着窗外，“总算下下来了，闷的要死。” 雨进不来，康介没关窗户，回到桌前。没过多久，王烽从外面奔回宿舍，“好大的雨。” 康介听到声音一转头身子就僵住，因为在湿身王烽的手上，拎着一只碗大的癞蛤蟆！ “你……你……你，手上什么东西？”康介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烽把手往康介脸前一伸，康介吓得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往后躲，凳子翻倒在一边，“别过来！”康介声嘶力竭。 王烽难得一脸笑意盎然，往前走两步，康介急忙往后退，一下倒在王烽床的下铺上，“王烽，我和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不要不要不要……”都快语无伦次了。 王烽哈哈大笑，走到窗前把癞蛤蟆丢到外面草坪上，反正是一楼。缩在下铺上瑟瑟发抖的康介大喊：“那玩意儿皮肤有毒，快去洗手！” 王烽从善如流，出门到厕所冲洗了下，回到宿舍康介还坐床上大喘气。王烽坐过去伸手去拍，康介一下躲过。 “洗干净没有？”康介举着别人的枕头拦在身前。 “肥皂都打了三遍，不信你闻。”王烽直接把手盖在了康介鼻子上。 康介没躲开，王烽手掌上泡沫味传来，康介对王烽这个动作愣住，印象中两人从没这么近过。王烽似乎也有些晃神，略一停顿，手顺势往下拿开康介举着的枕头，“别担心，那只皮上没毒。” “换衣服吧，都贴在身上了。”康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还用手指戳了戳王烽肩膀。 王烽估计是在雨里逮的蛤蟆，衣服全潮了，勾勒出精壮的身躯；王烽抬手把上衣脱下，起身扔到盆里，换上拖鞋，把裤子也脱了；康介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烽的动作，看着他赤裸的肌肉随着他的行动伸展收缩，等王烽只穿着内裤，胯下那满满的一大包让康介眼前一亮；王烽穿上一条大裤衩，光着膀子拿毛巾擦干身子，露出紧实的肌肉，散发一股精悍之气。 等王烽坐回到自己床上，康介还是一副傻愣愣的造型。 “想什么呢？”王烽伸手在康介晃了晃。 “那只癞蛤蟆哪来的？这么大！” 于是，就着这只癞蛤蟆王烽讲了学校各种神奇的生态，自己小时候如何在村里上树下塘，癞蛤蟆是多么有意思的生物……康介认识王烽以来第一次聊了这么久，等雨小了些，两人难得一起去食堂吃了饭。 吃完饭回来的康介似乎对只有自己被吓到很不满，撺掇王烽绕到宿舍窗下把大癞蛤蟆又捡了回来，在宿舍里上蹿下跳，受惊者众多，许多汉子吓得哭爹喊娘。最后陆勇出手把这只碗大的癞蛤蟆丢到了厕所里，结果这一个晚上厕所里都非常精彩。 康介和王烽则是心情大好，直到康介很晚准备上床前去厕所忘了这茬，看到坨黑黝黝的东西以为是石头撒尿浇了下，冷不防癞蛤蟆一蹦老高，吓得康介连滚带爬跑出厕所到外间的洗手池向正在刷牙的王烽求救。 王烽满嘴泡沫在康介央求下，把一路蹦出来的癞蛤蟆扔出了水房的窗外。 “那个……你还是快洗手，我刚刚不知道往癞蛤蟆上面撒了尿……”康介看着脸色丕变的王烽夺路而逃。康介躺回自己床上，生怕王烽洗漱回来找自己算账；没想到王烽回来后啥也没发生一样自己爬上了上铺，于是康介放心睡觉，直到…… 人对别人的眼光有奇怪的感应，譬如虽然看不见，但能感到有人盯着你，哪怕是你睡着的时候。康介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中忽然惊醒，赫然发现自己床头坐着个黑影。 康介刚要叫出声被一只大手盖住嘴巴，一个雄性声音笑道：“醒啦？” 康介一听知道是王烽，也不紧张了，攀住王烽结实的胳膊，“又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神经！” 两人舍友在下雨前就回家了，晚上又只剩康介和王烽，王烽只穿着内裤坐在康介床前硬是把康介盯醒。康介知道王烽开玩笑吓自己，早没有了当初刚发现王烽半夜抽烟时惶惶不安的感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王烽只说自己心中烦闷，有时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爬起来抽烟想事情。 “上大学后才这样？”康介很好奇。 “差不多吧，以前老是学习学习，睡不着就看书。” “不止吧，”康介伸手摸上王烽赤裸的腱子肉，王烽身子顿了一下，没有动弹，“肯定天天打球。”康介和杨尔钢一周去球场好几次，有时也能碰到王烽。 “高中经常打。”王烽的手不知何时滑到了康介锁骨，康介睡觉换上背心，露出半个小胸肌。 “所以身材不错。”康介的咸猪手有些放肆地在王烽腰身游走，王烽也没阻拦，只是手掌往下覆在了康介胸前。 “比你壮，不如杨尔钢。”王烽自然知道康介与杨尔钢关系很好，住一个走廊里，互相之间至少高矮胖瘦都是有数的。 “王烽睡不着，想些什么？” “没什么，每次都在发呆。”王烽顿了顿，“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于是，两人就人生、青春、大学这些永无止境的话题交换了意见。 “王烽都想这么高大上的命题？”康介戏谑道，手搁在王烽的大腿上。 “扯！”王烽拍了下康介小胸肌，“你半夜不睡想啥？” “反正别人老觉得我想的不健康……”康介倒是对自己形象爱好颇有自知之明，“我只是比较实诚。” 康介的咸猪手从王烽大腿往里伸，停在了王烽的下体上，摸上了大雕。王烽身子一挺，腿夹紧，两眼圆睁盯着康介。按理来说，半夜天黑，康介明明看不清王烽的眼神，但他就是知道王烽在盯着自己，也盯了回去，四目相对。 康介觉得自己心跳很快，不知多久，王烽说了句：“早点睡吧，”站起身爬上床。康介总觉得王烽本来是要说些啥，想不明白也就不去管他，翻个身进入梦乡。